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飞快地跑到校门口拦住方子言。

「方子言，你等等！」

他是认得我的，高一的时候，我和他经常轮着当第一。

我气喘吁吁。

「我问你，舒桐呢！」

他推着自行车，尽管我问的问题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很礼貌地回答了我。

「她说约了朋友，让我先走不用等她。」

「舒桐有危险！」

「来不及了，你快跟我走！」

涉及到舒桐，方子言没了方寸，也没细想我是怎么知道的，丢下自行车就跟着我跑。

一路上，我和她解释黎优最近的异常，还有舒桐最近的异常。

我们一间间的教室找过去。

在一个废弃的教室里，我们找到了她们。

舒桐跌坐在地上，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沾着泪水和灰尘。

我们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黎优的动作，她的手高高举起，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狠戾的表情。

清隽的少年红了眼。

他弯腰抱起了舒桐，没留给黎优一个眼神。

而我站在原地，眼神冷漠。

「黎优，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18

黎优知道，她完了。

这件事给了我一个疏远她的好借口，我直接向老师申请换位置。

换到最后一排，正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她不甘心，还试着纠缠我。

「洛初！你是什么意思！就因为一个舒桐你就要和我绝交？」

我写着手上的习题，没有理她，下一次月考就快来了，我没有工夫应付她。

「写写写，我让你写！」

她一把扫开我桌上的习题，锋利的笔尖划破了纸张。

真是刺眼。

我抬头看她，不带一丝温度。

「你现在在闹什么呢，黎优，你觉得你有意思吗？」

她瞪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

「洛初，除了我还有谁会搭理你啊，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成绩也不好，没钱又没势，你这样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她还有我啊。」我的雀儿来了。

柔软的手握住我的肩膀，坚定又有力量。

方子言捡起我的书，舒桐站在我身后。

「他们都会陪着我的。」

「至于我。」我站起身。「我以后有没有出息，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我总会迎来那束光的，或早或晚。

19

「同学，我都听阿言说了，谢谢你救了我啊。」

舒桐冲我腼腆地笑，葱白的手指上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粉色的绸缎系成一个蝴蝶结。

她打开蛋糕盒，递给我一把小叉子。

「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草莓味的，可好吃了！

「你，要不要尝尝？」

方子言将书本码好放到我桌子上，笑着说。

「尝尝吧，她拿我做了好久的实验，好不容易做出了一个能吃的。」

舒桐涨红了脸。

「我哪有，你别听他胡说。」

「是是是，没有，就做坏了几个而已。」

「欸你这个人，怎么尽揭我短。」

我看着他们俩打打闹闹，不由得红了眼眶。

真好啊，能看到这一幕，真好。

「你怎么哭了啊，是不是我做得太难吃。」

「没有。」

我摇摇头，擦干净眼泪，笑着说。

「特别好吃，我特别喜欢，谢谢你！我最喜欢吃草莓味的蛋糕了！」

舒桐：「真的吗，你不用勉强的，你别听方子言瞎说，我没那么玻璃心。」

「真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草莓蛋糕了！」

20

没有了黎优的打搅，我学习进度快了很多。

第二次月考，我考了班上第十，年级一百二十三名，而她已经降到了二百三十一名。

班主任念成绩单的时候，她死死地盯着我。

「检测到宿主的学习成果，黎优的系统已经无法从宿主身上获取分数。

「宿主，命运矫正数 75%，我期待你的成功。」

21

我的排名在稳定上升，在高三的第一次模考前，我已经是年级第二，比方子言低了十三分。

我仰头看着排名表，呼出一口浊气。

舒桐给我一个熊抱。

「哇！初初你好厉害啊，年级第二欸！」

「喂喂喂，我可是一直都是年级第一的好吧，你怎么不夸我一下。」

「略略略，一点进步都没有的人有什么值得夸的。」

「嘁，那是我已经没有进步空间了。」

我哑然失笑。

以前觉得方子言这个人挺高冷，没想到在舒桐面前是个活宝。

嗯，两个活宝。

其实方子言找过我，我的成绩也多亏了他。

在那件事发生不久后，他给了我好几本笔记。

少年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

「我听人说你想好好学习来着，这都是我自己整理的，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舒桐那件事多亏了你，那个丫头笨死了，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告诉我，要不是有你，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总之，有啥不会的就尽管找我。」

他拍拍胸脯。

「我包教包会。」

多亏了他，我成功在最后一次分班中分到了重点班。

彻底远离了黎优。

因为酒店的那件事，她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欺负舒桐的事情也被方子言曝了出去，学校给了她留校察看的处分。

她现在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

我没有在意，自食恶果罢了。

而在我没看到的角落，她阴郁地盯着我们三个人。

22

我的成绩已经很稳定了，甚至在一次模考中超过了方子言成了第一名。

他趴在桌上哀号。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舒桐在一旁拍桌大笑。

「哈哈哈哈，我让你嘚瑟吧，活该啊你。」

我的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声音了，我有预感，最终的胜负会在高考时揭晓。

不过最近，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看着黑沉沉的天，要下雨了。ýƶ

23

自从我和黎优闹掰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实验班和普通班本来也就不在一栋楼，除非刻意，否则很少会碰到。

也零零散散地听说了她的一些消息。

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以前跟她交好的人也树倒猢狲散。

她好像远离了我的世界。

可我总觉得，她不会死心，随着高考的逼近，这种心情愈演愈烈。

只要我不学习她就能考出好成绩，但是我和她已经决裂了，她没有办法再 pua 我，那她能用什么办法让我不学习呢？

24

高三，已经进入了紧锣密鼓地复习中，为了方便，我和舒桐在校外租了一间公寓。

回公寓的路上，有一条狭长的小巷。

「舒桐，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在学校待到十点钟，教室的人都走光了，我收拾好书包。

刚刚下过雨，地上满是泥泞，不时发出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小巷里的灯泡一闪一闪地，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我没有犹豫，抬腿走了进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一种物体在地上拖行的沙沙声音。

我抓紧肩带，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声音如影随形。

越近、越近。

走到一半的时候，传来挥舞空气的声音。

我向左边歪过身体，躲过了这一攻击。

惨白的灯光照亮了黎优那张阴郁的脸。

她喘着粗气，状若癫狂。

「黎优？你要干什么！」

「洛初，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那你帮帮我。放心，我只是打断你的手，让你不能学习而已，不会很痛的。」

她扯出一个可怖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根半米长的铁棍。

铁棍在地上拖行留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洛初，你亲口说过的，我不管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

「我现在只是让你帮我一个小忙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凭什么不帮我啊！凭什么！

「明明当初，我才是你的朋友，是我一直陪着你的，是你背叛了我！」

她舞着铁棍向我袭来，我一个躲闪不及，被铁棍上锋利的铁片划破了手臂。

我捂住伤口，暗红的血液顺着我的指缝流下。

也不知道她是在那个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