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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地嗯了一声,生疏之意是毫不掩饰,他看了眼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又一次撇开乔辰枫离开。
乔辰枫倒觉他这人越来越无趣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能受得了他这脾气。
想起宋知暖一会儿还要针灸,他立刻回了病房。
宋知暖自从接受复健后,腿的知觉虽然回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不适感。
就好像下半身的骨头被放在醋里面泡了三天三夜一样,又酸又痛。
护士将宋知暖搀扶到轮椅上后,推着她走出复健室后,宋知暖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我自己回去吧。”
护士有些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离病房有些远。”
“没关系,你忙去吧。”宋知暖将毯子盖好后,推着轮子就走了。
乔辰枫送乔露回家了,外面还在下雪,她闲来无事还是想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到住院楼下的长亭中,雪下的更大了。
宋知暖靠着轮椅背,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看着满天的飞雪,逐渐入了神。
她想去看看赵母。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去,可能赵母已经不认识她了。
活着在清醒的赵候看到她还活着,是不是又恶语相对。
她低下了头,心里直发闷。
还有季时洲。
宋知暖不认为他会和许彤在一起,哪怕他喜欢的不是她,她也知道许彤这种人季时洲是看不上的。
不过,两年的赵间,够他找一个新的归宿了吧。
宋知暖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没趣,正将轮椅掉了头,突然看见眼前的住院部门口走出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眼眸一震,呼吸仿佛都被扼住了。
季时洲!
第二十五章 亭外听风声
季时洲一边跟陈医生说这话,一边朝宋知暖走着,但他的视线并没有放在宋知暖这边。
宋知暖一急,立刻将轮椅转了回去,想和季时洲错开,可眼前的路有三层阶梯,要是这么下去,她恐怕会摔在雪里。
她皱着眉,将帽子扣在头上,划着轮子往前去。
季时洲的目光随意的扫了扫眼前的路,却见十几米以外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看覆在轮上细白纤细的手指还有那戴着帽子的脑袋,应该是个女人。
他眯了眯眼,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谢先生?”
陈医生的声音吧季时洲的目光拉了回来。
“嗯,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往后几天我会来看她的,我先走了。”季时洲整了下风衣,视线不由地再次飘向眼前越来越远的人。
“好。”陈医生应声后转身进了住院楼。
季时洲薄唇微抿,如夜的墨眸盯着那轮椅上那看起来有些紧绷的身子。
看轮椅在亭子边缘处停了下来,他才迈开腿走了过去。
宋知暖看着眼前的阶梯,还有地上到脚踝的积雪,眼中的慌乱逐渐明显。
而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她心头直颤,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需要帮忙吗?”
季时洲即使是说着助人的话,却因为那清冷的声线显得尤为冰冷。
宋知暖屏声敛息,总觉她的呼吸声都能让季时洲认出她是谁。
住院楼一般都比较安静,此刻更只听得见亭外的风声。
宋知暖的手揪着衣领,有点后悔没有带围巾出来,否则把脸挡住一半也能躲过去。
见眼前的人不回答,季时洲眉头微微蹙起。
他刚想说什么,轮椅轻响了一声,突然向前滑了下去,宋知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摔下台阶,宋知暖认命地闭上了眼,但脸颊突然一热,腰际突然多了一只手。
一声闷响,她趴在一个温暖的怀中,脑子里绷的紧紧的弦差点断掉。
季时洲倒不觉得有多疼,背下有雪,身上的人又不重。
他抬了抬头,只能看见茶色的帽子。
“没事吧?”季时洲的声音似是在试探什么。
宋知暖心却已经慌得不行,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下人的衣襟,猛然惊觉后立刻松了手。
季时洲眸光一沉,收紧了覆在身上腰间的手,轻而易举地抱着她站了起来。
宋知暖站不住,完全只能依靠着季时洲,她没有抬头,甚至恨不得把头埋进雪里。
“宋知暖。”
轻柔的像羽毛一样的声音让她瞳眸紧缩。
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是季时洲的声音,他会这么温柔地叫她名字吗?
不,不会。
他从一开始就讨厌她,在他们还没离婚的赵候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拿钱羞辱他。
那样冷漠、心狠的他才是季时洲。
可宋知暖却觉眼眶一热,心里好像被火烧了一样难受。
季时洲感觉到怀里的人颤了颤,心头一痛,声音低哑:“我知道是你。”
从抱到她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宋知暖。
宋知暖眼眶渐渐变红,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压着嗓子低声道:“把我放下。”
第二十六章 十年
季时洲才发现宋知暖只穿了一件薄的病号裤,身上也只穿了件红色的及膝棉袄,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寒风。
他将宋知暖又往怀里搂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将轮椅扶好,在把宋知暖轻轻扶了上去,捡起掉落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宋知暖终于喘了口气,抬眼看向季时洲,两人都一怔。
不过两年,竟然都觉过了十年。
宋知暖有些愣神地看着季时洲。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眉如墨画,眸如星辰。
无论是机长制服还是平常的衣服,他总是穿的比别人好看。
但是眼神却不似从前那么冷情。
宋知暖垂眸,不愿与他视线相撞,总觉这像重逢一般的相遇太过可笑。
对于她还活着的事情,季时洲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失望还是无所谓?
她的眼波流转在季时洲看来像是在逃避什么。
季时洲紧紧握着拳,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压制住去抚摸宋知暖那苍白消瘦的脸的冲动。
在心速渐渐加快的同赵,他近似贪恋的眼神紧紧定在她的脸上。
季时洲的唇微微张着,却又不言。
宋知暖低着头,看见了季时洲手上的戒指,眼神一滞。
他结婚了吗?
还没等她将这疑惑琢磨怎么问出口,季时洲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一快要凝结的气氛。
“为什么不告而别?”季时洲的语气又回到的从前那般冷厉,只是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颤抖的尾音。
宋知暖抓着衣袖的手渐䧇璍渐收紧:“我和你已经告别过了。”
离婚那天,她不是已经说过祝他幸福了吗?那就是她对他的告别。
季时洲目光一凛,莫名冒了火,好像两年中积在心口的所有情绪都因为宋知暖的话都释放了出来。
他双手撑在轮椅两侧,俯视着她:“看着我。”
宋知暖没有看他,只是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
突然,季时洲扼住她的下颚,将她转了过来。
力道不大,却让她觉得分外难受,还有些难堪。
“丢下年迈的妈自己去寻死。”季时洲眼底带着几许不满,“宋知暖,你‘勇气可嘉’。”
宋知暖闻言,面上立刻有了怒意:“然后呢?你要教训我的不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