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继续道：“奴婢……昨晚睡不着，出去透透风。”

姚文淑敛起笑，神色淡淡：“本宫给过你机会了，既然如此不珍惜，就跪着吧，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起来。”

说完她抬手，芍药忙颠颠儿上前扶着她起身。

忽而一声“陛下到”传至耳中。

楚颜汐眼眸一动。

一道带着龙涎香的衣袍从她身边划过，宫御宸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她一般。

吓了一跳的姚文淑连忙主动开口解释：“陛下，她昨晚不知所踪，臣妾正罚她……”

宫御宸意味不明打断：“罚？”

姚文淑一愣，楚颜汐亦恍惚抬眸。

宫御宸笑了：“这算什么罚，你还是太过心善。”

楚颜汐就见宫御宸瞥了自己一眼，漠然道：“跪到殿门口去，让所有人都看着。”

第2章

楚颜汐懵了一瞬才听清，干涸似被火烧的嗓子半响才挤出一声：“是。”

可因为昨晚被折腾得太狠，她全身僵硬，酸麻无力，刚起身直愣愣就往地上栽。

“嘭！”

极沉闷的一声响，楚颜汐有几秒的意识几乎是空白的。

而姚文淑似被吓到一般，惊叫一声扑进宫御宸怀中：“陛下……”

楚颜汐慌忙爬起身，看见两人亲密无间姿态，心口如被针刺入。

可如今的她，没有难受的资格。

还未回神，宫御宸又冷冷道：“惊吓皇后玉体，掌嘴。”

楚颜汐陡然一怔看向他，宫御宸却早已移开目光，温声安抚怀里的人。

芍药立即上前。

重重几个耳光落下，楚颜汐眼前一黑。

晕过去之前，楚颜汐只听见宫御宸冷漠声音传来：“拖走，免得弄脏了皇后的地方。”

……

楚颜汐再次醒来时，是被水浇醒的。

还未看见人，耳边便传来尖酸声音。

“果真是金尊玉贵，这么点小伤足足躺了一天，装给谁看呢？”

努力睁开眼，楚颜汐她便对上同屋两个宫女刻薄的脸。

其中一人开口：“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去干活，别想偷懒！”

楚颜汐动了动，浑身疼痛侵袭入骨。

那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嘲讽嗤笑。

“什么金尊玉贵！我看她啊，连这宫里最下贱的奴婢都不如！”

“就是，我要活成她那样，不如死了算了，免得给祖宗蒙羞……哈哈哈！”

楚颜汐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有眼里浮出一丝嘲弄和苦涩。

谁能想到呢？曾经皇帝最宠爱的姝宁公主在这宫里竟活成了这副卑微模样？

可她不能死！

萧氏女眷还需要她，大嫂腹中更是还有大哥的遗腹子，那是萧氏一族的希望……

楚颜汐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一片平静。

她起身，打了桶水后，将身上衣服褪下。

冰水刺骨，擦拭在浑身青紫痕迹上，刺痛难忍。

楚颜汐脸色红了又白。

宫御宸，你是有多恨我？

有好几次，她几乎觉得自己就要死在那张龙床上。

好不容易收拾完自己，楚颜汐力气几乎耗尽。

就在衣服刚穿到一半时，房间门被人猛地踹开。

楚颜汐心脏猛地一跳，慌忙转头看去，撞上宫御宸冷凝淡漠的脸。

“还活着？”

楚颜汐一滞，下意识便行礼：“参见陛下。”

宫御宸眸光定在她半露的瘦弱肩背上，命令道：“跟朕走。”

楚颜汐的心颤了颤，连忙低声道：“奴婢还要去伺候皇后。”

她宁愿忍受姚文淑的折辱，都不愿待在宫御宸身边一分一刻。

闻言，宫御宸似笑非笑看她：“看来，朕的话你听不进了？”

楚颜汐面色瞬间惨白！

她立即跪了下去：“奴婢知错！”

她怎么又说错了话！

过去这半年，每当她说错做错，惹宫御宸不悦，萧氏女眷们便会少餐少食，陪她一起受罚！

幸而，宫御宸这次心情还算好。

“起来跟上。”

楚颜汐小心跟在宫御宸身后，竟是来到了议政的太极殿门口。

她心中不安浮现，宫御宸已经耐人寻味道：“等会朕要论功行赏，这赏赐便由你亲手发下。”

不等她思考，宫御宸已经大步迈进殿中。

殿内，已有一排内侍抬在托盘等候在此，上面尽是奇珍异宝。

不多时，几个将领入殿。

宫御宸含笑道：“在座诸位都是朕的开国功臣，当赏之。”

说完，他身旁的太监绽开一道明黄圣旨，尖利声音响起。

“韩将军，于安城射杀前朝廉亲王萧平之，封骠骑将军，赏！”

“周将军，攻入王都时绞杀前朝太子萧长堃，封骁勇侯，赏！”

声音传入楚颜汐耳中，她一瞬间如五雷轰顶！

宫御宸竟然，让她亲手给杀了自己大哥二哥的将领发赏赐。

第3章

楚颜汐浑身血液几乎凝结，呼吸困难，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

宫御宸嘴角噙笑，催促楚颜汐：“去啊。”

身上似千钧压下，楚颜汐根本动不了分毫。

她看着宫御宸，眼神哀求，嘴巴张了张，嗫喏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求你……”

宫御宸一双黑眸定睛看了她半响，这才一摆手，那些内侍才将赏赐送上去。

将领们谢恩后鱼贯而出，殿门被重重关上。

楚颜汐还未松口气，宫御宸便似笑非笑地开口：“求朕，难道打算光靠嘴？”

楚颜汐袖中手一紧：“陛下，这是太极殿。”

上面萧家太祖皇帝书写“建极绥猷”还挂着。

意为天子使命，上承皇天，下对黎民。

如此庄严神圣的议政之地，怎么可以……

宫御宸嘲讽：“怎么，一个玩物还有资格挑地方？”

一句话几乎让楚颜汐心神俱碎。

她缓了半晌，才忍着羞耻用发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衫。

衣服一层一层褪下，光洁玉润布满暧昧伤痕的身体显露。

宫御宸面无表情道：“过来。”

楚颜汐刚过去，便被宫御宸一把压到案上，奏章散落一地。

“面对杀了你全jsg家的人还能笑着承欢，你真贱啊楚颜汐！”

话如利刃，刺入楚颜汐心尖。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宫御宸喘息喉结。

无尽痛意如决堤河流在胸腔汹涌肆虐，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楚颜汐脸上带着木然至极的微笑，哑声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不知哪句惹怒了宫御宸，他动作骤然停下。

“楚颜汐，你恨我？”

楚颜汐一怔，称帝后宫御宸从未在她面前自称为我。

胸口一阵抽搐，几乎就要令人窒息。

她是恨宫御宸，但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在当初父皇说李家早有反意时，她却一意孤行要救下宫御宸，却又只救下了宫御宸。

父皇杀了李家十八口人，宫御宸就杀了萧氏三百二十八口人。

宫御宸见她不说话，忽的便扼住她脖颈，眼神阴戾。

“你的确该恨朕，就像朕恨你一样。”

说着，他动作越发粗暴，像是要将所有仇恨发泄在楚颜汐一人身上。

深夜。

窗外狂风骤雨，楚颜汐被痛醒。

膝盖处似蚂蚁钻入骨头缝，又像有蛇虫在其中啃噬骨髓，疼得她浑身发冷。

当初她为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