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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又将笔录递给一旁的司机,司机签下后,他又将那笔录递给了我,可接住笔后,在落笔时,手还处在剧烈的颤抖当中,刚将一个周子写出一半,笔便从我颤抖的指间直接脱落。
施秘书看到后,便弯腰将笔重新捡了起来,本来是要递给我,可晏琛却从她手上接过,然后握住我虚软无力的手,将笔塞入指间,干燥的大手覆盖住我手背,他带着我在那签名处一笔一划写出林岁岁三字。
写出来,竟然有晏琛的字几分味道。
警察调查完后,便带着我们经过现场去出口离开。
晏琛一直扶着我上了车,他带着我回到酒店后,便牵着我来到沙发旁,他手将我按下后,便去不远处给倒了一杯纯净水,他来到我身边后,便将水杯递给我,我拿在手上,感觉到杯子冰冷的温度传递到指尖,我低头喝了一口,便缓缓抬起脸看向晏琛。
他也正站在我面前看向我。
我放下手中的水杯,对晏琛说:“我还要赶飞机。”
我刚要站起来,晏琛便拽住我手腕,他手上力道非常重,他说:“已经十二点了。”
我说:“我赶下一班。”
晏琛说:“下一班要明天。”
我说:“我今天下午有。”
晏琛说:“刚才已经取消了。”
我说:“你是骗子。”
晏琛将手机递给我说:“你自己查。”
我拿在手上后,便查找我去瑞士的下一班飞机,果真今天已经停航班了。
晏琛说:“现在还要去机场吗?”
我没说话。
晏琛伸出手拿过我手上的手机,他扔在了沙发上,便伸出手抬起我下颌,让我看向他。
我继续垂下脸,晏琛又抬起我下颌让我直视他,这样反反复复下,晏琛烦了,最后一下力道加重,他语气微沉问:“让你看着我有那么难吗?”
我紧抿着唇,仰着脸看向他。
晏琛看到我眼角不断往下滑落的眼泪,眼里的怒意压了下去,他皱眉问:“哭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
我说:“我没哭你,我在哭陆城。”
晏琛说:“是吗?”
我无比肯定回答说:“是。”
晏琛说:“你是觉得今天死在车里的人应该是我?”
我再次说了一声是。
晏琛听到我这句话,不怒反笑,他说:“你死鸭子嘴硬这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又看向我眼角的眼泪,他指尖微带着点用力擦干净,他说:“站在那跟傻瓜一样,也不知道往一旁躲躲,这么多消防员经过,撞到了该怎么办?”
我眼泪还是不断掉,他却极有耐心不断擦。
我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终于将我眼角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再也不见有一滴。
284.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无分
我问晏琛:“晏严真是你害死的吗?四年前晏家落难和你有关?”
我非常认真的看向晏琛,这次我不想再等他来回答我,而想亲口问。
晏琛面对我视线,竟然别开了眼,他回身坐在了沙发上。
我继续上前追问:“陆城不会无缘无故怪你,晏琛,你回答我。”
晏琛坐在沙发上好久,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将一枚银色打火机放在茶几上,他在烟雾缭绕中看了我一眼,他说:“我一早就知道林瑾南在查晏严。”晏琛微微嘲讽说:“其实以他一个人的能力要想查出什么会很困难,我只不过是一路再给他做引导,引他入局,引他怎么去查,查到了些什么,晏家的衰败确实与我有关。”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晏琛笑着问:“好处?”
我说:“晏家败落对你有什么好处?”
晏琛说:“好处就是晏宽晏严双双入狱,晏家彻底洗牌,三个人鼎立变成了我一个人在玩,这不就是好处吗?”
我说:“可他们是你的手足。”
晏琛低笑了一声,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说:“林岁岁,你试过孤立无援的时候?你有过那种连亲生母亲都恨不得你去死,而你却只能一个人在偌大的家族中,卑微懦弱的生活吗?如果我不先下手为强,他们现在的下场就是我如今的下场。”
我说:“晏家那些违法的事情都是真的?”
晏琛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又问:“晏家那些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晏琛过了好久,抬脸看向我说:“这么大家族,没有不越半步雷池的事情,很多事情不是你可掌控的。”
他没有否认,而是间接性承认了,可到最后,晏严晏宽全部倒了,可他晏琛至今安然无恙。
我笑了两声,不知道该笑还是沉默,我又问:“你和鲁家是什么关系?”
他简短回答:“生意上网来。”
我说:“晏家倒台,你平安无恙,和鲁家有关?”
晏琛说:“只是借用了鲁家的关系网,互惠互利而已。”
我说:“当初你为什么宁愿与我离婚,却不让我揭发晏严?”
晏琛说:“因为尚未到时候。”
我说:“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瑞士?”
晏琛终于抬起脸看向我,他反问:“你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我要你亲口说。”
晏琛说:“庆庆,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你是我妻子,我唯一的亲人,唯一值得珍重的人,在我都不能保证自己自身安全时,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自然也不能连累你,在我和你离婚那时候我根本无法保证我能够安全的走出晏家这个局,我不能保证我自身安全,但起码我应该保证你是安全的。”
我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这样。”
晏琛说:“只要危害到你事情,我从来不会问你意愿,我会处理好。”
我说:“如果我只是想和你同甘共苦呢?”
他指尖的半截烟已经燃烧到一半,他说:“可我只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我说:“可你做到了吗?”我见他没有说话,我又说:“你根本没做到,你反而让我变得更苦,你知道吗?当然,这些根本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为什么当初执意要嫁给你,要怪就怪当时我为什么那么天真,竟然认为你是好人,和你发生关系,到最后越缠越深。”
说到这里,我感觉脸上有液体滑落,鼻子也鼻塞严重,我抬脸看着头顶水晶灯许久,我说:“晏琛,如今我最怨你恨你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当初你阻止我为父母报仇,虽然最终晏严还是死了,可那和我亲手扳倒他的意义是不同的,第二件,就是你将我关在瑞士四年,尽管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从来没问我是否愿不愿意,你让我过了最艰难的四年。”
我略带嘲讽的微笑说:“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和你同甘共苦,就算你一无所有,我都可以随你远走天涯,一句抱怨也不会有,这是每个女人的梦。可你每次都是将我抛得远远的,抛在一个没有风波的地方,我恨透那距离,恨透那无止境的折磨,甚至恨透了猜忌、怀疑、眼泪,我恨透了这一切,你去算算,自从我嫁给你流了多少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