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颓然的塌下肩膀，走进了病房。

第39章

等靳晏川手里拿着一张表再回来时，徐婆婆已经醒了，纪蓁正在床边跟她说话。

看到他，徐婆婆眉眼柔和了些许，硬邦邦的说道：“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

纪蓁也朝他看了过去。

靳晏川勾起唇角，自嘲的想，看来每天的蹲守也不是毫无意义。

他说：“没关系，婆婆，我已经办好了手续，今天下午我们就动身去洛城吧。”

徐婆婆张了张嘴，想说不去。

不过她目光落在纪蓁身上，又收回了那句话。

她还想再守着这孩子久一点。

“好，麻烦你了。”

徐婆婆只能这么说。

靳晏川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在打电话联系着什么人。

纪蓁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拉着徐婆婆的手轻轻捏着，搞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徐婆婆知道她心里不甘，轻声道：“湾湾，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婆婆自己能出医药费的，咱们不欠他。”

纪蓁朝着徐婆婆笑了一下，嘴里却有些苦涩。

徐婆婆很快知道纪蓁的笑是什么意思了。

下午两点，靳晏川先是开车带着她们出了院，去的地方却不是回家的路。

而是停在了郊外一块空旷的地方。

徐婆婆看着面前庞大的直升机，慢慢张大了嘴。

她问纪蓁：“湾湾，婆婆是不是要卖小卖部了？”

纪蓁失笑。

事已至此，纪蓁也不再拿乔，只想着以后想办法慢慢还靳晏川这次的人情。

三个小时后，徐婆婆就在靳晏川投资的私人医院住下了。

医院的医生不知道徐婆婆的身份，只看着是靳晏川亲自陪着来的。

简直是出动了全部的精锐。

徐婆婆还跟纪蓁打趣，说这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临到老了享受上了。

纪蓁看着她成天乐呵呵的样子紧绷的那颗心也慢慢松了下来。

靳晏川中午送了饭来，看着面前丰富的菜色，徐婆婆有些拘谨，纪蓁倒是大大方方的。

“婆婆你吃，我到时候会把钱还给他的。”

一旁的靳晏川眼神一沉，碍于婆婆在场，到底是忍住了心里的怒意。

不夸张的说，他长这么大就是季父也得不到他这样细致的照顾，现在纪蓁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心上插刀子。

等徐婆婆用过饭睡过去后，靳晏川迫不及待的拉着纪蓁到了外面。

病房是一个大的套房，他们在另一间房说话根本不会吵到徐婆婆。

靳晏川皱着眉：“你中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不需要你还。”

纪蓁垂着眼：“季总，你家大业大这点钱自然算不上什么，但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我和徐婆婆都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靳晏川有些暴躁：“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靳晏川。”

纪蓁很少连名带姓的喊他，靳晏川一愣。

他看着纪蓁面带着笑，眼底却冷的像冰：“我很感激你救了婆婆，但你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想给。”

靳晏川看着她清冷的样子，瞬间就收了脾气：“纪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纪蓁出声打断他：“靳晏川，如果你要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靳晏川心脏一停，看着纪蓁，怒意顿时占据了大脑，眼里爬上赤红：“纪蓁，别逼我发火！”

“可是我在你眼里，不jsg就是那种人吗？这些可以换钱啊，你……唔！”

纪蓁瞪大了眼。

靳晏川不愿再听，干脆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

只是沾上了就再也不愿意放开。

纪蓁的唇好像某种上等的棉花糖，又软又甜，他寸寸扫过，舔舐不休。

靳晏川仗着自己的身高，狠狠扣住纪蓁的腰肢，强迫她抬头，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方寸之地。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靳晏川眼里情意浓重，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只是下一刻，他看见了纪蓁的眼。

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情也没有爱，空荡又绝望。

靳晏川体内散发的汹涌戛然而止。

第40章

纪蓁呼吸有些不稳，言语却依旧冷：“季总，这就满意了？不要继续了吗？”

这些话挑逗至极，可靳晏川只觉得心如刀割，这下，他就连碰她都不敢了。

纪蓁盯着他，手放在衣领的扣子上：“不做就走，等下次季总想要了，我一定奉陪。”

她这样轻贱自己，简直算得上是明码标价。

靳晏川胸膛剧烈起伏，却舍不得说出一句重话，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同时燃烧的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他怕再呆下去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擦了下唇转身就走。

纪蓁看着他离去，眼里的冷意悉数退散，剩下的唯有无尽的黑暗。

靳晏川刚走到电梯处，想起医生说过，徐婆婆今晚还要去做个全身检查。

他犹豫再三，还是走了回去，刚到病房门口，他猛然顿住了脚步。

纪蓁蹲在角落，双手环抱着自己，头也深深埋进双臂之间，只露出头顶一个打着圈的发旋。

房间里安安静静，就连纪蓁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偶尔有风刮过，撞击在窗子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靳晏川心脏一下比一下快，他走过去，轻轻碰了碰纪蓁的手腕，一片冰凉。

纪蓁没有反应，像是跟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靳晏川再也忍不了，将人拉进怀里，一点点用自己的体司暖着她。

他轻轻喊：“念念。”

没有排斥，没有抗拒，没有那些刺的人生疼的话。

纪蓁就这么乖乖让他抱着，比任何一次都乖。

可靳晏川却觉得心凉，他宁愿纪蓁打他骂他，哪怕指着鼻子让他滚远点，也比这样的默不作声要好得多。

他早知道纪蓁对自己心软，刚刚那样的疾言厉色自轻自贱分明就不对劲，可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抬腿就走，要是没回来，她要在这个冰冷的角落呆多久？

靳晏川耐心的哄她：“念念，你说句话？嗯？你把头抬起来，你看看我？”

不知道哄了多久，纪蓁才将将抬头，一双带着泪意的眼无措的看他。

靳晏川心里一刺，用指腹擦去那点泪，尽量放缓声音，装作轻松：“刚刚不是凶得很？怎么我走了你就躲起来哭鼻子？你应该当着我的面发泄怒火，而不是……”

纪蓁听着他难得的说了这么多，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我没有要钱……我没有用我们的孩子换钱，我想留下他的……可是你说我不配当母亲……我不配……”

靳晏川眼前一阵阵发黑，细密的疼铺天盖地的席卷全身。

他咬着牙，将鼻腔的酸涩狠狠压了下去。

纪蓁没有哭，可是她的神情比哭更加悲伤，她的话小心翼翼到了极致，像是解释，像是埋怨，这些东西化作利刃，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扎在靳晏川的心上。

将他处以凌迟之刑。

这一年来，他始终相信纪蓁没死，他逼着自己有期待逼着自己入梦见她，他不管跟谁说都是说纪蓁辞职去了别的地方，去营造一种她只是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或许忘了曾经，或许忘了他，好好活着。

可是他如今才知道，自己到底对纪蓁做了什么，伤她到了怎样的地步，让她有形无神的活在这世上。

回忆不堪回首，灵魂不堪重负，纪蓁把自己留在了一年前那个医院，留在了孩子没了的那一刻，在无边黑暗里呆到了现在。

第41章

纪蓁哭的睡了过去，靳晏川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将她放在床上，又去洗手间拿了一条热毛巾，将她脸上的狼藉细细擦去。

然后他轻轻带上门，去了徐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