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年级主任说要带他们去教室问问学生，但他们觉得直接打扰他们上课不太好。

　　而且上次已经问过这些孩子了，再问的话，怕会对他们的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影响。

　　就在纪云汐盯着那个小女孩看的时候，她也抬头看过来。

　　看了眼纪云汐，又看向她旁边站着的傅砺，犹豫了一下，突然走过来。

　　“姐姐，你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吗？”小女孩走到她面前站定，仰头看着她，表情认真。

　　“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我还是喜欢冰冰老师。”

　　她记得傅砺是前几天来过学校的大哥哥，他问过他们关于冰冰老师的事情。

　　这几天都是隔壁的语文老师给他们代课，听老师们说冰冰老师不会再回来了，以后要给他们换新的语文老师。

　　可是他们真的很喜欢冰冰老师，不想换新的老师！

　　纪云汐听到她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在她面前蹲下来，笑看着她：“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做你们老师的。”

　　跟小孩子说话时，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比平时多了好几分亲和力。

　　傅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平时的纪云汐都是清冷疏离的，没想到她还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真的？”小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冰冰老师会回来吗？”

　　望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睛，纪云汐和傅砺同时感觉心一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之前还说要教我唱歌呢，冰冰老师唱歌可好听了。”

　　小女孩没察觉到他们的异样，继续小声嘀咕着：“都怪方博的爸爸，不然我早就学会啦。”

　　她的声音很小，但这些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他们的耳朵。

　　“方博的爸爸？”纪云汐微微皱眉，尽量保持温柔的语气问她。

　　“这个方博是你的同学吗？为什么要怪他的爸爸？”

　　“因为他爸爸很讨厌。”说起这个人，小女孩气得鼓起腮帮子。

　　“有一次上课，冰冰老师正在教我们唱歌，他爸爸突然跑到教室和冰冰老师吵架！”

　　说到这，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补充了一句：“他可凶了，其他老师都不让我们说这个事，姐姐你别说是我说的！”

　　小女孩的表情很紧张，似乎是真的很害怕这件事被人知道。

　　“好，姐姐答应你不告诉别人。”纪云汐温柔地应了声，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没多久上课铃声响起，小女孩乖巧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朝着教室方向跑去。

　　“看来他们之前已经有准备，所以我们问到的学生口供才都是统一的。”

　　傅砺表情严肃地说完这话，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让刑侦队派几个人过来。

　　他上次带着队员来问的时候，这些孩子都只说冰冰老师很好，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孩子小不太明白这些，现在才知道那些话都是有人教的。

　　“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数都还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老师教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纪云汐站直身体，注视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看来这个方博的爸爸，并不是个简单人物。”

　　如果他真没做什么的话，学校为什么要压着这件事？

　　可如果连学校都能出面帮着他，那说明他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纪云汐的手机突然响起。

　　一接通，竟然是看守所打来的，说刘琮要见她。

第022章 这个人设还能立得更久点

　　听到这个消息，纪云汐并不意外。

　　从那次和傅砺一起去见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他也该考虑清楚了。

　　挂断电话，她跟傅砺讲了一下这事，就先离开学校去了看守所。

　　学校这边的事情有傅砺他们处理，不需要她多操心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从刘琮口中套出更多有利的信息。

　　坐出租车到达看守所，两人见面的地方依旧是在那个房间。

　　比起上次，刘琮此刻的情绪倒是非常镇定，就好像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唐律师。”

　　纪云汐刚走进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刘琮就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我如果现在坦白一切，会怎么判我和我的家人？”

　　“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撒谎不带任何隐瞒，我会给你们争取从轻处罚。”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力量，让刘琮莫名地信任她。

　　自从上次见过她和傅砺以后，他每时每刻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们说的那些话。

　　他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不能连累父母奶奶和叔叔婶婶。

　　紧紧咬着牙挣扎犹豫了许久，最后刘琮终于开口：“我的确没有杀人，郭冰不是我杀的。”

　　这话一出，纪云汐面上的表情没变，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旁边的警察也立刻开始录像。

　　刘琮交代，他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勤工俭学，平时会去给一些小孩子补课。

　　有一户人家很满意他，已经雇佣了他快两年，他也和那家人相处得非常好。

　　案发的前一天因为那家人的小儿子过生日，他被邀请参加，玩到很晚。

　　那家的男主人就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让他留下来过夜。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家过夜，所以刘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当晚就直接住下。

　　直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他突然被那家的男主人叫醒。

　　“他说只要承认人是我杀的，他就会给我家五十万。”

　　刘琮说到这的时候，双手不受控制地紧握在一起，微微发抖。

　　“因为五十万？”

　　“五十万怎么了？”他的情绪因为纪云汐的这一句质问而变得激动起来。

　　“那可是我父母，我奶奶，我叔叔婶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你们家现在很急需这笔钱吗？”

　　“你是省理科状元，读了江市最好的大学，还有两年就能毕业。”

　　比起他的激动，纪云汐非常淡定，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扎进了刘琮的心里。

　　“你的前途一片大好，只要你肯吃苦愿意努力，将来赚到的远远不止这五十万。”

　　“我……”他下意识想要反驳，张着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们家虽然条件不好，但目前也没有到急需要这一大笔钱的地步。

　　沉默片刻，他轻轻呢喃了一句。

　　“是我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纪云汐没接这话，继续问他：“答应以后呢？”

　　“答应以后，他就带着我去了案发现场。”想到当时看到的那惨烈的一幕，刘琮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那个人带着他熟悉了案发现场，告诉他杀人手法，教他自首的时候到底该怎么说，还让他一遍遍练习那些话。

　　等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就让他到警局去自首。

　　这些和纪云汐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她皱着眉听完这些，终于问出那个关键性的问题。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郭冰是他杀的吗？”

　　“他叫方传硕，家就在江市小学附近……”刘琮说出了那个人的信息，至于第二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当时很冷静，也不让我多问，只让我按照他说的去做。”

　　姓方，又住在江市小学附近，这和今天那个小女孩说的信息都能够对得上。

　　这个方博的爸爸，很有可能就是真凶。

　　虽然纪云汐的直觉感觉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但现在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

　　已经了解到这些信息，自然就要赶紧去抓人。

　　这事由警察去做，不需要她这个律师插手，她只用静等傅砺带回的消息就行。

　　离开看守所之前，刘琮再次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