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姐姐会离开他，他就痛得快呼吸不过来。

　　唯一的办法，便是与姐姐结为道侣。

　　姐姐一直都是很有责任感的人，结契之后，便不会轻易丢弃他，更不会轻易对别人动心。

　　“姐姐，我们结为道侣可好？”

　　陶夭眼眸一滞，寻了个借口，“阿灼，你还小。”

　　“姐姐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云灼紧了紧她的指尖，“何况阿灼不小了，哪里都不会小。”

　　陶夭心中慌乱又生出强烈的负罪感，她始终认为，阿灼年纪小，又是因为秘境之事才选择跟她在一起的。

　　而且她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

　　她自己都不大清楚何为喜欢。

　　而阿灼从未说过喜欢她。

　　所以他们这样真的要结为道侣吗？

　　她开口劝说：“阿灼，结为道侣之事要慎重，而且我有件事……”

　　“姐姐，别说了。”云灼语气冷硬地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听见任何拒绝他的话。

　　仅仅只是有一丝拒绝的意思，他的心便已经被刺得千穿百孔。

　　云灼从陶夭身上离开，看着她的眼睛，“姐姐从未想过与阿灼成亲吗？”

　　少年眼眸亮着微弱的光，似很快就会熄灭一般。

　　陶夭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灼却低低笑了，淡金色的眸子雾气氤氲，笑得有几分苍凉绝望。

　　他太了解姐姐了，姐姐回答不上来，多半是没有，或者不忍说出来伤害他。

　　可他不想接受被拒绝的结果，他选择孤注一掷。

　　“姐姐若是不愿与阿灼成亲，阿灼不会强求姐姐，亦不会为难姐姐。”

　　“但阿灼已是残败之身……”云灼手中凝聚一块冰刃，抵在心脏的位置，“阿灼若是死了个干净，便不会让姐姐为难了。”

　　锋利的冰刃划破了薄薄的皮肤，鲜血很快涌出染红白色的外衣，陶夭急忙拉住云灼的手，吓得语调都变了，“你在做什么！松手！”

　　鲜血滴落手背，与少年的泪珠融合在一起，砸得她手背生疼。

　　“阿灼只是不想让姐姐为难。”

　　眼见冰刃又进去了几分，陶夭没忘记他已经没有护心鳞片，扎穿了心脏真的会死。

　　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怖，她慌乱妥协下来，“好，我们成亲……”

　　“姐姐，真的么？”云灼情绪激荡，激动得眼眶泛红。

　　内心深处又因为自己的卑劣而自责，但这一点自责很快被喜悦的情绪冲刷掉。

　　“真的。”陶夭轻声哄着他，小心从他手上取走冰刃。

　　“姐姐，我好开心……”云灼握住她的手，眸光璀璨堪比繁星。

　　此刻他很想把姐姐抱在怀里，又怕自己身上的血污弄脏姐姐的衣裙。

　　姐姐终于属于他了。

　　以后，只属于他了。

　　陶夭不懂他的心思，只是手指颤抖地帮他包扎伤口。

　　她时不时抬眼问他，“疼么？”

　　“不疼。”云灼满心欢喜，哪里还记得疼不疼。

　　甚至都忘记了他要装可怜求姐姐垂怜。

　　满脑子都在想，等他与姐姐成亲后，他会乖乖听姐姐的话。

　　他会有很多时间让姐姐爱上他。

　　他会永远跟姐姐在一起。

　　如此一想，心尖泛上一阵甜意。

　　包扎完伤口，陶夭去洗手，云灼乖乖跟在她身后，动作温柔地帮她搓洗。

　　洗净手后，云灼认真仔细地帮陶夭擦拭手指，做完这个，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我可以谢谢姐姐么？”

　　“什么？”陶夭不明白他的意思，“谢谢难道还分可不可以？”

　　只见少年认真点点头，“分的。”

　　陶夭只好问：“那谢谢我是如何表达？不谢谢我又是如何表达？”

　　云灼轻轻拉上陶夭的手，摊开她的掌心，在结血契的位置上落下一吻。

　　陶夭腿一软云灼扣住她的腰，低声道：“这是可以谢谢姐姐。”

　　旋即，湿热的吻落在她的手腕处，“这是不可以谢谢姐姐。”

　　陶夭无力地问：“这是哪里学来的感谢之分？”

　　“这是我们溟蛟一族的习俗。”云灼眉眼含笑认真解释。

　　只不过不是感谢，是求爱。

　　“你们溟蛟一族还挺热情……”

　　若不是看见云灼认真的眼神，陶夭都认为他在胡扯了。

　　她听到一声轻笑，腰间紧了紧，随后她被云灼拦腰抱起。

　　她下意识伸手搂住他脖子。

　　少年眉眼微弯，嗓音比以往轻柔，“阿灼今日受伤了，姐姐陪阿灼休息可好？”

　　“可是我不困……”

　　话刚说到一半，少年眼中的神采渐渐熄灭。

　　看得人心中难受，陶夭无奈，“好，陪你。”

　　云灼眼中重新染上笑意，抱着陶夭走到榻上。

　　少年贴了上来，搂紧了她，如墨的发丝滑落，蹭得她的肌肤有点痒。

　　她有些担心，“阿灼，你的伤口……”

　　“无碍。”

第145章 因为喜欢你

　　云灼轻轻蹭了蹭陶夭的颈窝，“姐姐，要不要检查一下阿灼的学习成果？”

　　炙热的呼吸混合着浓郁的甜腻异香，令陶夭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反问了一句，“学习成果？”

　　“姐姐忘了么？”云灼的语气轻轻的又带了几分委屈，“姐姐答应过阿灼的，阿灼学会一个法术就奖励阿灼一个亲亲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陶夭没有扭捏，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耍赖。

　　只是她给的书籍法术没那么容易学。

　　否则她也不会用这个让他去学习，起码可以让自己耳根清净很多天了。

　　然而她低估了云灼的学习能力。

　　少年环抱她，指尖轻转，空中亮起绚丽的光芒。

　　光亮落到少年脸上，衬得他的脸白玉无瑕，“第一个。”

　　空中又闪起一个图腾，“第二个。”

　　望着少年上扬的唇角，陶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他不会都学会了吧？

　　难道以前那个需要她手把手教的少年是假的吗？

　　随着第二个法术落下，第三个，第四个……

　　看到后面，陶夭有些麻木了，屋子里的光就没落下来，法术光束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够了。”陶夭拉住云灼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再演示下去，她都不知道要欠他几个吻了。

　　云灼倒也听话，停下手俯身重新贴上陶夭的颈窝，语气带着笑意，“方才我一共演示了三十个法术，所以姐姐欠我三十个亲亲。”

　　“我……”

　　“姐姐最是守信了，我相信姐姐不会耍赖的，对么？”

　　彻底把她的话堵死。

　　“好……”

　　少年低头吻上她的唇，这次的吻很温柔，似乎没敢太用力。

　　陶夭渐渐沉迷其中，她不自觉仰起头回应。

　　围绕在她鼻息之间的异香越来越浓郁。

　　她隐隐觉得不对，微微睁开眼，看到少年如墨的长发已经变成银色。

　　察觉到了什么，陶夭别过头躲掉云灼的亲吻，“阿灼，别……”

　　沉默了片刻，她听到少年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声，“好。”

　　陶夭暗自松了一口气，再继续下去，她就招架不住了。

　　云灼依赖地埋在陶夭的颈窝。

　　姐姐答应要与他成亲了，留在成亲的那一日更好。

　　想到成亲，心底又涌起幸福感。

　　空气中浓郁的异香散了很多，陶夭发间一松，是云灼拆了她的发髻。

　　躺下来后，少年指尖梳理拨弄她的发丝。

　　她窝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淡了很多。

　　陶夭好奇地问：“阿灼，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抚摸她发丝的手指顿了顿。

　　“不好闻么？”

　　“没有，挺好闻的。”

　　云灼重新梳理她的发丝，“姐姐，我没有用熏香。”

　　陶夭抬眸看他，“不是熏香么？可阿灼之前没有这个香味啊？”

　　云灼轻轻一笑，“不是熏香，是因为我喜欢姐姐。”

　　“香味与喜欢我……”说到这里，陶夭愣了一下，抬眼看到少年眸光柔和，似要溢出水来。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迟疑地问：“你喜欢我？”

　　“嗯。”看着女子略带震惊的眼神，云灼伸手抚上她的脸，“只要我一动情，身上就会弥漫这种香味，越浓郁越心动。”

　　陶夭突然想到云灼离开宗门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的异香。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么？

　　许是女子平静无波的眸中潋滟柔光，云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姐姐呢？姐姐喜欢阿灼么？”

　　对视上少年期待的眼神，陶夭心尖发颤，一时不知道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是什么样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许是她长时间没回答，覆在她脸上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少年眼中的炙热淡了下来，却还是轻声哄她，“姐姐睡吧。”

　　云灼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姐姐一直跟他在一起就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