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拢住，冰凉的手拨开她的发丝，“不分手好不好？”

“林雪意…”

他伏在她耳侧，右手握住她的后脖轻轻摩挲，半晌，林雪意感受到右肩膀上忽然有滴湿润。她睁大了眼睛，听到耳侧近乎绝望的悲伤，他说：

“我求你了…”

！！！

林雪意的心口撕一下被扯开了。

陈叙这样的人，他竟然说求她。

林雪意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跟疯了一般亲他，眼泪蹿进嘴巴里，咸涩得很，“对不起…”

“你说清楚！”他一把将人拉开，手捏住她的肩膀，眼眸漆黑，眉心紧皱。

“没时间了…阿程，没时间了。”

“你要平安，长大了我会回来的。”

第11章 我不疼

“林雪意，我觉得你太自私了。”

“你占有着他的爱，又从来不付出。”

“你到底想要什么，能给他带来什么？”

林随月质问，林雪意沉默低下了头，看不出她是在默认这质问还是懒得回答。不是林随月预想的样子，听见这话她该有点反应的，可她没有。林随月凉笑了声，“懒得和我说吗？”

“林雪意，阿程在我心里很重要。”

“我初中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吃中药，所以初一那一年开始发胖，浮肿，脸上冒了许多痘。我们班就有那种男生，专挑女生的外貌进行嘲笑以此取乐。”

“有次上完体育课，我浑身出汗湿透了，就坐在窗口前吹风，结果身后那几个男生就过来围着叫我胖妞，有几个甚至还皱鼻说我身上有气味，那个时候的我脸火辣辣烧，难堪，窘迫，汗流浃背。”

“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孩子走了过来，踢开面前的凳子，将我从中解救了出来，我至今都忘不了那瓶汽水，他说他当我第一个朋友，他罩我，没人再敢乱说什么。”

“那时候，我心里就喜欢他了，我觉得他是最好的男孩子，直到现在，也是。”

林随月讲的很认真，眼睛望着窗外回想，亮眸伴着灯光倒映在玻璃窗上。听她讲，林雪意脑海里也涌现出那意气少年，他的样子她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面对林随月，她不可能再让这话题有延展，她们俩如今的局面，说多了必然有冲突在，因此只能沉默，用沉默来逼停这场对话，“林小姐，我累了。”

林随月抬眸，望见林雪意那松懈的眼，夹着疲态。

即使她表达了心意，也不能使得林雪意情绪波动，林雪意依旧以柔和却不礼貌的方式对她，她就像在空气里挥了两下，没有回应。

“好，那你先休息，有不舒服来告诉我。”

林雪意与她点头，注视着她出门。

夜晚时分，陈叙刚收工，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意想之中的消息。他立在宿舍门口踌躇半分，还是决定直接去医院。

入了夜，医院走廊外头只有零散几声病人护士的步调，陈叙立在病房外就着灯光往病房里瞧，发现里头灯黑了，床铺上的被子微拱起来，他推门进去。

床上的女人正在沉睡，一半脸在被子里埋着，眼睫垂下来，很安静。

就着门外灯光，他离近了看，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像是白的。

感觉不好。

做个假设，如果说昨夜她不让人知道，或者说是但凡多吞一粒，那会酿成什么后果。现在的他还能不能安然站在这里看她，以什么心情看她。

她到底在在意什么，许家，许照南，她母亲，又或者还是他呢。这些人都会是她的负担吗？可如果她当初能选择相信他和他一起面对，而不只是选择逃避分手，两个人的结果会不会不是如今这样。

但一转念想，就不自觉站在了她的立场上，当时的陈叙多混，心比天高，只报有一腔热血就想要照顾她一辈子，可林雪意这样的女孩儿，是不会赌上未来等他成熟的。小孩子的承诺，尽管是他当时发自内心想要和她一辈子，也没得到她的信任。

伫立良久，看病床上的女人，最终还是不自觉弯腰低头，动容落下一吻。

出门之前替她掖好了被角，他关上门，病房霎时间落入寂静。

可床上的女人却睁开了眼，感觉唇角凉丝丝的，眼角也湿了。

第二天一早，白兰和许照南来接林雪意出院了。

白兰知道了陈叙送林雪意来医院的事，脸色不太好。而林雪意看着角落里穿西装正襟危坐的男人面露担忧，他的神色可谓道貌岸然。

一切的导火索源于许照南，但他却能第一时间迅速撇清，接着以一种清白目光置身于事外仰望她，仰望她的窘迫，仰望她急促的挣扎。

所以这种可恶点，总能戳到林雪意的恼怒边界线。

白兰压着情绪帮林雪意往纸袋装衣服，等许照南出门办理出院手续的空，她才开口，“小寞，…不是妈说你…”

“那警察，不就是当年高中早恋那小子，你怎么又和他混一起了，我带你进许家，就是让你和那样的人谈恋爱？”

“他那样…是哪样了？”这话带着点怒气在。林雪意明知道，白兰心里的标准一定和世俗一般。她内心还是这样期待，万一能从她嘴里说出一番不同的话。

“你还要我挑明吗？”

“先不说许叔叔家的情况，就他，有几套房子几辆像样的车。你爸就是警察，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收入吗？”

果然不可期待，对于她的母亲白兰，想从这里突破根本不太可能，林雪意再次绝望。

“如果说，我非要和他结婚呢。”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除非我死。”

“妈，你对我真好。”林雪意突然咧开嘴，嘴角的笑容使得白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丫头一向从容，不会做傻事的。于是白兰还伸手摸了摸林雪意的发顶，以示母女亲昵：“妈是过来人，知道什么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现在，只是那一阵新鲜感作祟而已。”

林雪意抬头，“放心，妈，我听你的。”

这罕见的妥协，让白兰会心一笑，“好，来再喝点汤。”

“好。”

林雪意脸上依旧没有血色，也没有起伏。

许照南再次进来的时候，林雪意正捧着碗喝汤，一勺一勺伸到嘴边，并没有看他。而白兰装好衣服走过来，顺手接过林雪意喝完的碗，因为女儿的好脸色，她准备再进一步，便说：

“寞，你许叔叔说，林家小儿子和你年纪一般大，人优秀也长得帅，今年刚回国在他们公司实习，妈妈答应你和他见面了，你和他见一面认识认识好不好？”

林雪意：“妈，我听你的。”

许照南：“阿姨，我觉得这事还得商量…”

林雪意打断，抬头问，“怎么了哥哥，你不同意吗？

“难道，你想娶我吗？”

此话一出，让正在忙碌的白兰后背一僵，这动作落入许照南眼里，他皱紧了眉头，想用眼神警告她，可问出这话的人只是唇角一弯，以一种无辜姿态回望他，并不动容于他愠怒的眼。

许照南果然作不出回答了，还是身旁的白兰打断，“你这…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这么打趣你哥，小心到时候嫁不出去了。”

白兰勉强笑着，没人知道，她的后背已经涌上来一层汗。一切就绪后，白兰走在背后，望着两人背影的眼神突然复杂起来。

林雪意回了许家，刚进房间在床上坐下来。

就听见身后一响，许照南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反锁了门。

他一把拽起林雪意将人摔在墙上，死死用手扼住她的脖子，“你挑衅我是吗？林雪意，我爱你，但我不喜欢生气，尤其不喜欢你让我生气。”

林雪意看他，只见他眼底发红，嘴唇剧烈颤抖着，指尖气力越来越强，她身子被迫抵在墙上，喉间传来窒息疼痛，林雪意的五官开始有了胀麻感。

“擅自搬家，擅自和他接触，还想在我面前自sha是吗？”

“林雪意，你要敢死，我就让白兰，让陈叙，全部都死！”

林雪意看见他眼里突然涌上一种诡感，甚至嘴角有了颤抖的笑意，这话让林雪意浑身毛孔骤然收缩起来，她终于开始挣扎，手上的气力停止了。

手放开，她脖子上赫然一道深红的印，边角还有破皮。

“疯子！”林雪意剧烈喘气，手指死死扣住墙壁倚在上面，不让自己掉下去。

“林雪意，你知道挑衅我的下场。”

“许照南…我要是个男人，此刻我一定不会屈服于你，可我是个女人，你用暴力对我，我必然会屈服你。”

“你是我的，就该屈服于我。”他两指抬起林雪意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