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有些怔愣，看着李梦瑶杏花般的眼睛，她恍然笑道：“李梦瑶你真傻，你不会以为楚渊白真的爱你吧？”

李梦瑶没有说话，柳眉微皱地看向沈云舒，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沈云舒看着李梦瑶与自己相似的脸蛋，眼眸中抑制不住的狠毒：“楚渊白爱的就是我们这一款脸，你看曾经你给我做替身，如今我又给你做替身，你不知道吗？楚渊白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人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沈云舒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李梦瑶不想再去看，正要松手之际，却突然看到沈云舒手臂上的伤痕，新伤旧伤……十分明显，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沈云舒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沈云舒看着李梦瑶里的探究，竟更主动地将自己衣襟扒开，露出脖颈上的醒目伤痕，笑容痴狂：“李梦瑶，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这浑身的伤疤都是拜楚渊白所赐，但你看看我这张脸……”

李梦瑶没有回答，只是紧锁着眉头看着沈云舒那张白皙无暇的脸，心中微沉。

“你不知道，楚渊白可喜欢这张脸了，每个夜晚都要看着它才能入睡。”沈云舒看着李梦瑶脸上的怔愣，知道自己说动了，眼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真好啊，李梦瑶，就这样相信吧，沈云舒想。

正在此时，房门被楚渊白大手推开。

他踱步走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出去。”

冰冷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寝殿之中，李梦瑶没有出声，只是淡漠地看向楚渊白松开了抓住沈云舒的手，有了离开的动作。

“梦瑶，我不是说你。”楚渊白好看的剑眉微蹙，对李梦瑶说的语气明显的温柔。

沈云舒看向楚渊白，瞪大了眼睛，食指指着自己喃喃道：“那渊白哥哥是，在叫我吗？”

楚渊白听到这莫名来的称呼，冷峻的脸色沉了又沉。

“我为什么要出去！明明都是一样脸！要出去也是她出去！”沈云舒站起身，指着旁边李梦瑶一阵怒吼。

对于到底谁出去这件事，李梦瑶实在无所谓，但是沈云舒这个女人她一向讨厌。

李梦瑶看着愤怒的沈云舒，更加无法理解当初的楚渊白是如何喜欢上沈云舒的，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张脸，她好看的柳眉微蹙，看向楚渊白：“我不想听你两吵架。”

说罢，李梦瑶就要往前走，出了这个寝殿，却被楚渊白一把抓住。

楚渊白再也忍受不了：“来人。”

几乎是瞬间，沈云舒便被侍卫不甘地拖走，她愤懑地眼神看向李梦瑶，声音尖锐：“李梦瑶，你们不会好过的哈哈哈。”

李梦瑶看着被侍卫拖走、近乎癫狂的沈云舒，手臂上的伤痕因为被拖拽裸露在外十分明显。

李梦瑶撇过眼，眼眸不可抑制地微颤。

等到寝殿里重新恢复安静，楚渊白看着丝毫不理睬自己的李梦瑶，剑眉紧锁

他试图伸手拉过她，却被李梦瑶闪躲开来。

“梦瑶……”楚渊白幽深的眼眸看向李梦瑶，脸上写完了担忧。

李梦瑶低垂着眼眸，声音渐冷：“楚渊白，你喜欢的是我这张脸吗？”

她抬起了头，眉黛间三叶印花红得娇艳欲滴。

看着李梦瑶眼眸里的认真，楚渊白喉间又说不出的难受。

“那我毁掉可好？你是不是就能放我回家了？”李梦瑶扯下发髻上的牡丹簪，用力抵在了自己的脸颊。

第42章

楚渊白看着李梦瑶的相逼，他了解她，他的梦瑶是真的会伤害她自己。

他有些慌了神：“梦瑶，你先把簪子放下来。”

李梦瑶看着楚渊白紧张的模样，嘴角有些讽刺：“你果然是。”

楚渊白不知该如何和李梦瑶开口，最终将怀中的羊脂玉佩拿了出来。

“还记得它吗？梦瑶。”楚渊白小心开口问道。

李梦瑶看向楚渊白手中的羊脂玉佩，记忆猛地涌来。

她记得那是十岁那年跟着父皇一起微服出巡到了扬州，路过扬州林的时候，曾经救了一个落入陷阱的小男孩一命，为了救她，自己也不慎受了伤，羊脂玉佩上面的红点赫然是她的血。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多去，血居然能够安然无损地保存在玉佩当中。

看着李梦瑶震惊的小脸，楚渊白苦笑道：“我用了特殊的方法将你的血融入玉佩当中，是提醒自己时刻要记得你，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你居然成了我楚渊白的妻子。”

李梦瑶看着楚渊白，嘴角嘲讽：“当年若非不是你救我一命，对我许下那种承诺，我又怎会被你蒙骗了整整三年，成为别人的替身。”

这件事情仿佛成了心中的一根刺，无法不去耿耿于怀。

楚渊白的心中也揪得发痛，他看向李梦瑶手中刺向自己的牡丹簪，漆黑的瞳孔痛苦无比：

“梦瑶，你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信沈云舒对你说的话。我之所以会对沈云舒好，是因为我曾经错把沈云舒认成了十岁的你，并非因为她的脸，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楚渊白的剑眉紧锁：“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楚渊白对天发誓，对你的爱也不变一分一毫。”

李梦瑶看向楚渊白，眼里的光芒早已消失。

牡丹簪抵在脸上更加用力，竟划出一道血丝来。

她说：“太迟了。”

李梦瑶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东晋腊月里的飘雪，让楚渊白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抓不住她。

“楚渊白，我对你的爱早在一年前就消失殆尽，到现在我已然分不清对你是怨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真相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你明白吗？我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去爱人。”

看着李梦瑶脸上渗出的鲜血，沉重的话语落在楚渊白的心中，心揪得更加难受。

他看向李梦瑶，眼底的痛苦更加明显。“梦瑶，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

李梦瑶低垂着眼眸，轻轻回答：“没有。”

楚渊白嘴角一片苦涩，内心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但他的梦瑶是要逼着他放弃她，他怎么可以放弃。

楚渊白看向李梦瑶，漆黑的墨瞳里一片幽深：“如果你今天就想毁掉自己的脸，可以，我会找东晋最好的太医来为你止血调养。”

“但是梦瑶，如果你想先我一步死，我会让天越不再姓李。”

李梦瑶怔愣，看向楚渊白眼里的疯狂与血色，手中的牡丹簪滑落在地，她再也承受不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楚渊白上前搂住坠落的李梦瑶，大手温柔地替她擦去脸颊中微渗的鲜血。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心死的李梦瑶听清：“我可以等，等你重新爱上我。”

第43章

寒冬腊月。

楚渊白真的使劲了浑身解数想让自己重新爱上他，但心已死，爱已迟。

现在的李梦瑶再也对楚渊白泛不起一丝爱意，只想念着故土的人与事。

东晋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李梦瑶披着裘衣，一身明黄踏上了东晋皇宫的楼阶。

这个冬天，楚渊白做了东晋的皇帝，东晋和天越也正式签订了百年之好。

六个哥哥前不久给她稍来信，告诉她他们都很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很想再见见她。

李梦瑶捧了捧石栏的层层白雪，目光微眯。

她也很想他们啊，可是她……

喉间止不住地涌上一抹鲜血，染红了手上的白雪。

李梦瑶微微一笑，是不是快解脱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焦急地喊着。

李梦瑶有些听不清侍女在叫什么。

皇后娘娘，在叫她么？

意识模糊，李梦瑶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

皇后寝宫。

“先前就吐血几次，到底还有没有药可治皇后！”楚渊白一身龙袍，面色凝重地看着跪了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