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分辨她的位置，只能走到最底下，然后去摸开关。

不想刚踏下最后一节台阶，他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上。

顾云初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锁骨上，声音像会下蛊：“季忱岸，我能成为你的念吗？”

季忱岸喉结微微动了动，却没说话。

但他清楚分辨出她的声音和刚才不一样了，她醒酒了。

她是认真的。

顾云初似乎也不在乎他到底回不回答，像是自顾自地说起话：“同样的错误我不能再犯一次了，重蹈覆辙的结果是万劫不复……如果你不喜欢我，不爱我，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同样的错误？

又出现了，这种让人不明白的话。

季忱岸调整了一下呼吸：“你说重蹈覆辙，是什么意思？”

顾云初轻轻笑了一声：“你不需要知道。”

说完，她放开箍住季忱岸手腕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在黑暗中随便摸出一瓶酒出来，然后准确无误的找到开瓶器的位置，拿起来将酒打开。

见她仰头又要喝，季忱岸拦住她：“你不能再喝了。”

顾云初推开他的手：“季忱岸，你管我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约束你的戒律告诉你我不该这样做？那是你的戒律，不是我的。”

“如果有一天，你的戒律变成我jsg，你以我为约束，你才有资格管我。”

从没有人敢对季忱岸提出这样的要求。

以她为约束？

季忱岸抿了抿唇。

顾云初仰头喝下大半红酒，然后将红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季忱岸，我决定出国留学。”

第24章

话音落下，地下室静悄悄的。

因为没有开灯，季忱岸看不清顾云初的神情。

但他听出她声音里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

顾云初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也不相信是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只是今天看见江郇，他为了自己的学业不惜出来做那种事情，很多事情对他来说是无能为力的，可那笔费用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过一顿饭钱……可我很羡慕他，因为他有自己的梦想。”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的人生是有目标的。但我没有。”

顾云初过去二十年过得太无忧无虑了。

其实她刚开始也不是多顽劣的一个人，她只是想让父亲能多关注自己一点。

可小打小闹虞年肃根本不管，后来慢慢就发展成了她去泡吧，玩赛车，夜不归宿。

她如愿让父亲不得不时时关注着自己，却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女孩”。

但她到底坏在哪里？她不曾用权势欺负弱小，更不曾乱和人发展关系。

季忱岸其实是她喜欢的第一个人，算得上初恋。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先表白的人总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顾云初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的泪意给压下去：“我得去找找自己的人生目标，我绝不只有嫁给你做一个贤妻良母的选择，我是顾云初，不是谁的附属品。”

季忱岸始终静静听着，不曾打断她。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开口：“如果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你本来就不必依别人的想法做事。”

顾云初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那两家的婚约……”

“顾云初，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了，也记住了。”季忱岸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握住她的，可手又停在半空，最后收了回来，“我的确将这桩婚事当成人生中的一个任务，你让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我不知道怎样算是以你为约束，也不知道这与我的念冲不冲突，所以在你去找寻自己人生目标的时候……也给我个机会。”

“婚约无限期延后，一切由我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林璟柏是对的。

他为什么不能尝试去喜欢顾云初？

就算一切事情的开始是个意外，但结果可以改变。

而且……季忱岸很清楚，自己对眼前的女孩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顾云初的心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一碰，荡起阵阵波澜。

她不能不承认，哪怕不久前已经亲眼看见过自己和季忱岸悲哀的婚姻，她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对季忱岸的喜欢。

有句话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以后遇见的人就是将就。

季忱岸无疑是她见过最好的那个。

顾云初上前轻轻拥住了季忱岸。

“季忱岸，谢谢你。”

……

得知顾云初要出国留学深造的消息，虞年肃和林璟柏是最震惊不敢相信的两个人。

此时，几人坐在虞家别墅的客厅里。

顾云初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就淡定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是刚才季忱岸给她倒的。

但她轻抿了一口就立马皱起眉，到底谁会喜欢这么苦的东西啊？

她忙把茶杯放回去，顺便推远了一点。

而坐在她对面的虞年肃显然还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半晌，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第25章

顾云初无语地轻轻翻了个白眼：“臭老头，我以前不学无术的时候你都恨不能换一个女儿，现在我要去学习了，你却不乐意？”

这哪是不乐意，明明是不可能。

虞年肃紧缩眉头，转而看向季忱岸：“是寺庙里有什么可以净化人灵魂的神器吗？”

顾云初快气笑了：“你就说给不给钱，让不让去！我跟你说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这次不同意，以后逼我去我都不会去了。”

“去去去！”虞年肃立马变脸，立刻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给她打钱，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

消息发了一半，他又抬头审视顾云初：“你不是想到国外给我惹麻烦吧？”

顾云初扯了扯嘴角：“也不是没可能，要不不去了？”

“休想！”虞年肃又给助理发了一条加急。

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顾云初会愿意好好学习，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变了姓，但这个机会可得好好抓住了。

发完消息，虞年肃起身握住季忱岸的手：“谢谢你淮舟，我这个做长辈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顾云初皱起眉：“你为什么谢他？”

虞年肃白了她一眼：“肯定是你这几天跟着淮舟在一起，被他给教育成功了，要是没有淮舟这么好的孩子，你能突然转性？”

“哈。”顾云初真觉得荒唐，别开头又翻了一个白眼。

季忱岸被迫接受着虞年肃的感谢，几次想要开口解释顾云初的决定和自己没关，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而趁着这边两个人都没分出注意力，林璟柏悄悄坐近了一点，然后朝顾云初招招手，凑在她耳边问：“你怎么让季忱岸改变主意的，你又把他睡了？”

顾云初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

林璟柏撇撇嘴：“都是哥们，这事儿没必要瞒着我吧，季忱岸脖子上那个印记是你干的吧，太明显了，我感觉他今天要是去集团转一圈，明天就得有新闻说他回俗了。”

“而你就是勾引人家的那个妖精。”

说起这个，顾云初还真没办法辩解。

那的确是她咬的……

她有些心虚地避开眼睛：“和我没关系。”

林璟柏直接揭穿她：“你撒谎了，就是你干的。”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太熟也不好，否则很容易生出斩草除根的念头。

顾云初压低声音：“敢出去乱说，我拔你舌头。”

林璟柏捂住嘴，但话不停：“说真的，人家可是从小在佛祖面前长大的，你这样玷污人家，心里就没点愧疚吗？竟然把未婚夫一个人丢在国内，自己出去潇洒。”

“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