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我跟着哥一路来西藏，路上碰见不少孩子，为什么偏偏只有卓玛能看见我？”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身看去，只见肖超骑披着大衣走下来。

赵轻语下意识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肖超骑自然是听不见，他拢了拢衣服，巧合似的站到了她身边，仰望着比东江更要透亮的夜空。

沉寂间，他清冷的嗓音像是从山谷间传来般悠远。

“清和，如果你还活着，或许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吧。”

即便不在一起，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赵轻语心情更加惆怅：“现在也挺好的，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爷爷……”

话音刚落，一颗流星划过天空，拖尾的光芒在瞬间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肖超骑和赵轻语同望着刚刚一闪而过的光，思绪竟不约而同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夏夜，他们也曾一起看到流星。

年幼的赵轻语兴奋叫着：“快许愿，听说流星可以实现愿望！”

肖超骑只是说：“那都是骗人的。”

然而赵轻语闭上眼，在心里许下了个愿：长大后成为哥哥的妻子。

肖超骑看着许愿的赵轻语，也在心里许下了愿：永远陪在清和身边，保护她。

第27章

次日。

上午，战士们正进行每天的训练，扎西卓玛就跟着父母又来送东西了。

部队有严格的规定，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可架不住扎西卓玛父母的热情，炊事班也会回赠一些自己种的菜。

赵轻语正坐在机关楼门口的台阶上看风景，扎西卓玛就跑了过来。

“清和姐姐！”

她回过神，慌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卓玛，以后要悄悄的叫我，不能让别的叔叔听见了。”

扎西卓玛歪歪头，很不解：“可捉迷藏游戏不是结束了吗？那个军人叔叔找到姐姐了。”

赵轻语呃了一声：“……现在是姐姐和叔叔一起玩了，所以卓玛还是要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扎西卓玛依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从胸口拿出一块糌粑递过去：“姐姐，这是阿妈给我的，你吃吗？”

赵轻语摸了摸她的头：“姐姐不饿，你吃。”

扎西卓玛咬了一口，含糊地又问：“姐姐，为什么你总是穿这么少？不会生病吗？”

赵轻语低头看着身上依旧崭新的秋常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远处，打从扎西卓玛过来后就一直暗暗看着的肖超骑瞳孔收紧。

照扎西卓玛刚刚的行为看，赵轻语就在那儿……

思绪清明了瞬，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唐，可又不得不信，还带了丝期盼，期盼着赵轻语英灵的存在。

肖超骑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迈腿走了过去：“卓玛。”

扎西卓玛转过头，礼貌地叫了声：“叔叔。”

赵轻语抬起头，才发现他的目光好像在自己这边。

肖超骑抿抿唇：“清和，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听到这话，赵轻语神色微滞，他这是在问自己？

犹豫片刻，她看着扎西卓玛说：“卓玛，帮我告诉叔叔，说我一直都在。”

扎西卓玛疑惑地眨眼，这两个人不是就在这儿吗？为什么还要自己来传话。

但她还是照着赵轻语的话回答：“清和姐姐说她一直都在。”

肖超骑心跳一顿，只觉胸膛被狠狠砸了一下，说不出的感觉从心间荡开。

赵轻语一直都在，她一直都在……

“杨永的手术，是你告诉卓玛，然后卓玛按照你的话说的吗？”他又问。

赵轻语点点头，扎西卓玛也点点头。

肖超骑情绪好像一下就上来了，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只说：“爷爷……很想你。”

听见他提起爷爷，赵轻语目露哀伤：“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办法……”

顿了顿，又看向扎西卓玛：“卓玛，把我的话重复给叔叔听。”

扎西卓玛咬了口糌粑，一边叫着一边点头重复她的话。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希望你能替我打个电话给爷爷，替我向他道歉，是jsg我不孝，没能替爸妈孝顺他，还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连再见都没机会说……哥，我也对不起你，结婚的事是我太任性，伤害了我们之间本来单纯的感情，我没有其他的心愿，只希望你尽早回去，替我好好陪着爷爷，找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女人结婚。”

听着扎西卓玛磕磕绊绊转述的话，肖超骑顿觉心脏好像都被揪起来了一样，痛意不停地加重。

结婚……

从知道赵轻语牺牲，签下两人的离婚报告申请那一刻开始，他就没了结婚的念头了。

紧握的手缓缓松开，肖超骑眼眸渐深：“清和，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一声从远处传来的枪响乍响！

第28章

一声枪响像是拉响了战斗的警报，整个驻地都警觉起来。

卓玛只是被吓的一激灵，而后便懵懂地看着大家如临大敌的冲了过来。

肖超骑敏锐的目光扫向声源，隐约间，类似雷鸣的沉闷响声接连而至。

那样大的枪声，一定是引发某地的雪崩了。

“把卓玛和他父母带去办公室，让他们暂时不要离开！”

肖超骑朝过来徐严峰飞快扔下一句，就朝门口跑去。

赵轻语紧张看着战士们真枪实弹地跟着肖超骑过去，担心之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黑洞洞的枪口、受惊的牧民、如浪奔涌而来的雪……

越想，头竟然越痛。

像是受到了本能驱使，赵轻语跟着肖超骑他们过去了。

不算明朗的天慢慢暗了下来，刺骨的风卷着雪失散飞舞。

“听这动静，应该不是偷猎者。”王前进带着人艰难在风雪中行走着。

肖超骑眯着眼，在一片白茫茫中寻找着目标：“注意警戒。”

他也认为不是偷猎者，毕竟那些人只是为了钱，冒然开腔只会让自己葬身雪原，可如果不是那些人，又会是谁？

赵轻语也四处搜寻，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时，有战士低声说：“排长，营长，那儿有脚印。”

众人过去一看，几个脚印已经被雪掩盖的差不多了，但依稀能看出是男人的脚印。

肖超骑蹲下身，扒开周围的雪，竟发现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