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太舒服……算了算了，什么也不用说，就说我今日不去。”

不管找什么理由，都会被令狐老头一针见血地揭穿两人纵欲无度的事实。罢了，掩耳盗铃就算了，坦荡荡地直面来自老头的暴风骤雨吧。

白芷应声而去。

营帐中只剩下沈南意和白沈。

白沈婉转地劝道：“昨日杜将军和您相见，确实不合规矩。幸亏将军没有计较，否则说出去，肯定是您没理。”

“我昨晚已经告诉他了。”沈南意道，眼中有笑意，“白沈，你家夫人傻乎乎的，但是知道如何处理夫妻关系。”

白沈这才放心下来，自嘲地道：“是奴婢多虑了。夫人大智若愚，奴婢要跟您学的，太多了。”

见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沈南意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这些心机，不过是调剂。最重要的是彼此心意相通。白沈，你会遇到良人的。”

沈南意原本以为，程宣的事情即使棘手些，只要容恒下了斩草除根的决心，就一定能除掉他。

不曾想，计划不如变化。

晚上的时候，容恒回来，满眼歉疚地对她道：“呦呦，我要食言了。”

说话间，把手中的邸报递给她。

沈南意打开邸报，一目十行地看完，震惊到无以复加。

上面写着，太子要替皇上巡查军务，劳军督军，副手赫然是程宣。

他们的目的地，直指边城，说是三月就要动身前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沈南意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压抑。

“所以，现在不能动他。否则很容易被人怀疑上，甚至怀疑你有不臣之心，对吗？”她问道。

圣旨已出，来边城巡视军务，在这期间，程宣暴毙，会把矛头直接指向容恒——很明显，利益相关者就是他。

容恒沉重地点点头。

他这才算彻底明白，昨晚沈清华近乎夸张的不安来自于哪里。

程宣，真如跗骨之蛆。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权谋之精准狠辣令人叹为观止。

“太子不喜欢你，所以此次来，定然是揪你小辫子。”沈南意忧心忡忡，她忽然想起来柳轻菡，喃喃地道，“他们都认为，你没有机会再回京，难道指的，就是太子？”

第381章 将至

“不用胡思乱想。即使真是你想象的这种情形，也不必害怕。”容恒抚摸着她的后背，星眸闪着寒光，“在我的地界，你该听过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旦有事，该担心的是他们。”

沈南意想了想，却还是不无担忧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能想到，程宣未必想不到。他敢来，就一定有准备。”

相对而言，太子就蠢得多，不足为患。

但是沈南意无法相信，程宣会毫无准备就敢进入地虎军。

容恒也很清楚，但是他假装生气地道：“呦呦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更厉害？”

“不，是你更重要。”沈南意看着他的眼睛，严肃而认真地道，“你伤到一根头发丝都不行，而他，我唯恐他一息尚存。鹤鸣，我恨过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那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但是现在，想到他的目标是你，我就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你明白吗？”

“我明白。”

沈南意用力搂住他的脖子，蜷缩在他胸前道：“虽然现在内忧外患，我内心很煎熬，但是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值。只要我们能像现在这般依偎在一起，哪怕日后荆棘遍地，我也不怕。我只怕……”

只怕连这样的日子，都成为奢侈。

“呦呦，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特别悲观？”容恒抚摸着她的头道，“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成亲，让你格外焦虑？”

“我不知道。鹤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让我很不安。”

“傻瓜。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太子和程宣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今日收到邸报之后，已经与众将领谋士商量过，给表兄去信了，随时准备起事。”

沈南意紧张地握住他衣襟：“你们卧薪尝胆这么久，没有充分准备，怎么能轻易暴露？”

枪打出头鸟，最有嫌疑邸的八王爷还没动，他们和朝廷鹬蚌相争，到时候得利的就是八王爷了。

“对了，”她猛然想起《夜宴图》，“那支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呢？你不是和镇南王正在寻找吗？”

容恒苦笑一声：“我们确实找到了那个地方，也找到了生活训练的痕迹。可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怎么会？”沈南意身体沉了下去，喃喃道，“怎么会呢？那秘密是我们先发现的，极尽保密之事，怎么会被人捷足先登？”

“据我手下调查，他们离开，应该三年有余。也就是说，在我受到构陷期间，他们已经听命于人了。”容恒淡淡道，“呦呦，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可是那秘密，估计不止藏于《夜宴图》之中，八王爷，应该在更早之前，从其他渠道获知了。”

沈南意长叹一口气：“是他吗？是了，应该就是他干的，否则他哪里来的底气谋反？”

“不单单是这支军队，他这几年应该也暗中拉拢了不少朝中势力。”

太子和成王两派斗鸡似的互不相让，互相踩踏，甚至愚蠢地自断臂膀，丑态毕露。这给了八王爷很多捡漏的机会。

沈南意点点头，“是了。如果八王爷曾经对你出手相救，怕是你也会俯首称臣。”

毕竟，八王爷那么温和，礼贤下士的姿态很足。

士为知己者死，这是这个世界男人的信仰。

沈南意悲哀地发现，在《夜宴图》中发现了秘密，她以为是穿越女的光环终于闪亮了一次。现在才讽刺地发现，原来是自己给自己加戏了。

她手持一张过了期的双色球头奖，看着金光闪闪，实则一文不值。

这一切，是穿越大神对她的戏弄而已。

容恒看穿她脸上的挫败之色，轻笑一声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八王爷不是痴人说梦，是真有问鼎那个位置的可能，这也很重要。一支近百年只是纸上谈兵的军队，没什么可怕的。”

沈南意咬着嘴唇道：“那样的话，是不是只要不是生命危险，就该忍气吞声，暂避锋芒，还是等着八王爷和太子狗咬狗？”

“呦呦，看着我。”容恒严肃地道，“不要杞人忧天，该来的挡不住；来了以后，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有随机应变。”

“嗯。我知道了。”

沈南意意识到自己太过焦虑，有些怀疑难道因为和容恒圆房了，激素也改变了？

好像没有这种说法吧。

难道怀孕了？

不可能。

不过想到这里，她意识到昨晚没有吃药，还是下去到药柜里取了避子药，就着水吞服了两粒。

“三月还早，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战北霆要来交换俘虏。”容恒道。

沈南意总觉得，现在生活中充满了种种不确定。

一个小小的李妙音，就试图搅浑这池水，各路兵马，蝴蝶效应，最后到底这棋局能变成什么样子，难以想象。

不行，心浮气躁，患得患失，她何时变成了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沈南意抄了几天佛经，没事便对着卿卿和我我沉思，终于静下心来。

她并不是很信神佛，但是心情起伏不定的时候，需要一些寄托，来让自己沉淀跟平息。

容恒说，战北霆派人来送信，两天后到，见面的地点在边城。

“他胆子果然很大。”沈南意道。

“要不，你以‘战神’是浪得虚名？”容恒笑道，“为了美人，这算得了什么？”

为了沈南意，龙潭虎穴，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沈南意掩唇而笑：“我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什么病，我自己手到病除，哈哈哈哈。”

她想说，如果她那位姨母病得很重，她觉得应该提一个对己方有力的谈判条件来交换。

可是她觉得容恒未必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斤斤计较，所以便按捺住没有提起，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治病救人是祖师爷的教诲，帮自己的男人是她的心意，希望两者并不相违。

容恒笑着点点她鼻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呦呦，我给你找了个侍卫首领。”

第382章 王见王（一）

“我有白沈、白浅，还要什么侍卫首领？”沈南意下意识地拒绝。

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个男人，到底不便。

“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