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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励志座右铭  时间: 2023-10-26 15:25:50  作者: tingyu 

李知府额上冒出冷汗:「小人不知如何得罪了姑娘……」

「谈不上得罪,只是前几日,值我母亲祭日,我病又复发,寻了根绳准备上吊,结果听闻京府崔家来了人,现就住在官衙驿馆,您是知道的,我生父乃礼部侍郎崔谦,正三品官员,他要接我回去,身为崔家长女,怎可不从父命?」

「所以,您的意思?」

「我在城里找王瞎子算了一卦,他说我此行凶险,有血光之灾。」

我睁开眼睛,望向李知府,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不太信,十二岁时我母亲吊死在郿县庄子上,头两年我外祖舅家又被土匪劫杀,黎家垮了,只活了我一个,我便想当然地认为是自己命硬。」

「在这世上,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谁都没本事要我的命,您觉得呢?」

李知府擦了擦头上的汗:「姑娘所言极是,您是有福之人。」

「我的福气,还需李大人成全。」

「您尽管吩咐。」

「崔家既来了人,想必一定会打听我,大人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姑娘放心,谁敢乱嚼舌根,小人定不饶他。」

「如此,多谢了。」

我起了身,微微颔首示意。

李知府赶忙还礼:「应该的,姑娘无需客气。」

2

我,崔音,京府礼部侍郎崔家长女。

自幼在雍州外祖家长大。

雍州十五县,提起崔音这个名字,恐无人知晓。

但说起黎白,无人不识。

黎白,是十岁那年,姚家二姑娘帮我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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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和我娘一起生活在郿县农庄。

庄子是我外祖黎家的产物,可我外公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他是被气死的。

因为有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我娘出嫁之前,曾与家中投奔来的一位远方表兄,互生情愫。

外公瞧不上那人,彼时我祖父在京中做一小官,与他为多年好友。

祖父年轻时也曾落魄,入京赶考途径雍州,结识了经商的我外祖一家。

外公对其有馈银之恩,后来他在京中为官,便定下了其长子与我娘的婚约。

我娘自雍州远嫁,外公有钱,嫁妆装满了三条大船。

她嫁给了我爹,崔家长子崔谦。

三年光景,生有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平静。

可惜后来,那位投奔家中的表兄随我二舅舅入京经商,暂住在了崔家。

我还不到半岁,我娘和她那位表兄衣衫不整,被堵在了后院房中。

人人道她水性杨花,生下的女儿指不定也是野种。

那位表兄被崔家当场打死。

如我娘这般,若为了儿女的颜面,本该悬梁自尽才是。

但我二舅舅不忍,伙同她的陪嫁丫鬟和奶娘,偷摸地带她回了雍州。

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崔家便将休书递到了黎家。

外公本就卧病在床,是被活活气死的。ŷž

我自幼在黎家长大,外公死后,家里是大舅舅和二舅舅当家。

我娘日子并不好过,因两位舅母对她十分唾弃。

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因大舅舅家的表哥,总骂我野种,趁机踹我一脚。

我很小的时候,就耳濡目染地听舅母说那些破事,听她谩骂我娘,说她下贱,是个淫妇。

那时不懂,直到某个深夜,我睡在我娘房内的小榻上,听到她帐内窸窸窣窣,有异样的响动。

我娘声音急促,哀求着:「阿音睡了,你莫要吵醒她,轻点。」

那男人声音喘息,一遍遍地念着:「月娘,你是我的,是我的。」

月娘,是我娘的乳名。

那男人的声音也很熟悉,我听得出,是我二舅舅。

可我那时年龄小,什么也不懂。

直到某日,他们东窗事发,二舅母疯了一般,打得我娘脸颊红肿,吐了血。

大舅母谩骂,大舅舅沉默不说话。

他们说这是丑闻,所以我二舅舅被关了起来。

最终,为了掩盖这桩丑闻,我和我娘被赶去了郿县乡下农庄。

那年我七岁。

庄子是黎家的产物,但那庄上管事,却并不把我们当主子。

如今想来,他应是得了我舅母等人的吩咐,故意苛待我们。

因而我们住的屋子很偏僻,下雨天院子泥泞,屋顶漏雨。

冬日连炭炉也无,发潮的被褥,冻得人手脚生疮。

但我娘很开心。

她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带着我打扫破旧的院子,将桌椅板凳擦得一尘不染。

她还在田园里摘了花,折了柳枝,编成花环戴在我头上。

她笑着告诉我:「阿音,从今往后,娘带你好好过日子。」

我从未见她这样笑过。

我娘她,性情柔弱,其实是个胆子很小的人。

外祖家为富商,她便是那养在闺阁中的娇小姐。

可后来她什么都做,粗布麻衣,拿着锄头下地,劈柴做饭,圈地养鸡。

闲暇时,也教我读书,什么女德女训,三纲五常。

我不喜欢那些书,上面写的「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看得我眉头直皱。

于是我便把那书撕了烧火。

我娘看到,急得直跺脚,跟我说纸很贵,书也很贵。

我又皱起眉头,对她道:「既然知道纸贵,为何还要铺张浪费,买这些做什么?」

她嗫嚅着:「我自幼学的便是这些,好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都懂这些……」

「娘觉得我像好人家的女儿吗?」

我发誓,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歧义,只是单纯觉得,如我们这般沦落到农庄,日子过得实在贫苦,需要操心的只有衣食果腹。

可她偏偏误解了什么,脸色煞白,眼眶发红,默不作声地回了屋里。

我知道她在哭,但我没精力管她。

我要去杀狗宰猫,和住在郿县乡里的一个小傻子一起。

那年我十岁,小傻子比我还年幼,赤着脏兮兮的脚,蓬头垢面,瘦巴巴。

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乡里破庙,他用个破陶罐,生火煮肉。

我自搬到庄子生活,已经三年没有吃过肉了。

寻着肉味找到庙里,看到他正蹲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陶罐。

他傻乎乎的,冲我笑,还大方地分了一碗肉给我。

没有加盐,也没有放任何佐料,但我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真香啊。

3

那之后,我知道小傻子叫岚官。

他并不是雍州槐里人氏。

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出身。

他是幼时流离失所,被外面的人牙子拐到雍州的。

洗干净之后,是个形貌昳丽的漂亮小孩,因而一眼被城里赵老爷家的管家看中,买进府里做仆童。

岚官这个名字,还是爱好诗文的赵老爷,亲自帮他取的。

可后来,他们又毫不留情地将他赶了出来。

因为这孩子是个傻子,什么都做不好,偏又能吃。

他还力大无穷,脑子有病,吃不饱饭就徒手勒死了老爷家的大狗,剥皮吃肉。

他们将他打得半死,扔了出来。

岚官流落在乡里破庙,已经两年了。

他能好端端地活着,得亏一身杀狗宰猫的本事。

有时也钻进林子,捉条蛇烤来吃。

我和他成了很好的朋友,他傻笑着叫我音音。

后来我们俩经常在雍州十五县转悠,最多的时候,一天偷宰了十条狗。

我还在槐里县城,捡到一只尺玉白猫。

那猫儿纯白如雪,干净得不染尘埃,脖子上还有个银颈圈,上面刻了个「姚」字。

姚家我知道。

若说我外祖黎家,在雍州本地也是富家大户,但到了人家姚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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