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婵齐延知乎美文欣赏完整版,容婵齐延精彩章节在线阅读
小半个时辰后他睁开了眼睛,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方才有没有睡着,唯一清晰的感受便是脑袋隐隐作痛,显然刚才那所谓的小憩并没有让他真的休息片刻。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浪费了,荀家中立,王家暂时也退出了世家的合盟,可这并没有打消萧窦两家的计划,他们只是更谨慎了一些,朝中看似风平浪静,可昨天他才得了消息,玄武门的禁军统领偷偷去见过靖安侯,然后又去了窦家。
靖安侯手执先皇密信,必定不会和世家沆瀣一气,可这不妨碍他做幕后的推手,让本就目下无尘的世家更狂妄一些。
“边境的消息还要三四天,这几日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局面……”
他灌了一口苦参茶,本想振作一下精神,却被苦得脸都皱了起来,听荷逮住机会连忙取了蜜饯要往他跟前送,可回来的时候却瞧见齐延开了个箱子,从里头取出了一块再寻常不过的饴糖塞进了嘴里。
她没多想,只以为皇帝是苦得受不住了,才会连这样低贱的东西都吃。
她连忙加快脚步上前:“皇上,奴婢让尚食局送来的蜜饯,都是上好的果子,用的还是去火清心的黄莲蜜,皇上用一些吧,这些糖太过粗陋,实在配不上您……”
她说着将蜜饯搁在齐延面前,抬手就要去拿那装糖的匣子,冷不丁一声阴冷至极的警告响起:“手若是不想要,朕替你砍了。”
听荷浑身一抖,本能地跪了下去,身上的汗毛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皇上恕罪,奴婢无心的,奴婢就是……”
“滚!”
听荷再不敢言语,连滚带爬地出了内殿。
齐延抬手揉了揉眉心,本来就够烦的了,还这么没有眼力见……
心情这么糟糕,是不是可以多吃一颗糖?
他瞄了眼糖匣子,见里头的糖数量还算充裕,便又拿起一颗塞进了嘴里,清甜的味道溢满口腔,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沉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收拾好了糖匣子,打起精神来去看折子,却是一眼看见了王沿的,这王八蛋又在催他付王家的报酬。
齐延提起朱砂笔,很想画一个大大的叉,但最后还是忍下了,只将折子丢在了一旁。
能拖一日是一日,他现在就是不想给。
他心里骂了王家一顿,翻开旁的折子看起来,隔着窗户有细碎的说话声响起,他抬头看了一眼,可窗户关得严实,他什么都没看见,倒是听见了玉春的声音。
他皱眉:“进来伺候。”
这小子去了幽微殿,得了消息不来回话,在外头躲着干什么?
玉春讪讪推门进来,看见他神情颇有些古怪:“皇上,奴才从幽微殿回来了。”
齐延抬了抬下巴,方才他还满心急躁,现在却又丝毫不露了:“有话就说。”
想着太医刚才的话,玉春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皇上,太医看过了,说姑姑她……”
齐延手一紧,他没有抬头,没多看玉春一眼,可浑身的紧绷却轻而易举地被对方察觉了。
玉春越发不敢抬头:“太医说,姑姑身体康健,并无问题。”
齐延短暂地懵了一下,随即长出了一口气,没有问题就好。
“大约是被宫外的庸医骗了,让她别再胡闹。”
这才是玉春最为难的地方,他就是这么做的,低声下气地劝了容婵许久,可她根本不听,十分笃定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不管太医怎么和她讲道理她都不肯信。
“该说的奴才都说了,可姑姑她不信,不然您再换个……”
他话说到一半,就听见外头嘈杂声,仔细一听还能听出来几个字眼,说的是烟,走水。
不用想,又是幽微殿那里。
“皇上,奴才人微言轻,实在劝不动容婵姑姑,这怕是又熬上药汤了。”
齐延丢下朱砂笔,抬脚出了门,虽然看不见幽微殿那边是什么情形,可升到半空的浓烟却再清楚不过。
熬个药汤而已,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她是不是不知道外头看得这么清楚?”
玉春小心地觑了他一眼,期期艾艾道:“听守门的内侍说,今天一上午各宫的人都去过了,容婵姑姑耳聪目明,想必不会不知道。”
齐延无言以对,他方才问那一句也不过是下意识想为容婵开脱而已,以容婵的仔细周全,她不可能察觉不到影响多么恶劣,可她还是做了。
这是有意为之。
玉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皇上,您说姑姑是不是故意的?想逼着您去见她?”
齐延沉默不语,他不愿意往这上面想,可打从当初谢家逃离滇南之后,容婵做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他已经找不到理由为她开脱了。
可是,容婵啊,你不是答应朕不会再闹了吗?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我真的已经四面楚歌,焦头烂额了。
“玉春,”他抬手死死掐着眉心,“带几个人把她的灶台拆了,告诉她,若是她再生事端,朕决不轻饶!”
第375章这灶台不能拆
玉春匆匆而去,齐延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按理来说应当是有些威慑力的。
容婵应该会听话。
他心下定了定,折返回内殿翻了皇城构造图来,那上头已经密密麻麻做满了标记,如今只等靖安侯离京,他便会放开手收拾了萧窦两家。
只是王荀两姓也不得不防,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并不如他们想的那般势单力薄,兴许会再次倒戈。
这个度该如何把握……
他提着朱砂笔,迟迟没能落下。
内侍忽然隔着门喊了一声,说是王沿求见,齐延笔触一顿,一句不见就在嘴边,可下一瞬乾元宫大门就被推开,王沿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齐延脸色一沉:“王卿,朕不曾宣召。”
王沿躬身一礼,挥挥手示意内侍下去,内侍虽有迟疑,却还是一步步走了出去,王沿侧头看了一眼,虽面上未曾显露丝毫,眼底却多了几分侵略性。
看一个人是否还有底牌,只看他身边的人是何状态就够了。
乾元宫的内侍能被他一个外臣支使,足见齐延如今已经穷途末路。
王沿心里啧了一声,都说皇权至高无上,可权力更迭素来频繁,唯有世家方可绵延无疆。
“臣也是无可奈何,皇上明明答应了臣给出该有的报酬,可臣三番五次上书,您却迟迟不予批复,莫不是要赖账?”
齐延指尖一紧,眼神冷沉下去,一个臣子这般质问皇帝,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可如今他却不能治对方的罪,不止不能,甚至连气都不能生。
“朕一言九鼎,该给的一定会给,可还不到时候。”
王沿并未罢休,反而逼近一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朕自有打算。”
王沿眯起眼睛打量他:“皇上如此不干不脆真是让我惊讶,你应该清楚,这种时候稳住我王家至关重要,你竟还抓着那点筹码不肯放手,对你而言,那个位置那么重要吗?”
齐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重要或者不重要,都和王沿没有关系。
“朕还是那句话,时机到了,自然会给,下去吧。”
见他态度坚决,王沿心里多少有些恼怒,可想着眼前这人还有用处,他还是压下了火气。
“那臣就静候佳音了,只是有句话还是要告诉您,王家耐心不多,等太久的话我们说不定会做什么。”
他连礼都没行便摔袖走了,门外的内侍似乎听见了,胆战心惊地探头看了一眼内殿,齐延没动也没言语,许久之后才撅折了手里的朱砂笔,狠狠掼在了地上。
殷红的朱砂落在地毯上,溅出了一道刺目的殷红。
“逆贼!”
他低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