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轻站在只想转身离开。

她用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露出那么难看的表情，闭眼点头，嗓子发哑：“你们怎么也来蔚蓝了？”

“盛总上午就约了蔚蓝的负责人见面。”

虞轻明白了，裴楮从一开始就没想真的把蔚蓝的事情真交给她。

否则也不可能，分明在和蔚蓝联系，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像个小丑。

虞轻在心里这样暗嘲自己一句。

蔚蓝这边估计也是被影响到，所以陈卓在和裴楮沟通的时候，透出来的信息也挺多。

其中包括，来和蔚蓝沟通的公司远远不止凌华一家，还有其他好几家和凌华实力相当的。

而陈卓显然又是个圆滑的，处处不说死，但也处处不留情，估计是想在几家公司里面选一个最优的。

虞轻低头看着文件，嘴角抿的很紧。

她从进来开始就低着头看文件，没抬头看裴楮一眼。

第125章 你

裴楮和陈卓聊的很好，双方你来我往的，也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意思了。

虞轻一直没开口，直到陈卓突然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文件册子，咦了声问：“商秘书之前也有关注过我们蔚蓝吗？”

虞轻手里拿着的是一份蔚蓝的艺术品图鉴，封面的第一页就是几年前的一个小众系列。

陈卓来了兴趣，“这套系列的产物，算不上热门，也不是文物，只是当时旗下的一个小工作室弄出来的灵感，人气一直不高，商秘书怎么会知道的？”

骤然被提问，虞轻索性将那本册子直接抽出来放在桌上，顿了下说道：“我之前确实有了解过蔚蓝，这套以人与自然为主题的木雕很灵动，所以我很喜欢。”

“但可惜的是我知道的有些晚，现在市面上很难买到一整套。”虞轻语气真挚起来，“所以今天带过来这套图鉴也是想问问陈馆长，现在还能买到吗？”

虞轻一番话说的漂亮，但实际上关于这个系列，还是她从谢浔那里知道的。

当时他们在讨论春城的展会布置，虞轻旁听的时候听到宋桀提到了蔚蓝的这个主题，觉得挺有意思，后来回津南后，就在官网买了这套图鉴。

却没想到，凌华还真有和蔚蓝合作的一天。

她表情得体，叫人看不出真假。

陈卓的兴趣明显到了她这边，又问了虞轻几个问题，好在虞轻之前确实都认真看完了图鉴，所以对答如流。

陈卓脸上的笑容这才真心一些，虞轻敛眸，安静坐在旁边。

倒是裴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了点。

而虞轻只当作没看见，她垂落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图鉴。

陈卓到最后都是打太极的状态，虞轻也明白，毕竟蔚蓝现在才是选择方。

离开的时候，陈卓将他们送到门口，温和有礼的说道，“期待下次再和盛总见面。”

裴楮颔首。

陈卓又看向虞轻，“商秘书问的那套木雕，因为产量和人气都不是很高，所以现在很难再找到藏品，不过如果商秘书愿意，我可以再问问。”

虞轻哪里能说什么，笑着道谢：“那麻烦陈馆长了。”

她拿出手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加我一个微信吗，蔚蓝的文创我都很喜欢，要是能有一手咨询，就很感谢陈馆长了。”

这话说的巧妙，还将蔚蓝捧了起来，陈卓自然乐意，同虞轻加了联系方式。

直到到停车场以后，虞轻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垮了下去。

她看着停在她车位旁边的迈巴赫，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就要过去拉开车门。

然而李烁却突然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住她，“虞轻姐，你现在回公司吗？”

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虞轻嗯了声。

“那你能开盛总的车回去吗，我临时有事要去见一位客户。”

虞轻看向那辆全黑的迈巴赫，看似低调，实则张扬。

她微微垂睫，语气很淡：“盛总开车的技术比我好。”

她就是在拒绝了，李烁微愣，下意识看向迈巴赫：“可是盛总说他手腕不太舒服。”

虞轻说，“我可以替盛总叫代驾，而且我回公司还有事，不能耽误。”

李烁其实想说虞轻开盛总的车回公司，哪里会耽误，可他看着虞轻的表情，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他进凌华的时候，虞轻就跟在盛总身边了，事事妥帖细致，做事滴水不漏。

公司里最近的一些传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以为虞轻还会和以前一样不在意。

虞轻声音冷淡：“麻烦让一下，你挡着我了。”

李烁愣愣的往旁边让开一些，任由虞轻上车，然后看着她一脚踩下油门离开。

他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返回到迈巴赫边上，低声说道，“盛总，虞轻姐回公司还有急事。”

裴楮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然而李烁看着却莫名觉得，盛总的眼神分明比往日更加冷。

虞轻回到公司，将宋音音没能整理好的蔚蓝的资料都拿了过来，其实程序很简单，就是有些繁琐。

她一直整理到下班都没弄完，小叶看她还没准备走，忍不住问：“虞轻姐，你这么拼做什么？”

她没说完的话是，既然都要离职了，又何必给公司卖命。

虞轻也不好和她解释太多，只能收拾了东西起身：“谈不上拼命，该做的就做一些。”

小叶等着虞轻一起出去，现在下楼的人很多，她们刚进电梯，就看见朱莉和宋音音也在里面。

虞轻脸上表情不变，宋音音看见虞轻，脸上表情却有些不自然，随即往朱莉身旁靠了些，也不再像往日一样招呼她。

虞轻懒得理她这种做派，和小叶聊着工作上的安排。

然而朱莉却嗤了声，“虞轻，既然你这么热爱工作，又何必从凌华辞职呢？”

电梯里的人不少，朱莉的声音一出，就都安静下来。

朱莉和虞轻不对付，在公司里不是秘密，现在虞轻辞职，朱莉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虞轻抬眸淡淡看向朱莉，“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不如跟我一起辞职？”

朱莉啧声，“谁关心你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反正都要辞职，又何必还要装模作样？”

“小宋是被盛总亲自提拔进总裁办公室的，她接了你的职位有什么说不过去？你这样藏着掖着的，总不至于想着以后还要回来吧？”

“不过到时候，人老珠黄，可不好说。”

朱莉言语之间是要替宋音音打抱不平，可实际上却是在暗指虞轻和宋音音都和裴楮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宋音音脸色发白，她不蠢，自然也能听懂朱莉的意思。

她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就听见虞轻没什么情绪的嗓音，“怎么，朱秘书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人老珠黄，所以才这样看不惯我？也是，毕竟人都会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

虞轻语气冷淡，似乎并没有把朱莉说的话当成一回事。

不过她扫向朱莉身后的宋音音，没由来的轻笑了声：“只是你的提醒，我想宋秘书应该比我更担心。”

虞轻和朱莉虽然不对付，但平时也鲜少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里怼起来。

这里面要是没有宋音音的努力，她才不信。

第126章 他

宋音音被虞轻看的脸色有瞬间发白，其实凌华内部关于她的流言也不少，只是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

然而朱莉和虞轻却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一时之间宋音音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虞轻看着她变化的神色，慢慢将视线收回。

正好电梯到了一楼，她睫毛动了下，抬腿就出了电梯。

但她没想到的是，刚出公司门口就会碰见裴楮。

他应该是刚从蔚蓝那边回来，脸色冰冷，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瞥见虞轻的时，他乌沉的眸子微凝，一看就是心情不太好。

虞轻自觉没惹到他，正要错身离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是宋音音委屈巴巴的嗓音：“阿聿。”

现在在公司外面，宋音音一路小跑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肩膀将将好往虞轻身上撞了下。

虞轻今天穿的高跟鞋，虽然不算高，但被这样一撞也重心不稳的往旁边跌了半步。

而宋音音一路小跑直接到了裴楮面前，仰着小脸，鼻尖通红的看着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受了委屈。

裴楮原本落在虞轻身上的视线收回，转而低头看向宋音音，“怎么？”

虞轻不想再多看宋音音的演技，径直转身离开。

一直注意到她动静的宋音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里划过一抹复杂思绪，随后才咬咬唇，慢慢开口：“阿聿，我不想待在总裁办公室了，虞轻姐说的对，我什么都不会，没这个资格。”

说到最后，她已经黯然神伤起来，揪着裴楮的衣角不放。

裴楮视线停在宋音音拉着他衣角的手上，语气淡淡：“虞轻说的？”

宋音音还没说话，他就嗤了声，“谁给她的资格高高在上？”

宋音音没说话，只是隐在睫毛下的眼睛，有细微的情绪翻动着。

虞轻没直接回家，她先去了趟疗养院。

外公今天打电话过来，她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去见过外公。

从上次出院后，外公的身体明显没有那么硬朗，医生也一再提醒会有脑溢血的情况。

虞轻到疗养院的时候，外公正在房间里翻相册。

虞轻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轻声开口：“护工说您今晚还没吃晚饭，是胃口不好吗？”

外公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朝着她招手，“渺渺，过来看看你外婆，你就是随你外婆。”

每年外婆忌日这几天，外公都会把那本厚相册拿出来，虞轻看着照片里的年轻女人，莞尔一笑：“嗯，我还记得外婆自己做的糖葫芦很好吃。”

外公看着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