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姜攸柠感觉灵魂与肉体逐渐分离，头痛欲裂。

她死死咬住嘴唇，但丝毫不能压制痛苦，她忍不住用头去砸地。

“啊——”

一声惊呼，姜攸柠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将她笼罩，她只觉浑身一轻。

黑洞，撕裂了天花板，她看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缓缓上升……

在失去意识前，姜攸柠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

【会。】

第10章

“轰隆”，天空发出一声雷鸣，接着是倾盆的大雨。

贺商野皱眉头从睡梦中醒来，刘佳还枕着他胳膊熟睡中。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开机，显示上午九点，随之页面跳出数十个未接电话，全是姜攸柠的来电。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别墅，马上打开微信，编辑消息解释。

他刚发出【老婆】两字试探，红色的感叹号便跳了出来。

心脏猛地皱缩了一下。

贺商野慢慢抽回被枕的手，穿上衣服冒雨往对面家里跑去。

推开大门，客厅洁亮如新，他喊了一声“清清”，无人回应。

匆匆上楼，卧室里也不见姜攸柠身影。

心沉一瞬。

贺商野慌张掏出手机，回拨姜攸柠电话。

仍旧无人接听。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出现。

【回妈家住两天。】

是姜攸柠的消息，贺商野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要我去陪你吗？】

等了过了几分钟那边才回复。

【不用。】

【好，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边再也没有回复，贺商野跌坐在地，松了口气。

他望着墙上与姜攸柠的巨幅婚纱照，按下了她可能发现了的念头。

想着刘佳要醒了，贺商野起了身，他该给她做早餐了。

别墅大门砰地关上，贺商野再度走进雨里。

他看不见的身后虚空，系统小宝，若隐若现。

【姜攸柠，你没完成的任务，我替你来完成。】

另一边。

人民医院，太平间。

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姜攸柠推了进来。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五十岁不到的纪母一夜生满白发，形如枯槁坐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

另一只手，拿着的是姜攸柠的绝笔信。4

信里，她揭示了贺商野出轨的真相。

“妈妈对不起”写了满满一页。

纪母此刻早已魂不附体。

“昨晚看到你说接你回家的信息，我就感觉不对，你上次说舍不得我的时候我就该觉得不对……”

纪母顶着早已流干眼泪的双眸，抚上姜攸柠的脸。

“清影啊，你怎么能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怎么能忍心……扔下妈妈一个人。”

“妈不逼你生孩子了，好不好，我的宝……”

说着说着，她愤慨起来。

“你不舍得对贺商野做残酷的事，妈妈来帮你做，你放心，妈妈会替乖女儿讨回公道……”

她趴在姜攸柠冰冷的躯体旁，默默流着殷红的泪。

“小影，你小时候经常说想去看山看海，以后妈妈带你去...”

“来世，你一定还要做妈妈的女儿啊。”

整整一个月。

贺商野都宿在刘佳家，发给姜攸柠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站在窗户前看着自己家越来越心绪不宁。

刘佳上前抱住他，“行舟，怎么了？”

“小影一直没回信息，有点担心。”

“她又不是小孩，能有什么事？”

贺商野还是不安。

“可是她从来没离开我这么久过……”

刘佳踮起脚吻上他的嘴唇，一路轻咬至他的喉结。

在她唇边诱哄：“行舟哥，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许想别人了！”

贺商野喉结滚动，一时情动。

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

深夜。

贺商野推开自己家门。

天凉快入秋了，他过来取两件外套。

不知ʝƨɢ怎的，对姜攸柠的挂念越来越深。

他打开衣帽间，拿起姜攸柠常穿的裙子细嗅她的熟悉的香气。

仿佛姜攸柠在他身边一样。

他太想她了。

看着空荡的空间，贺商野决定明天启程去乡下接她回来。

他伸手去拿放在柜顶的行李箱，却触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方形收纳盒。

拿下来，掀开盒盖查看。

他与刘佳轻吻拥抱的照片闯入视线。

他呼吸一滞，抓起照片查看，底下那一摞刘佳给姜攸柠发的短信截图，洒落一地。

黄色的信封躺在一片白纸中，扎眼极了。

贺商野的脸失了血色，比白纸还白。

他颤抖着捡起那封写着“贺商野亲启”的信件。

薄薄的两页纸，重似千斤。

两页纸，写满对他满满的控诉与失望。

落款的‘姜攸柠绝笔’，直接让贺商野浑身血液凝结。

“不，不会，这不可能！”他迅速拨打姜攸柠的电话，耳边的忙音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低吼了一声，让自己恢复镇定。

紧接着拨通了纪母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三下，通了。

贺商野立马开口，“妈，清影在你那儿吗？！”

那边只传来风声：“妈？你在听吗？”

良久，纪母缓缓开口：“她在我这里。”

“求求你让清影接接电话，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跟她解释！”

贺商野奔出衣帽间，跌跌撞撞朝楼下冲去。

猛地拉开大门。

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赫然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贺商野被吓住，睁大惊恐的眼怔看，这才看清站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是纪母！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他上前一步四处张望：“妈，清清呢？”

纪母抬起浑浊的双眼，侧身让开。

挂着姜攸柠遗照的一辆丧葬车，缓缓行驶到别墅门口停下。

一口水晶棺从车上抬了下来，稳稳地放在了贺商野面前。

姜攸柠静静地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样。

纪母手抚上水晶棺，喑哑着嗓子对贺商野说：“她来了，你跟她解释吧。”

第11章

芜城医院。

呼——

一声沉重的呼吸，姜攸柠猛然睁开眼睛，惊呼了一声：“妈！”

眼前却是雪白一片。

与梦里纪母满头白发一样的白。

她看见，纪母抬着她的水晶棺放到贺商野面前。

贺商野看到水晶棺中的她，疯魔了一般跪倒在地。

那惊骇的一幕在眼前掠过，姜攸柠不由自主攥紧了心口。

窒息感弥漫上头。

突然她向下一看，与穿着简单白色短袖的男生眼神撞到了一起。

是陈午君。

她高三三班的同学，陈午君！

难道小宝将她送回了高三？

正当她怔愣之际，陈午君率先开口。

“意识还清醒吗？”

姜攸柠呆呆点头。

“我去喊医生。”

话音刚落他就跑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医生护士过来了。

一番检查确定无误。

陈午君把他们送到病房门口，然后给她到了一杯水，

姜攸柠接过水环顾四周，一套高三试卷摆放在她的床头柜上。7

“陈午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妈呢？”

陈午君是姜攸柠的邻居，也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成绩常年正数第一，校篮球队队长，家境殷实。

身材修长高大，俊美绝伦。

可谓是老师眼中的乖宝，女生心中的理想男友，姜攸柠眼里的刺。

她成绩实际也不错，却比不少他，没少因为他被骂。

“阿姨等你稳定后就回去上班了，托我下课后来照看一下你。”

“对了，”他边说边打开书包，“今天的作业还没拿给你。”

他拿出几套卷子叠上她床头的试卷。

“你车祸昏迷后，这半个月的作业我都帮你留着了。”

姜攸柠看着他咬牙切齿。

“谢谢你！但我不要！”

陈午君微微勾起唇角，“医生说你已无大碍，明天就可以正常去上学了。“

他顿了顿，细长锐利的黑眸染了更多笑意。

“欢迎回到腥风血雨的高三。”

姜攸柠差点昏倒。

……

清晨。

姜攸柠穿着芜城一中的校服和陈午君走进教室。

本来在讨论有新同学来的同学们都向她看去。

“啊——小影！”

一声惊呼，姜攸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黑影抱住了。

江轻轻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小影，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看着好久不见的人，姜攸柠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睛，“是我，我回来了。”

江轻轻说的断断续续，“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问班主任，班主任只说你生病了。”

“我给你发了好多好多消息，你都不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