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随和可从没有当着外人的面那么亲密。今晚为什么突然那么反常？是有什么用意吗？

想了一阵子没想明白，倒是那氤氲的热水把她泡得昏昏欲睡，靠着桶沿她就那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传来。一般下人是不会进她的浴房，那应该是扶柳吧？

只是她困得厉害，眼皮子都没睁就问：“扶柳，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扶柳”没说话，倒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依稀好像是宽衣的声音。

宽衣！！！

“谁！”她猛然惊醒，一睁眼就见一道阴影笼了过来，然后桶里的水位猛然上升，漫出桶外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别惊，是我。”阎厉珩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进了浴桶里。

洛宁夕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瞬，猛然回过神来，急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嚷道：“你你你……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说着又抬脚踹了过去，却被阎厉珩一把捏住了脚踝。

她的脚略显纤瘦，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热水泡得微微发红。带起的水顺着脚弓滑到嫩芽般的脚趾上，又顺着脚趾滴落在他的掌心。

“你……放手！”洛宁夕挣了挣，可她的力气不及他，反而被钳制得更紧。

阎厉珩望着那粉雕玉琢般的玉足，清冷的目光不知何时染上了浓浓的情欲。

他低下了头，在她的脚弓上落下一吻——

略带冰凉的唇，落下的吻却是那么的炙热。

洛宁夕本来还像一个发飙的小狮子，突然就觉得浑身一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脚多脏啊。”她低声呢喃了一句，混着氤氲的水汽，听在他的耳中居然带了几分撩拔。

“不脏。”他顿了顿，一双漆黑的凤眸略带着侵略性地望了过来：“或者……你想让我吻哪里？”

“哪里都……不……嗯……”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惊觉他竟然顺着她的脚弓吻上了脚踝、小腿、膝盖……

“阎厉珩……”她嘤咛出声：“你的伤还没好透，不可乱来。”

阎厉珩停下了轻吻的动作，洛宁夕将将要松口气，他却欺身上前，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也让本就赤诚相待的两人贴得更近。

“再不乱来，你又该以为你的夫君不行了。”他勾唇笑着，眼中倒映的全是她的倩影。

洛宁夕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啊？是我师父跟你说了什么？我……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单纯地想要治好你。你不用急着证明什么……没关系……那种事情不着急。”

阎厉珩有点哭笑不得，原来她还是以为自己不行，话里话外居然还在安慰他？

“不然，试一试？”

“你的伤……要不还过几天吧。”洛宁夕表示很担心。

可阎厉珩等不及要证明自己的男人实力，不用分说就把洛宁夕拽到了怀里：“不行，就今天！”

……

水中鸳鸯交颈，互诉爱意。

浴桶里水波翻涌，激起无数浪花，浪花拍岸边然后“咚”的一声，桶碎了。

阎厉珩急忙搂住洛宁夕，顺势滚了出来。

洛宁夕被惊了一跳，看着浴房来的一片狼藉，她只觉又羞又愤。

转眸间却见阎厉珩的胸前渗出了点点血迹，她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好伤口裂了，都说让你缓几天缓几天，非要着急！”

第266章若我是燕国余孽，你可还会爱我？

“问题不大，我们继续。”阎厉珩情欲上头，根本不在乎那点小毛病。

可洛宁夕怎么敢再让他乱来？

也还好伤口裂得不严重，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她像照顾重伤的病患一样，把他按在床上：“好好睡觉，今晚不能再乱来了。还有几天，就是你册立太子典礼了，万一出点意外你这个太子还当不当了？”

阎厉珩躺在床上，道：“上来，一起。”

“一起个屁！”洛宁夕从柜子里翻出了被褥铺在床边上：“我还是睡地上吧，免得你把持不住。”

刚才他们虽然好事只进行到了一半，但已经证明阎厉珩是能正常办事的。如此一来，洛宁夕也放心了不少，不必担心大楚出个太监储君。

至于那造人的事情，反正来日方长，总得先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阎厉珩怎么可能让洛宁夕睡地上，直接把人薅上了床，死死地禁锢在怀里：“别动，今晚不碰你！”

说着不碰，可他的手却还是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洛宁夕忍不住嘤咛了一声，“你的伤……真不能……”

“嗯，知道……”

说着知道，却又一遍遍地吻着洛宁夕的脖颈、耳垂，一副随时会把控不住的样子。

洛宁夕被他弄得酥麻难耐，可忽然间，她脑海里又想起了慕容玉白天说的那些事情。便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身世据实以告？

她按下了阎厉珩不安分的手，试探着问：“柳玉儿你准备怎么办？”

黑暗里传来男人不屑的声音：“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一个细作而已，不肯好好交代，就杀了。”

洛宁夕忙道：“柳玉儿是林照的心上人，不能当普通的细作对待。”

阎厉珩冷嗤：“林照也当真糊涂，一个燕国余孽而已，即便一时动心，过段时间也就慢慢淡忘了。那时，我在帮他介绍些世家贵族的小姐便是。”

可感情的事情，真有你说的那么轻巧，说放就能放的？

洛宁夕想来想去，又道：“阎厉珩，若你是林照，而我是燕国余孽，你可还会爱我？”

“你怎么可能是燕国余孽？”阎厉珩在洛宁夕的额头深深地吻了吻，“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洛宁夕却不肯放过他：“我说的是假设。假设你是林照，你发现自己爱上的女人是燕国余孽，你会怎么做？”

黑暗里，他眼光中露出一抹杀气，那是属于阎厉珩的狠厉：“燕国余孽，本就目的不纯。爱上她，也本就是一个错误。既然是错误，自然该抹消。若非是林照婆婆妈妈，本王早就杀了那柳玉儿。”

洛宁夕的心咯噔一跳。

阎厉珩对她如此温柔，只是因为她是洛宁夕，是他风雨同舟的妻子。

可若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燕国余孽的身份，这份温柔是不是就会荡然无存。

他是不是也会如他说的那样，把她这个不该存在的错误给随手抹杀了？

可若是隐瞒，对他也不公平。

思索、纠结了良久，洛宁夕终于还是想和他说明白一切。

“阎厉珩，其实今天我……”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他低沉的鼾声。

“阎厉珩？”

阎厉珩没有回答，显然已经陷入沉睡中。

洛宁夕幽幽地叹息一声，“算了，还是不说了。”

慕容玉连慕容庭都没说，那应该不会再对其他人说。师父也不可能出卖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让阎厉珩知道且为此而烦心？

主要也是她内心隐隐有些害怕，怕阎厉珩知道后影响感情。

而慕容玉自然是不能再留在洛宁夕和阎厉珩身边，无论她有没有害他们的心思。

洛宁夕也不想杀慕容玉，考虑之后，征得阎厉珩的同意后，把柳玉儿送去了一个郊外的庄子上关起来。

以阎厉珩的性格本来是不同意的，但碍于林照的深情，再加上洛宁夕的说情才答应不杀。

临送走之前，洛宁夕又去见了慕容玉一面。

慕容玉道：“我以为你会杀了我，这样更稳妥。”

洛宁夕问她：“你会说出那个秘密吗？”

慕容玉摇头。

洛宁夕笑容淡淡：“所以，杀不杀你又有什么区别？”

那一瞬间，慕容玉想到了已故的文孝皇后。

当年，她鼓足勇气把自己私自丢弃妹妹的事情告诉给文孝皇后，那时她以为她肯定要杀了自己，或者不再当她是女儿。

可文孝皇后并未如此，依然待她如故。

那时，她也问过她，为什么不杀了自己。犯了那么大的错，她一个养女凭什么还能活？

可文孝皇后只说：“母后已经丢了一个女儿了，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女儿。”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亲生骨肉啊！

想到那温柔宽容的母后，慕容玉落了泪：“你性子果然像她。”

“给我讲讲他们吧。”

虽然没有感情，可到底是亲生父母，洛宁夕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们生平些许。

慕容玉那天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文孝皇后的种种，看得出她对那个养母有着极深的感情。虽非亲生，早已胜过亲生。

至于燕帝，慕容玉说得不多。

因为燕帝并不喜欢养女，有了亲生女儿之后，甚至还想要把养女送走。

洛宁夕细细地听着，时不时问几句。

若是当年，自己没有失散，也许她的童年应该很幸福吧。那么好的文孝皇后，连养女都如此疼爱，对亲生女儿又该是何等宠爱呢？

可她若是长在燕国皇宫里的小公主，又该如何应对几年之后的灭国呢？

即便侥幸不死，那种灭国杀母、杀父的恨，会让她和慕容庭一样不顾一切地报复。根本不可能和阎厉珩走到一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