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了下去，他扫了一眼香穗，眼神毫无温度：“原本留着你，是觉得你还有些用处，可既然你敢动朕的人……来人，拖下去，杖毙。”

第27章你忍一忍

听完秀秀的话，楚妤很久才回过神来：“所以，香穗只是烫了悦妃一下，就被皇上下令杖毙？”

秀秀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外头都是那么传的，听说最后还是悦妃娘娘求情，才没当场打死，可能不能活下来就说不准了。”

楚妤一时没开口，心神乱得厉害。

她是知道夜玦疼爱萧宝宝的，只是没想到他会疼爱到这个地步。

她有些庆幸之前从未对萧宝宝动手，最多也不过是给她找了些不痛快，万一她不留神真的做了……

“姑姑，听说皇上还有意立悦妃娘娘为后呢，那咱们以后……”

秀秀满脸忐忑，她是清楚的知道悦妃看楚妤是有多不顺眼的，对方每往上走一步，她们的日子就会难过十分。

万一对方真的做了皇后，即便她们整日躲在乾元宫里，日子也不会平安无事的。

“没事，”楚妤揉了揉秀秀的头，“萧宝宝这个人，是个孩子脾气，虽然做事不管不顾，却不喜欢牵连，你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得秀秀更不安：“那姑姑你呢？”

楚妤轻轻抠了下指腹：“我有自己的法子。”

她可是答应过家人，一定会去滇南寻他们的，怎么能折在萧宝宝手里呢？

至于秀秀所说的，夜玦有意立萧宝宝为后的事，她却根本没有当真，夜玦这人看着大度，可其实护食得很，皇位和江山既然都到了他手里，那就绝对不会容忍旁人染指。

就算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萧家也不行。

这些年，因为从龙之功萧家的权势已经甩开了其他世家一大截，若是后位再落入萧家手里，那必定会养出一个玩弄权势，操纵朝堂的权臣来。

夜玦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说那种话，大概率是因为前朝的政事被世家掣肘了，他要抛一个饵出去，看他们狗咬狗。

世家未必看不透，可利益当头，哪怕明知道是饵，他们也会拼了命地去咬。

如果沉光能抓住这个机会劝一劝萧宝宝，说不定她就可以平平稳稳地度过这五年。

只是这注定只能是她的愿望了，因为第二天沉光就满脸焦急地来寻她了。

“我劝过了，可主子不肯放过你，还说香穗的下场就是你的……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尽力了，你得信守诺言，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楚妤心里失望，但其实也猜到了，所以算不上意外。

“皇上杖杀香穗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吧？真如传言那般？”

沉光眼底暗光一闪，随即用力点头：“是真的，主子对皇上的好，皇上都记在心里，不然进宫后主子那么多次不守规矩，他怎么连责骂一句都舍不得？”

她目光万分真诚：“你得罪了皇上兴许他能忍，可得罪了我家主子，就没活路了，你迟早会是下一个香穗……要不，你偷偷出宫吧？”

楚妤似是被这个提议惊呆了，脸色发白：“可是宫里守卫森严，我根本出不去……”

“出得去的，”沉光抓住她的手，“只有你离开我才算真正安全，所以你要是想走，我一定会帮你的。”

楚妤犹豫不决，沉光加重了语气：“主子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你，她特意和夫人请教的，除了出宫，你已经没有别的活路了。”

楚妤仿佛是被吓坏了，无助道：“我……我得再想想，想好了一定告诉你。”

沉光连忙点头，借口昭阳殿还有事，匆匆走了。

楚妤一路送她出了门，等她背转过身去时，脸上便没了表情。

逃出宫吗……

她摩挲着手指，回偏殿坐了许久都没动弹。

夜玦回宫后没瞧见人，便一路寻了过来，见她坐着发呆，抬手轻轻拂过身边的摆件。

“砰”的一声响，瓷器落地，四分五裂。

楚妤被惊得回了神，捂着心口，惊魂未定地看过来，见是夜玦连忙行礼。

夜玦绕着她走了两圈，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两眼她的惊慌，这才一弹衣摆在床头靠坐了下来：“身上乏累得很，过来揉揉。”

楚妤起身却又没过去，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皇上，在这里不合规矩，去正殿吧。”

夜玦瞥她一眼：“朕倒是想在正殿等着，可你从昨天开始就在躲朕……怎么，朕动了香穗你不高兴？”

“怎么会？”楚妤见他打定主意不肯走，只好走了过去，自他身侧上了床，挽起袖子给他按揉肩膀，“她挑衅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出事我实在没什么理由不高兴。”

夜玦“啧”了一声，懊恼似的摇了摇头：“朕竟然不知道，若是早先知道你们有恩怨，朕便留下她了，给你添堵也好。”

楚妤动作一顿，随即手上用足了力道，捏得夜玦猛地一弹，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想捏死朕啊？”

楚妤扯了下嘴角，满脸无辜：“怎么会呢？这只是寻常的力道而已……奴婢明白了，宫里新进了这么多美人，皇上一时受不住，身体虚一些也是有的，明日奴婢便让御膳房进上补汤。”

夜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朕虚？”

他松开楚妤的手，梗着脖子坐直：“你捏，朕就看看到底谁虚！”

楚妤一顿，想起这几年从夜玦处受得委屈，手下发了狠地收拾他，夜玦浑身僵硬，却咬紧了牙不肯吭声，只是楚妤毕竟力气有限，没多久便泄了劲，手又酸又麻，捏都捏不住了。

夜玦有所察觉，这才转过身来看她：“这就没力气了？到底是谁虚？”

楚妤扭开头不说话，贴着边要下地，夜玦长腿一伸，硬生生拦住了她的去路，见她不肯消停，直接将她摁在了床榻上：“输了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楚妤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虚，我虚行了吗？”

夜玦哼笑一声，目光忽然暗沉下来：“朕看看你哪儿虚……”

气氛难得融洽，楚妤莫名便生出一股勇气来，她抬手抓住了夜玦的手指：“你处置香穗，真的是因为她伤了悦妃吗？”

夜玦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有瞬间的迷糊，随口道：“是吧……”

楚妤将那根手指抓紧了一些：“那……是不是谁伤了她你都会……”

夜玦的思维清醒了一些，他垂眼看着楚妤，眉头逐渐拧起来：“怎么，你还想和悦妃为难？”

他语气瞬间严厉：“朕警告过你的，楚妤。”

楚妤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扭开了头：“我不会主动招惹她……万一，她不放过我呢？”

“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夜玦语气不耐，却说得笃定，先前他做得那么明显，他不信萧宝宝听不明白，不过大事不做，小事的话……

“就算她真的要为难你，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忍一忍……

楚妤轻轻一阖眼，虽然没再开口，抓着夜玦的手却慢慢松开了。

第28章楚妤逃了

楚妤收拾包袱的时候，被秀秀看了个正着，她有些惊讶：“姑姑，你这是收拾什么呢？”

楚妤连忙“嘘”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把不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对了，这些东西给你。”

秀秀接过来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不少有规制的首饰。

她一惊，随即猛地摇头，将东西还了回去：“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姑姑，这些都是你平时穿戴的东西，给了我你戴什么呀？”

楚妤拿出一件戴在了秀秀头上：“我以后用不着了，你就戴着吧……对了，你帮我去给昭阳殿的沉光送封信。”

秀秀收了这么多东西，心里既高兴又愧疚，拿着信就跑了，只是她对昭阳殿中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仗势欺人上，虽然到了门口却又迈不开腿进去。

好在沉光正好出来，她连忙拦住了对方：“沉光姐姐，楚妤姑姑让我来送封信。”

沉光面露困惑，迟疑的将信接了过来，目光一转却瞧见了秀秀头上戴着的朱钗，她认得那东西，每回见楚妤，她都戴着，可现在却出现在了秀秀头上。

她心里猜到了信的内容是什么，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了一眼，简简单单的七个字，欲待明日，请助我。

沉光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这事是要成了？

她有些激动，又隐约觉得不对劲，楚妤答应得是不是太快了？

她冷静下来，看着秀秀心里一笑，这不是现成的探子吗？

“楚妤她最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秀秀虽然年纪小，可知道昭阳殿和楚妤不对付，见她发问下意识摇头：“没有没有，姑姑很正常的。”

可她这幅样子，简直像是把欲盖弥彰写在了脸上，沉光原本的不安顿时消散了些。

她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来：“你放心，我和楚妤是旧交，是她说最近过得不好，央求我帮她出宫的，我是想让你转告她，带身份印记的东西别带出去，会被找到的。”

秀秀一呆，瞬间恍然：“原来姑姑是打算出宫……怪不得她收拾了包袱，还把首饰都给我了……”

她是自言自语，可沉光离得近，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她提着的心又安稳了一大截：“我也知道这危险，前阵子她还犹豫不决来着，怎么忽然就答应了？”

秀秀神情黯然，她才十二岁，从一进宫就被拨到楚妤身边伺候，如果楚妤出宫，她都不知道还有谁能依靠，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孤零零一个人，眼圈瞬间红了。

“我，我不知道，自从香穗死后，她一直很不安，那天还和皇上吵起来了，皇上总是因为悦妃娘娘骂她，她每次都很难过……”

沉光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自己那天是有意恐吓楚妤，想吓唬她犯错，自己走上死路，但她也知道很难，存着的是侥幸的心思，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真是老天都帮她。

如果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