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葫葫在想，在余下的生命里，自己还能见他几次……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是个穿着端庄大气的中年女人。

苇葫葫还没反应，那女人冷凛的眼神便砸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天天缠着鹤渊的丫头？”

第七章 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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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葫葫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中年女子。

看她迟钝的模样，景母目光透露出一抹嫌恶：“我是鹤渊的妈妈。”

苇葫葫神色一怔，畏缩地低下头：“阿姨……”

景母嗤声：“我可不是你阿姨。”

苇葫葫唇一颤，哑口无言。

景母一步步走近，语气越发尖锐：“我查过了，你现在跟着你奶奶住在南街的胡同里，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还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跛子。”

刻薄的话像是鞭子打在苇葫葫薄弱的尊严上。

她喉间发紧：“我……”

“想乌鸦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景母眼神冷厉，语气讥诮。

忽然，一辆车停在了路边，景鹤渊从车上下来。

见景母和苇葫葫站在楼下，不由诧异：“妈？你怎么过来了？”

景母瞥了眼苇葫葫：“来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苇言，景鹤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视线落在了苇葫葫身上。

苇葫葫脸色一白，竭力扯了扯唇角：“小叔，我是来道谢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迈开了沉重的腿。

然而景母的话却像无数的箭刺在她的背上。

“谁是你小叔！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苇葫葫心狠狠一揪，下意识地望向景鹤渊，可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忍着眼眶的灼热，转身落荒而逃。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后，苇葫葫看着站在院里等待自己的奶奶，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奶奶，我的父母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她颤声道，“我也想有妈妈养……”

苇奶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孙女这样也红了眼，将苇葫葫搂紧怀里：“语语乖。”

温暖的怀抱让苇葫葫泣不成声：“奶奶，如果您是我妈妈该有多好……”

夜深。

熟睡的苇葫葫被痛醒，她捂着嘴冲出了屋子。

月光下，吐在台阶上的血泛着粼粼波光。

苇葫葫喘了着粗气，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止疼药倒进嘴里。

疼痛消减下去后，她才打水轻手轻脚地把血迹洗掉。

次日一早。

苇葫葫做好早餐后便出了门。

即便生了病，她也得上班，得给奶奶挣以后的生活费和医药费。

然而到了会所，经理却告诉她员工已经够了，不需要她。

苇葫葫再三恳求，但还是被拒绝。

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可没想到在店外遇上了林淑妍。

全身大牌的女人美丽又高傲，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苇葫葫更觉自己有多上不了台面。

她低下头正要绕开，却听她说：“你想做正常人吗？”

苇言，苇葫葫脚步一顿。

林淑妍看着她，眉梢带着几分轻蔑：“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条件是你不要再纠缠鹤渊。”

苇葫葫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话。

“像你这种蝼蚁，捏死你很容景，有能做人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林淑妍的讽刺和景母如出一辙。

苇葫葫不愿承认，却又无法反驳。

她想拒绝，但想起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奶奶又犹豫了。

也许对她来说，自尊已经不如活下去重要。

苇葫葫紧了紧拳：“我答应你。”

林淑妍安排的工作是在一家珠宝的前台做收银员。

店里的员工，包括经理对她都特别好，一点也不介意她的缺陷和背景。

也正是因为被当做正常人对待，苇葫葫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苇奶奶见她穿着店里发的员工服，又欣慰又担心：“语语，工作单位还好吗？”

“奶奶放心，他们对我都很好。”苇葫葫安慰道。

工作了几天，苇葫葫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渐渐逼自己不再去想景鹤渊。

直至这天下班，她正要回家，一向温和的经理却突然冷着脸拦住了她。

“你等等。”

苇葫葫一愣：“怎么了？”

经理二话不说，突然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口袋。

还没等苇葫葫反应，经理手里就多了条钻石项链。

“苇葫葫，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做贼，知道这条项链值多少钱吗？”

面对经理的斥责，苇葫葫急忙辩驳：“我没有！”

公寓。

景鹤渊吃了几颗胃药胃还是疼得不行。

他走进厨房，准备随便吃点泡面。

打开柜子，原本放泡面的地方，变成了几罐米糊。

罐子上贴着张便利贴，他扯下来一看：小叔，你胃不好，不要再吃垃圾食品了，我跟奶奶学了做的养胃米糊，你拿开水冲一下就可以吃了。

景鹤渊眸光微滞，脑海里不觉闪过她一次次等待自己的模样。

他回过神，心情莫名烦闷，关上柜子捏了捏紧拧的眉心。

苇葫葫几天没出现，他竟然还会想起她……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让景鹤渊脸上多了丝疑惑，他按下接听键：“喂？”

“您好，请问您是景鹤渊吗？我是榕城派出所的民警。”

听见是警察，景鹤渊愣住了理整家獨費付βγ。

下一刻，苇葫葫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小叔，我没有偷东西！”

第八章 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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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鹤渊赶到派出所，经理和两个员工正在做笔录。

得知苇葫葫偷了一条价值二十万的钻石项链时，他心中起了疑。

苇葫葫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景鹤渊觉得她没那么大胆，可又无法全然信任，只能去亲口问苇葫葫。

会面室。

被女警带来的苇葫葫面色苍白，眸光在看到景鹤渊那一刻亮了亮：“小叔！”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攥着了他的手臂。

然而景鹤渊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手。

掌心的空荡让苇葫葫心一紧：“小叔，你救救我，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为什么？”景鹤渊冷声问道。

苇葫葫愣住，没说完的话全部都被他这三个字击碎。

“你也觉得是我吗？”

面对她悲戚的反问，景鹤渊目光如冰：“你需要钱。”

四个字似是根针刺穿了苇葫葫那渺小的希望，连同眼神都跟着黯淡下去。

景鹤渊微拧着眉，似是不愿面对那道视线，望向了另一边。

良久，苇葫葫才深吸了口气，嘶声道：“奶奶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林姐姐给我介绍工作，我很感谢她，我也不会给她丢脸。”

苇言，景鹤渊心绪渐渐复杂。

他紧抿的唇线动了动：“最好是这样。”

话落，他转身就要离开。

“小叔。”苇葫葫叫住他，几近祈求，“你能不能告诉我奶奶，说店里派我去学习几天，让她不要担心。”

景鹤渊背影怔了瞬：“好。”

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苇葫葫顷刻红了眼。

原来连景鹤渊都无法信任她……

征得经理同意后，景鹤渊将监控录像传送进了自己的云端。

他回到家反复地观看，收银台后的苇葫葫的确有个将东西放进口袋的动作。

景鹤渊看着暂停的画面，神情凝重。

苇葫葫也许缺钱，但真的会甘愿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偷东西吗？

忽然间，在高级会所遇见苇葫葫的事钻进脑海。

景鹤渊眼神一沉，她连陪酒都敢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半晌，他看了眼外头的天，想起答应苇葫葫的事，整理好思绪后起身出了门。

从三年前将出院的苇奶奶送回家后，景鹤渊就再也没有去过苇葫葫家。

胡同里没有路灯，只能依靠着别人家门口的照明灯看清路。

按照记忆中的路，景鹤渊找到了苇葫葫家。

苇奶奶拄着根断了一小截的拐杖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平时苇葫葫回家的转角。

看到景鹤渊出现，她愣了一下。

面对头发花白的老人，景鹤渊语气缓和了些：“苇奶奶，苇葫葫被店里派去学习，这几天不回来了。”

苇言，苇奶奶眼皮一垂，呢喃道：“可她药都没带啊。”

景鹤渊没听真切：“什么？”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苇奶奶身形有些不稳，苍老的眸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