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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唯美短句  时间: 2023-09-05 11:30:21  作者: tingfeng 

的明光铠从上楼梯的刹那就用锐利的目光锁住了她。

谢昭华皱着眉头回看他。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细腕,指甲嵌入了她的软肉之中:“跟我走。”

“去哪儿?”谢昭华未动,只是抬起了头。

“你不该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隐约带着几丝怒气。

“这与你何干?”谢昭华的朱唇微启,冷漠地吐出这句话。

若是在七年前,她还会绞尽脑汁地去揣摩他的心思,可能为他话语中若有若无的关切而欢喜雀跃。

而到如今,她早已没了那腔热忱,对他也疏离了许多。

他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手指缓慢地松开。

“阿华……”他欲言又止。

谢昭华甩手丢了一颗碎银给那坐立不安的伶人,秀眉微抬:“再来一首。”

她忽而对他展颜一笑,杏眸里荡漾着水纹:“傅将军跟我一道听曲吗?”

那模样,天真烂漫极了,就像当年在京都宫宴中的她,一样的巧笑嫣然,顾盼生姿。

她终究是把他气走了,她嘴角的弧度逐渐僵硬。

落日的余晖铺在她的脸上,在秀挺的鼻梁后投出长长的阴影。

浓睫轻颤,她落寞地侧过脸,将自己的面庞藏于黑暗之中。

三年前的记忆恍若在眼前。

那个时候的他还会为此动怒,而此时的他,只会淡漠地回她:“随便你。”

人都是会变的。

试探真心的伎俩用多了,只会让真心藏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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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懂,亦看不透他。

若他是无心,却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对她的在意。

若他是有心,那丝丝缕缕的关切也不过是天边的云彩,随风而逝。

她累极了。

最初的时候是学会了不再去关注他,逐渐地,她又学会了不再去猜测他的心思。

她学会的越来越多,她大概在不停地失去他。

最近一段时间,她频频光顾青楼楚馆,许是久未归家,她从心底怀念起了京都那朝歌夜弦的日子。

漂泊在外又是孑然一身的游子总是会对故乡分外贪想。

她走上了二楼,熟稔地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

今日,她的面前摆着一扇古旧的屏风。

上面的漆色斑驳,丹青半销。

她听了三年曲儿,从未被屏风遮挡过视线。

她听的是曲儿,却也爱欣赏美人。胭脂水粉虽然俗气,但都是人间的色泽。

她喜欢看那伶人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喜欢湿润饱满的朱唇,若是那伶人轻解罗衫,她心底也会涌现出些许的躁动。

那是与傅湛没有关系的渴望,是她干涸的内心对肉体的渴望。

屏风后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昭华看到了一角白衣。

她抿了一口热茶,双手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茶是陈旧的谷雨茶,味道寡淡,而茶盏也是粗糙廉价。

当年她在京都的时候,喝的是贵如金的新鲜明前茶,用的是苍翠剔透的青瓷。

伶人落定,素手拨动了琴弦。

古琴的声音一响,谢昭华的呼吸随之一滞。

有多少年了,她未曾听过如此优美的琴音。

没有丝毫的走音。

在边塞被劣质的琴音折磨了数年之后,她评判乐曲的首要准则竟然是在不在调上。

流畅灵动的琴音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即便有屏风遮挡,她也能想象出那是一双清濯有力的手在拨弄琴弦。

琴音铿锵有力,时而似金戈铁马荡气回肠,时而似珠玉落盘委婉连绵。

嬷嬷进来添了茶水和糕点,又悄然退去。

谢昭华随手拿起一块翠绿色的绿豆糕,轻咬了半口。

绿豆糕入口生酥,清甜爽利。

她捏着手里余下的糕点,目光好似穿透了悠远的岁月,回到了她的二八年华。

京都流行楚腰,她嗜甜却又不敢多吃,每次宫廷酒宴之上,她都会让御厨单独给她做一小碟绿豆糕。

碟子用掌心就能托住,而中央那方绿豆糕也不过是指甲盖的大小。

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即便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她不认为在这遥远的边疆,一个普普通通的青楼嬷嬷能买到宫廷甜点来讨好她。

她也不认为这骤然精进的琴艺是来自甘愿栖身于此处的伶人。

“出来吧。”她朗声道。

第二章 想着你熬日子

潺潺的琴音戛然而止,衣角轻拂,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高挑的伶人。

他衣袍雪白,乌发如云,倾淌在身子两侧。

也是一模一样的星眸,闪烁着冰冽的寒芒。

“傅湛……”谢昭华失手打翻了茶盏,愣神地盯着他的脸。

若不是他那略微单薄的身形,美如白玉的肌肤,和修剪成柳叶的细眉,她差点将他当成了傅湛。

事实上,她有一瞬间,真的将他错认成了记忆之中的傅湛。

宫宴初识,那会儿的傅湛肤色白皙,身形修长,乌眸里从未有过冰霜。

她主动和他说几句话,他都能羞得面红耳赤,即便他已到弱冠之年,比她还要大个两岁。

他身着墨色的锦缎衣袍,衣领上是暗色的云纹镶边。

精瘦的腰系革带,侧边配有一柄短小的古剑。

这是他作为武将世家未来继承人的殊荣。

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她依旧对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记得分外清楚。

“阿华,我来接你了。”

眼前之人的声音朗润,带着京都特有的口音。

每一个字都咬得分外的清晰。

谢昭华闭上了眼睛,她根本无法分辨这声音究竟是来自傅湛还是眼前的这个伶人。

傅湛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在她被匈奴围困,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带着人马来救她。

夕阳西下,温暖的斜晖铺洒在他的玄羽缥甲之上,闪动着细碎的光芒。

他对着她伸出了手,用着从ʝƨɢ未有过的怜惜和温柔道:“阿华,我来接你了。”

如果时光能在那一刻停驻该有多好。

她靠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之上,双手搂着他精壮的腰腹,听着边关的朔风在耳边呼啸。

可他,仅仅是把她送到了军营,便一言未发地离去了。

在和匈奴生死搏斗的时候,她都未曾绝望过。

她始终坚信,有那么个人会冲破心中压抑的情感,骑着高头大马来解救他。

他,确实来了。

等到真正看到他沉默地离去,她全身上下如被冷水淋了个湿透。

无边的绝望如潮,淹没了苦苦挣扎的她。

也许他真的不在乎,来救她只是因为肩上的重担,无关风月,无关爱情。

“你是谁?”她的眸子微凌,压抑着心底的疑惑和激动。

他太像了,像到可以以假乱真。

连她这样和傅湛朝夕相处的人,面对他的时候都会有十足的恍然与迷茫。

“奴家只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伶人。阿华可以喊奴家清公子或者傅将军——阿华喜欢奴家是什么人,奴家便可以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温润如水,是她在梦里面无数次回荡的声音。

她和傅湛并不是毫无交集。

在他们还在京都的时候,他不是现在的模样。

他会半推半就,也会回应她的调戏。

在他动身去边疆前的那场酒宴,他喝得酩酊大醉,大着胆子将她拽到了无人的角落,火热醉醺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他粗粝的大掌伸入了她繁复的宫装之中。

他垂首,贴着她的耳侧,热息在她轻轻地挠着她耳后的细肉。

“阿华……”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喊着她的名字,也是用这样的声音,藏着无限的温柔缱绻。

她也热情地回应他,甚至任凭他解开了罗衫,她也并未反对。

她感受到了贴肤的灼热,只是用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头埋在他的颈窝。

就差一点啊……

他硬生生地忍住了,憋得双眼赤红。

“抱歉……”他为她整好了衣裙。

在往后的数年里,谢昭华无数次怀疑那夜是否真实存在过。

她问过傅湛,他只是疏离地道:“微臣不记得了。微臣醉酒了。”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坦然,表情是那么的冷淡,就仿佛她才是主动的人,想要跟他纠缠不清。

他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是她过于多情,才会被他的无情所恼。

仔细回想起来,她究竟喜欢他什么?

当她第一次在宫宴上看到神清骨秀的他,她就挪不开自己的眼了。

他一个人沉默地坐在角落,那不起眼之处因为他而熠熠生辉。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会知道那副好看的皮囊下装的是什么样的灵魂。

这听上去很肤浅,但她的心里的的确确生出了想要占有他的想法。

这种想法如雨后的春笋,在她心底快速地壮大,挤占了她所有的思绪。

如今,十年前的那副皮囊就在眼前,即便神情不像傅湛当年独有的青涩羞赧,她还是一如当年的心动,心也开始狂跳不止。

那种手握权势,想要掠夺一切的想法又开始滋生。

她生于皇室,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人亲自奉上,直到她踢到了傅湛这块铁板。

当他们在京都的时候,她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卑微地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而他来了边疆后的这十年,一直都是她放弃了自我,追逐在他身后。

她以为自己早就抛弃本该融入她骨髓之中的骄傲,但眼前的这人似乎又让她回到了十年前。

她想要他,想完成十年前未尽的心愿。

可她又犹豫了,他终究不是傅湛。

尽管她内心对傅湛的情谊早已被熬得油尽灯枯,但他依旧是她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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