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溪萧厌小说完整版 裴知溪萧厌在线阅读
叉着腰的动作有些继续不下去,她眼尾垂了下来,整个人蔫巴巴地坐在桌边气朝着他嘟囔:“阿兄明明答应我了,要好好留在府里养伤。”
萧厌一本正经回她:“宫里有些事情推脱不得,陛下召见不能不去。”
裴知溪闻言气势再次跌了些,连仅剩的一点儿的气都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
阿兄是天子近臣,先是内侍才是朝臣。
她知道以萧厌的身份想要彻底留在府中养伤,完全不理会宫中根本不可能,别的不说,只要安帝开口召唤,他哪怕是断了腿也得爬进宫中,她只是有些心疼身前的人,明明伤的那么重却还得顾着这些事情,脸色苍白却不得歇息。
萧厌见她垂着眼满是沮丧,取了桃花酥放在她身前:“别气了,午后便无事了,不必出府。”
裴知溪被他宽纵着反倒觉得自己无理,忍不住小声问道:“那阿兄换药了吗?”
萧厌道:“早起就换了,容娘子交代的汤药也喝了。”
裴知溪闻言这才稍稍安心了些,探眼瞧着萧厌腰间未曾有什么异常,而且他脸色虽有些苍白精神却还不错,她连忙打开自己提过来的食盒。
“容姊姊说阿兄昨日伤了血气,需要好生进补,我昨儿个吩咐了人熬了些参汤,用的是老鸽肉炖了一上午,阿兄尝尝。”
小姑娘捧着炖盅放在他跟前,絮絮叨叨取了汤匙。
“这汤炖的浓,容姊姊说你身子比常人不同,进补也得慢慢来,这汤里的参先别吃,不然怕太补了身子受不住。”
“容姊姊说要随时留意着伤口,阿兄你早起时有没有头晕,伤口还流不流血,是不是乘的马车进宫?容姊姊说了你这伤靠近要害,虽致命却也不能随意动弹,伤口没好之前不能骑马,也不能跟人动手……”
裴知溪眼神围着他身上转,恨不得能事无巨细都遵照容娘子医嘱。
萧厌见她跟只小蜜蜂似的忙个不停,一边伸手替他整理着桌案,一边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他丝毫没有觉得不耐,反而瞧着她这模样有趣极了。
他嘴角轻扬,剑眸里染着笑意,满是宽纵地喝了口参汤说道:“本督又不是闲得慌,旁人不来招惹自不会与人动手。”
裴知溪闻言瞪他。
萧厌顿时拿着汤匙挡脸:“好,招惹了也不动手。”
裴知溪闻言却又不高兴:“那不行,万一有人得寸进尺欺负阿兄呢,阿兄有伤在身不跟人动手,让沧浪去,若有人招惹阿兄,让沧浪揍他。”
萧厌闻言喉间顿时溢出一连串的笑来,身子也笑倚在凭几上。
“小海棠,你这般护短若是叫人瞧了,可说你不讲道理。”
裴知溪撇撇嘴:“由他们说去。”
她就不讲道理了,怎么了?
萧厌笑声更大了些,斜倚在凭几上望着对面的小女娘难得骄纵的眉眼。
他家小海棠这不讲道理的样子倒是与他一模一样,叫人瞧着就欢喜的紧。
见小姑娘鼻翼上浮出一层薄汗,脸颊也红扑扑的,萧厌隔着桌面伸手牵着她胳膊让人坐了下来:“行了,别忙活了,吃糕。”
裴知溪团坐在桌边擦了擦汗:“阿兄,你这里怎么这么热?”
萧厌旋身将栏边垂落的帘子撩了起来,又随手拿起桌上的折子替她扇风:“鹤唳堂下面连着一处地热,从这边往下挖了两层,里头是方药泉,我刚进京那几年身子不好,便一直住在这边,有那药泉和暖玉地热,这鹤唳堂也就比外面要热一些。”
裴知溪惊讶:“这小楼下面还埋着药泉?”她颇为好奇:“那盛暑时,这里岂不是热的不能留人?”
萧厌递了锦帕给她擦脸:“倒也不会,那药泉里的温度一直都是那样,暖玉也是冷玉,大多都是冬暖夏凉,加之跃鲤鱼台外连着府中内湖,有湖风纳凉,到了盛暑时这里反而比外间要凉快些。”
“冬暖夏凉?这么好?”
裴知溪满眼惊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子下的地面,那目光像是想要透过石板瞧见下方似的。
萧厌失笑:“等过些日子天气热了,你过来坐坐就知道了。”
第105章萧厌漫不经心透出强势
屋中接了一处竹管,连着外间湖边流水,一路延伸到了跃鲤台边缘,裴知溪蹲在水榭边缘逗弄了一会儿湖里的鱼儿,这才净手之后回了书案旁边,捧着桃花酥吃了起来。
西珏楼的点心向来是京中一绝,软绵香甜,入口满满都是春日桃花香。
岁绵吃的极为满足,递了一块给萧厌:“阿兄也吃。”
“你吃就好。”
他不怎么喜欢这种甜腻的过分的点心,只瞧着小姑娘吃着欢喜,萧厌取了些热茶放在岁绵身前,温声说道:“慢慢吃。”
岁绵嘴里含着糕,指着那参汤示意萧厌也喝。
萧厌失笑着拿着汤匙陪着她将参汤喝了大半,温热汤水顺着喉间落入腹中,叫他原是苍白的脸上浮出些红润,薄唇之上也染了几分昳丽。
见她进食慢了下来,萧厌这才靠在凭几上问道:“陆家那边的事知道了吗?”
岁绵点头:“知道了。”
萧厌说道:“陆执年突然夜闯姜国公府,陆家上下都是措手不及,陆崇远今日早朝后特意去见了皇后,还求见了陛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定然是要在你和陆执年的事情上服软了。”
“你先前送去陆家的那些东西有大半怕是取不回来,陆家也不会逼着四皇子去讨要,你是怎么想的?”
裴知溪拿着手里的半块桃花酥:“阿兄觉得我该继续跟他们撕扯吗?”
萧厌无所谓道:“看你自己。”
他神色散漫,透着不经意的强势。
“那些都是荣太傅留给你的,你若是想要收回谁都说不了你的错,是陆家有亏在前,就算是皇后出面也奈何不了你,至于陛下那边,只要你不直接针对皇后和四皇子,当众下了皇家脸面,陛下不会偏护他们,甚至有可能还会向着你。”
裴知溪听懂了萧厌的意思,她与世家争执是安帝乐于见到的,帝心偏倚自然是向着她的,可是沉默了一会儿,她却是低声道:“可我不想要了。”
萧厌挑眉看她,虽然诧异却没急着开口,只是示意她继续说。
裴知溪斟酌了一下言辞才说道:“外祖父的遗物自然珍贵,如果还在陆家手中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如今那些东西大多都已经去了旁人手里。”
她鸦睫轻垂,带着几分无奈,
“能够经四皇子的手送出去的那些人,想必身份都不简单,我如果一意跟他们讨还,固然能逼得陆家脸面尽失,可同样也会得罪了那些人叫他们心生记恨,而且四皇子和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陆家也不可能真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倒了。”
“我跟他们撕破脸皮,叫人知道他们所为,最后顶多也就是逼着他们同价偿还让他们丢些脸面,可却也会让他们失了顾忌。”
世家的心狠岁绵是体会过的,皇后娘娘的手段她也清楚。
如今他们不敢动她,是因为阿兄护着她,陆执年又再三惹出麻烦,将陆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再加之四皇子“行贿”本是私底下的事情,那些朝臣未必会因为那些个古籍孤本就全然投靠中宫,他们眼下兴许还只是在观望,与陆家也未必亲密。
若是知道四皇子拿着旁人之物相赠,将他们卷进麻烦里,他们自然会心生厌恶选择远离,陆家和四皇子偷鸡不成都会吃了大亏。
可是如果她非得将东西讨要回来,将四皇子与那些人暗中往来的事情牵扯到明面上,那就等于是逼着那些人站队。
到时候他们虽然依旧会恼四皇子和陆家,却会更恼怒将事情闹出来的她,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逼着那些人提前跟陆家和四皇子走到一起,反而帮了他们。
裴知溪并不擅长谋略之事,关于朝堂的这些大多都还是萧厌教给她的,她言语间显得稚嫩,却也尽量将所有事情思虑的周全。
“我如今没有宗族庇护,强行将事情闹起来也只会让阿兄与那些人结仇,倒不如趁着我在上风要足了好处,再大方放过陆家一回。”
“能入朝堂得权之人没谁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