小辛裴於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小辛裴於已完结全集小辛裴於大结局小说
略亏脉象虚浮,倒不算大碍。只是宫寒厉害,只怕是......很难生养的。”
周王后闻言脸上的笑意顿然冷了下来,轻摆了一下手,医官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这一顿早膳食之无味,小辛只不过应付着吃了几口。
而对面的人呢,对面的人杯盘之中依旧满满当当。
公子也没怎么吃过。
良久都无人说话,不说倒也似什么都说了。
不久有宫人进殿禀道,“禀娘娘,百官已在长乐宫等大公子了。”
便见裴於起了身道,“母亲,那我带小辛走了。”
周王后眸光冷着,声音亦忽地扬了起来,“你与百官议事,带她干什么!听说你昨日回了兰台便闭门不出,就连议事都在青瓦楼,这可是为君之道!”
这话说得已是极重了。
殿内的宫人婢子闻言皆跪伏在地,如寒蝉仗马,不敢出声。
裴於面色难看,却也不曾忤逆,只是立着没有说话,殿内一时又僵持了下来。
周王后叹了一声,挥手屏退了众人,再开口时声音也软和了几分,“阿蘩出嫁,母亲独居宫中寂寞,不需两位夫人陪伴。母亲看上了嘉福,想要嘉福在宫里小住一些日子,正好叫医官好好地调理身子,你可愿意?”
小辛心里不安,绯色袍袖下的双手下意识地便掐进了指尖,直到掐至生痛,才乍然松手。
这才察觉手心已起了一层薄汗。
她生怕公子应了。
她笨嘴拙舌,行为粗鄙,一个人在宫里应付不来。
她白着一张脸,巴巴地望着公子,贝齿间的唇肉被咬出了一股血腥气。
好在公子坚定,他说,“母亲,小辛不能留宫里。”
周王后寸步不让,“孤,留的是嘉福。”
她一旦称孤,便是要与他公事公办了。
裴於又道,“她不曾在宫里住过,不知宫里规矩,怕惹母亲不悦,以后......”
周王后打断了他,“宫里嬷嬷那么多,不知规矩,便教她规矩,有什么难?再者说了,跟在大公子身边的人,早晚都是要有规矩的。你也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同阿拉珠与魏夫人在一处。”
“仗打得再好,国事理得再好,若没有子嗣给你稳固国本,能有什么用?早晚都得落到旁人手里!”
话越说,越有了恨铁不成钢之意,“远瞩,你是多睿智清醒的人呐,这样的话何需母亲来说,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父王身子虽不好了,但人总归还在,旁人不敢生事。但若大限一至,祸事必起,内争外患,母亲忧你啊!”
“耽于美色,反倒赔上身家性命,那才是真正的不值,真正地要母亲寒心,到时候你的整个母族,都要为之陪葬!”
周王后的话句句在理,没有半分错处,那身姿如玉的人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是了,溺于美色,又岂是为君之道。
“嘉福是个心有大义的人,她知道该怎么做。”周王后看起来已经乏了,她起了身,兀自一叹,“去长乐宫罢,百官都等你呢。”
那人朝她望来,眸中满是忧色。
小辛冲他一笑,“公子宽心,娘娘会关照小辛。”
她并不知道留在燕宫到底会好还是不好,也并不知道周王后会不会关照,更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自己也是十分忐忑,但不愿他为难,亦不愿他们母子二人因她生了龃龉,她不过是要公子宽心。
宫人又催道,“公子,该去长乐宫了。”
那人这才打算动身了,“那便请母亲照拂小辛。”
周王后淡淡应了,“无人会欺负她。”
那人点头,眸光黏在小辛身上,温声道,“明日来看你。”
小辛温静点头。
眼波流转,一双桃花眸子水光盈盈。
她想说,“我等公子来。”
她想说,“我一定等公子来,公子也一定要来。公子不来,小辛便等,一直等,等到公子来。”
那水光越聚越多,在眼里团团打着转儿,她想,小辛,你不能哭呀!
你哭了,公子不会安心,王后也不会高兴。
小辛,你要笑。
因而她冲公子破颜一笑。
眼睁睁地看着那芝兰玉树般的人往殿外走去,宫人忙奉来大氅为他穿戴整齐。
他回过头来,“饮完汤药,请母亲给她一片桃干。”
第230章敲打
天色阴阴,又下起了雪来。
小辛鼻尖酸酸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龙章凤姿的人出了大殿,在丹墀(大殿前的空地)立了好一会儿,雪在他肩头一片一片地覆下,他最终还是走了。
那鹤骨松姿渐渐消失在高阶之下,渐渐地连发髻玉冠都看不见了。
她纵目望去,这宫墙多高多深呐,那雪里延绵不见尽头的长戟高门与亭台殿宇,显得人有多么渺小呐。
忽听凤座上的人命道,“随孤进来。”
小辛回过神来,见周王后已由婢子侍奉着往内殿走去,她忙抹泪起身,疾步跟了上去。
及至内殿,周王后自顾自往软榻上落了座,婢子斟了热茶,又端来果子,见妥当了便躬身退至珠帘之后等候吩咐。
内殿是寻常用来休憩安寝之处,因而并不算大,虽布置得依旧华贵,但到底比外殿馨香亲切一些。
周王后轻叹一声,“坐吧。”
小辛依言在她对面跪坐下来,垂着眸子十分乖顺。
见她眸子仍旧红着,周王后便道,“哭什么,孤可斥过你一句?”
小辛回道,“娘娘不曾。”
“你不必委屈,你瞧瞧你今日这幅打扮,这幅作派,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兰台夫人呢!”
小辛如坐针毡,低眉望去,那上好的绯色云锦袖子正在她手中攥着。
“从前远瞩未娶,你这般穿着便也罢了,孤不会说什么。他愿娶,孤原本也是应了的。只是今时早已不同于往日,说轻了是不懂事,若与你较真,这便是僭越!”
小辛低声道,“小辛不敢。”
“孤知你不敢,必是远瞩的主意,因而不曾当众要你难堪。但你自己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吗?即便是远瞩要你穿,到底该穿还是不该穿,你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小辛低眉垂眼的,她想,周王后说什么,她只管听着,一句也不会去反驳。只要不惹王后生怒,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公子,都不算是坏事。
那雍容华贵的夫人又道,“远瞩不是寻常人家的郎君,他一人关系三国的太平安稳。即便他娶的是国家,是兵马,但人既然已经嫁进了兰台,便不能因了你而薄待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说你与不是?”
小辛都应了,“娘娘说的是,是小辛僭越了。”
“远瞩啊,孤近来为他费心劳力,他并不领情。他从前不近女色,孤要为他忧,如今过于沉溺美色,亦是孤所忧。你瞧他眼下那片乌青,你竟不知劝阻么!”
小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周王后说着抹起了眼泪来,“今日他能为你青瓦楼议事,他年就能因你不早朝。孤与先生们悉心培养远瞩多年,除了这一桩,没有一桩是不满意的,偏偏此时闹出这样的事。嘉福,你可会懂做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