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冷厉：“本王不是命你将这画密封收着吗？怎么会放在这儿？”

　　闻言，陈顺一愣，忙跪下请罪：“王爷恕罪，怕是那个该死的奴才遗漏了。”

　　“烧了它。”

　　“是。”

　　陈顺抱着画起身匆匆走了。

　　等莫廷烨转过身，见向瑛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紧蹙的眉也缓缓展开了：“看着我做什么？”

　　向瑛璐歪头笑了笑：“在你心里，我那样才算是个女子吗？”

　　落款处写着宣昌七年三月初六，那时她十六岁，也是最缠莫廷烨的一年。

　　因为看他丹青画的好，她便吵着他给她画一幅。

　　结果莫廷烨却理也没理她，想不到他还是画了，还画得这么细致。

　　而莫廷烨听了向瑛璐这个问题，唇角微微一僵：“不，你一直都很好。”

　　鲜少看到他如此笨拙，向瑛璐笑出了声。

　　见她笑了，莫廷烨也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时候。”

　　向瑛璐收起笑容，故意鼓起了脸：“你哄我？”

　　“没有。”

　　两人就像新婚夫妻一般打趣着，这种感觉让莫廷烨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眷恋感，更想让这种感觉永远下去。

　　向瑛璐叹了口气：“画的那么好，烧了怪可惜的。”

　　她知道上面有天仙子粉末，但是就是因为画的太好了，所以她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莫廷烨忽然拉起她的手：“你若喜欢，我再给你画。”

　　说着，拉着她就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向瑛璐研着墨，时不时抬头看眼专心致志的莫廷烨。

　　她原以为他又会把她画的和之前一样满是小儿女姿态，可慢慢地她停住了动作。

　　莫廷烨画的是她戎装在身的画。

　　她一声银白盔甲，火红色披风，手持长剑，高束长发。

　　面容清丽却不失英气，眉眼带着一丝傲气，与前一幅画相较如同另一个人。

　　向瑛璐愣愣看着，这俨然是她出征那日的装束。

　　她曾以为她那副模样正是莫廷烨最讨厌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她眼眶微涩，哽声开口：“你从提笔就没有抬头看过我，怎么还画的这么像？”

　　“因为你的样子已经深刻在我心里了。”

　　莫廷烨放下笔，抬头望着她：“至死都不能忘。”

　　闻言，向瑛璐心一震：“浅墨……”

　　这时，莫廷烨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支发簪。

　　点翠并蒂莲。

　　“这是？”向瑛璐迷茫地看着他。

　　莫廷烨眼带笑意：“喜欢吗？”

　　向瑛璐眨了眨眼，点头道：“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听到这熟悉的回答，莫廷烨心底掠过一抹复杂，他抿唇抬手，将发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间。

　　向瑛璐羞涩地微微低下了头，轻抚了下带着他余温的发簪。

　　忽然，她眼眸一闪：“对了，我及笄时你送我的金海棠珠花步摇我放在房里了，还在吗？”

　　莫廷烨却将她拥入怀，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那个不要了。”

　　他将海棠换成并蒂莲就是为了能让两人白头偕老，而不是饱受离别苦至肝肠寸断。

　　向瑛璐失落地低喃：“可那是你送的……”

　　“我会送你比它好千百倍的东西。”

第37章 岌岌可危

　　一个月后。

　　秋雨开始不停地下，向瑛璐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每日都靠着徐林给的解毒丸缓解毒发。

　　莫廷烨没有等来越国送来的解药，而是等到了凌寒澈登基的消息。

　　“凌寒澈登基了？”

　　本就憔悴的向瑛璐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倏然一白。

　　莫廷烨揽着她坐下，皱眉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想他应该是逼迫越帝退位了。”

　　“咳咳咳……”

　　向瑛璐闷声咳了几声，只觉整个胸腹都在颤痛。

　　莫廷烨心随之一紧：“阿月，你放心，我已经差人去越国寻药了。”

　　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就明白越国那边是不会交出雪骨参的，与其这么等下去，不如冒险去越国一试。

　　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来，跪在了门外：“王爷，宫里急召。”

　　莫廷烨和向瑛璐心都不由地沉了沉，却都没有表现给对方。

　　嘱咐下人好生照顾向瑛璐后，莫廷烨进了宫。

　　御书房内。

　　除了皇上，王太师和兵部尚书陈大人也在。

　　见这般势头，莫廷烨有种不详的预感。

　　皇上见他来了，也没说话，反倒是王太师解释道:“王爷，你也得知越国新帝登基的事了吧？”

　　莫廷烨点了点头。

　　陈大人道:“然这位新帝却毁了和平往来的协定，要大魏割让平远城至临江的土地给越国，否则……”

　　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莫廷烨眉头紧蹙:“短短月余，刚登基就提出这种要求，看来他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皇上站起身，背着手忧心忡忡地仰起头:“割让平远城至临江，无疑是将大魏的一半江山拱手相让了。”

　　临江离京城仅相隔四个关口，一旦真的同意割让，这京城也岌岌可危。

　　莫廷烨见他们显然是没有良策，也开始思索起来。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皇上又开了口：“这大魏江山就算守不住也不能白白让给敌国，朕决不能辱了皇室的颜面。”

　　闻言，莫廷烨忽然想起向瑛璐的蛊毒，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若一去不回，那向瑛璐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要和越国鱼死网破，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能拿到解药。

　　“皇上，臣弟愿领兵再征敌军。”莫廷烨道。

　　皇上眼神一沉：“浅墨，你可想好了，这一次不比之前。”

　　“臣弟明白。”莫廷烨抬起头看着他，一字字道，“即使粉身碎骨，臣弟也会护住这大魏江山。”

　　更重要的是能救向瑛璐。

　　若能拿到解药救她，哪怕他死在沙场也值了。

　　王府。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向瑛璐站在檐下望着院门，眼神复杂。

　　从莫廷烨入宫后她的心就一直惴惴不安着，特别是想到凌寒澈已经登基一事，更加心急。

　　“姑娘，晚膳备好了。”丫鬟走了来行礼道。

　　向瑛璐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她摇了摇头：“吃不下，撤了吧。”

　　闻言，丫鬟面露难色：“王爷离府前特别嘱咐奴婢好生照看姑娘，您要是不吃饭，王爷可饶不了奴婢……”

　　向瑛璐看向一脸祈求的丫鬟，无奈叹了口气。

　　她随便吃了两口便回了房。

　　入了夜，莫廷烨还没有回来，向瑛璐躺在床上，在等待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雨微凉，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悄悄走进房间。

　　莫廷烨轻轻坐在床沿，借着微弱的烛火凝望着向瑛璐的睡颜。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声音微不可闻：“阿月，等我回来。”

第38章 苍白如纸

　　一连几天，向瑛璐都不见莫廷烨回来。

　　问小厮丫鬟却都说不知道，慢慢的，向瑛璐的心几乎整天都沉浸在恐慌中。

　　她不能出王府，下人没有莫廷烨的允许也不能擅自出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徐林来为向瑛璐把脉，向瑛璐才问：“太医，王爷入宫已经快七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林犹豫了一瞬，回道：“自然是因越国一事，王爷、太师日日都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

　　向瑛璐敏锐地抓住了他眼中的闪躲，眉头一蹙：“是不是开战了？”

　　“没……”徐林硬着头皮，干笑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他有意隐瞒，向瑛璐也没有再问。

　　立冬已过，天气越来越冷，莫廷烨不知去向已月余。

　　“咳咳咳……”

　　屋檐下，向瑛璐倚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徐林从药箱中取出药丸：“江将军，这几粒药还可缓解您的痛苦。”

　　向瑛璐瞥了眼药丸，声音沙哑：“徐太医，你老实告诉我，王爷是不是出征了？”

　　她摩挲着手中的发簪，眼眶泛红。

　　徐林沉默良久，终于说了实话：“是的，而且……”

　　他低头叹了口气：“朝中无能将彻底击退敌兵，王爷已经在平远城坚守半个多月了，再这么下去，怕是……”

　　闻言，向瑛璐心头一窒。

　　她目光落在手中的发簪上，眼中翻涌的情绪让眼眶阵阵发热。

　　“阿月……”

　　耳畔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向瑛璐猛地抬起头，眼神仓惶地四周环绕。

　　“浅墨！”

　　她嘶声大喊，泪水从眼角淌了出来。

　　是莫廷烨在叫她，是莫廷烨！

　　向瑛璐强撑着身子站起身，不顾徐林和陈顺的阻拦，骑上马就往皇宫奔去。

　　守卫见了她恍若见了鬼一般，但听见她是来请命出征的，忙去通报给皇上。

　　御书房。

　　见将近一年都未见到的向瑛璐重新出现，皇上有一瞬的恍惚。

　　“皇上，向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