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也不知道。但她喜欢霍北辞有钱，人好，能帮忙。

于是半真半假地扬眉：“他挺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Miss Li你真的！”

预谋邂逅

番茄肉酱意大利面很成功。

酸甜口，肉香浓，就算是夏汐这样的冷血肠胃，也在晚上九点被激得食欲大动。

夏汐：“晚上吃东西，真的很幸福。”

池念无声泪目：“Miss Li你懂我！”

霍北辞像个粗鲁的访客，打破姑娘夜食的温馨氛围。顺便带进来的，还有一室的雨腥气和烟酒味。

金助理和另一个中年男人把霍北辞架了进来。池念帮忙引路开门，夏汐则取了两个杯子，帮客人倒温水。

中年男人将霍北辞送进房里就出来了，看到夏汐递水，双手巴结地接过：“是池太太吗？”

说话时，他左右打量室内，显然对这里不了解，对霍北辞单身状况也不了解。

而夏汐又是黑色指甲油，又是黑色睡裙，确实不像寄人篱下的家教老师。

夏汐笑笑：“不是。”但没解释自己是谁。

金助理动作很快，将霍北辞扶到塌上就出来了。

他接过夏汐递的水，眼神专业，不露丝毫异样：“谢谢李老师。李老师早点休息。”

池念一直没出来，夏汐意外担当了送客的角色。

她站在玄关，轻拢睡袍下摆，恭敬地送两位先生离开，确认电梯阖上，礼貌地关上门。

很长一段时间，偌大主厅就一个人。

安安静静，只有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拨开厚实的绿丝绒窗帘，粗大的雨点暴力地砸向玻璃。雨一直没停，室内24小时恒温，感受不到一丝冬天的气息。一冷一热对撞，玻璃如烟如雾。结界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夏汐抹开水雾，偷觑了一眼冰冷的人间，又面无表情地拉上帘子，回到天堂。

池念帮霍北辞擦了把脸，跑出来拿止痛药。

姑娘也不知是心疼哥哥还是不疼哥哥，很抠门，只拿了一颗，然后把药瓶藏在了冰箱冷藏室的鸡蛋后面。

夏汐问要水吗？

池念摇头：“他衣帽间里有箱瓶装矿泉水。”又笑着朝她摆摆手，“Miss Li早点睡！明天跟我一起上瑜伽早课。”

“Good Night！”

*****

夏汐住霍北辞对面——原本庄娴书睡的房间。

这间房没有落地窗，是中规中矩的客房。最显眼是一张红木复古梳妆台。

夏汐眼神定定落在镜中的美人身上，没有被桌上散乱的贵妇化妆品吸去注意力。

镜子里的她太陌生了。

富丽的背景，妖娆的睡衣，让她一下子“贵”了好多。

她解开腰带，拨下肩头单薄的衣料，雪白山峦顷刻间呼之欲出。

原来，效果是这样的啊......

不知走神多久，夏汐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

她一点都没有变贵，比来时还要便宜。银行卡余额，连研究生入学都撑不到，遑论学费和房贷了。

从书房拿回复习资料，夏汐坐在床边地毯上看书。

她在等，等门口响起敲门声，等他进入她。

如果霍北辞想，她今晚可以。

错题本看完一遍，她划出过半的圈。

这些题是错了一次又一次，考前一个月依然在错的旧题。这些题无论看多少遍，就像改变不了的往事，对不回来了。

做完这些，门口没有动静，她抿了口冰水，又打开一套肖八，刷最后一套卷子的选择题。

对照正确答案批改的时候，门外出现了声响。

很轻微，猫一样，一瞬即逝。

夏汐手上的红笔顿了顿，等完成批改，计算完选择题得分，她打开了门。

门口没人，但对面的门开了。

夏汐沿壁灯微光的指引，径直摸到了餐厅。

一团晕光下，霍北辞额上汗珠细密，头发湿得滴水，上身衬衫扣子全解，胸襟大敞，露出日照缺乏的白皮，下身西裤皮带松开，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还未走近，就闻见了熏人酒气。

她抄起手臂，主动打招呼道：“嗨。”

看到夜里伏现的黑衣美人，他没有意外，手腕蹭掉嘴角狼狈的水泽，勾起唇角：“巧。”

说罢，皱起脸，又灌了口液体。

夏汐：“水还是酒？”

他盯着玻璃杯的澄黄液面，表情也像是疑惑。好一会，他说：“酒。”

“不是喝了解酒汤吗？”进房前，池念才端去给他的。

夏汐近前两步，看清餐桌上一片凌乱，补剂盘子上摆的瓶瓶罐罐歪七倒八。

霍北辞执杯陷于顶灯暧昧的灯光，很久没动，半晌艰难地出了口气：“不是很舒服。”他急于想晕过去，不管什么方法。

夏汐意外发现，霍北辞疼痛的时候唇红齿白，配合上敞露的皮肤，活色生香的好看。

她抽出纸巾给他擦汗：“是腿疼吗？”

他没回应，阖目忍耐。

看他紧咬的牙关，应该是来了阵猛的疼痛。

夏汐等他缓过劲接过纸巾，问道：“要扶您回去吗？”

他摆摆手，对她笑笑：“不用，谢谢。”

他走得干脆，步伐不见凌乱，有股强装的风度。

夏汐不解，又没细究。她烧了壶开水，给他灌了个热水袋，进房前有些犹豫，但这份犹豫只在心里划过，动作上很果断。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但知道自己这一步要做什么。

黑暗中，划过一丝光的扇合。

随之，霍北辞酸痛锥心的脚背上贴上来一股异样。

他一开始没察觉，感觉到舒服，调整姿势时才发现夏汐进来了。

他哑声：“你？”

“阿姨说热水袋有用。”她手背触碰他受热的那块皮肤，问他烫吗？

“不烫，没感觉。”

没有开灯，窗帘拉死，室内暗得没有一丝光线。

他双目紧阖，夏汐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问：“热水袋有用吗？有用我再去泡一个？”

他挤出力气：“麻烦老师了。”

水都是现成的，泡起来很快。

夏汐明显感觉到第一个热水袋是有效的。

再回到死黑死黑的卧室，他一双眼睛亮得像碎星闪耀的银河。

床很大，她没有像刚才那样靠他那么近，而是单膝跪在床尾，够了把手，将热水袋贴上了他的小腿。

“这次不吃止疼药吗？”夏汐明知故问。

“念念藏起来了......”估计上回阿姨跟她提了，这次长心眼了。

视线越来越适应黑暗，室内的一切呈现出密度不一的黑色。

霍北辞麻烦她拿瓶水，酒后舌燥，要喝点水。

夏汐从衣帽间地上的纸箱里取了一瓶，一扭身，霍北辞汗湿的衬衫已从身上剥离。

他很白。是男人里少见的白。剥掉衣服，更有股放浪形骸的妖冶。

她拧开瓶盖给他递水的时候在想，自己要不要脱下裙子？是这个时候脱吗？

四顾茫然，没有参考答案。

夏汐后悔没有多谈几场恋爱，这样表演能自如些。

霍北辞脱掉衬衫再次倒进床榻，只留给夏汐一副诱人紧实的上半身和一张冷峻凌厉的侧颜。

她低头，手搭在腰上系带：“好点了吗？那......我走了？”

睡袍禁欲修女一样高束到锁骨，一旦解开，就是欲nv。

厚重的窗帘隔绝掉了一切声音，这让霍北辞此刻叹出的气异常明显、漫长。

呛人的酒气撵着黑暗的轮廓袭来，霍北辞猛地起身，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等会儿。”

夏汐色yu熏心之际，霍北辞再次被丢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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