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宴禾在哪看无弹窗全文
他富贵贫穷我都愿意嫁给他。况且有父亲从中斡旋,祁王胜算也不会小。」
父亲倒吸了口凉气,却闷闷地没有接话。
他视沈歆然如掌上明珠,她想要的,无一不会为她争取过来。
就连与成王婚约,也是父亲受了沈歆然母女的央求,跪在祖母面前一个时辰,才逼得她老人家带着病重的身子去求了太后的恩典。
可顶着大雪来去奔波,祖母回府后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那时,沈歆然捧着太后赐婚的懿旨满面欢欣:「能用个老骨头的命,换我沈氏鸡犬升天,她便是去见了老祖宗,也是脸上有光的。」
只是不知此时的父亲,见着祖母拿命换来的婚约,被沈歆然弃之如敝屣,又是何种心情。
「爹爹,成王一个病秧子罢了,再是尊贵又如何,活到几时都不知道。你莫非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富贵,推你女儿去守活寡的!」
「爹爹口口声声说疼我,原都是骗人的假话!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喜欢爹爹了!」
父亲心疼又气怒,却拿她毫无办法。
我便挺身而出,甩了她狠狠一耳光。
沈歆然捂着脸颊,目露凶光:「你凭什么打我?一个奴才生的庶女罢了,敢打我,找死吗!父亲,发落了她!要她死,要她去死啊!」
沈歆然咬牙切齿地撒泼打滚,我却毫不畏惧,迎着父亲冰凉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诅咒王爷,你大逆不道!我这一耳光只怕是打轻了!今日这一番话,传入中宫耳里,不光是你,便是我整个尚书府,都不能善了。」
父亲要斥责我的话顿在了嘴角,饶是他再偏爱沈歆然,也知道身为臣子,最重要的是谨记身份,勿要僭越!
「父亲便是不准备管了吗?便让然然被一个贱人随意欺负?我知父亲偏心海棠苑的,便是委屈了我,也舍不得委屈她。当真如此,父亲便等着送一具尸体去成王府吧。」
沈歆然噙着眼泪,倔强又决绝地与父亲对峙着,大有今日父亲不答应,她便不罢休之势。
父亲紧捏的拳头青筋泛起,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从了她吧,成王我来嫁!」
一语毕,满堂皆静。
「荒唐!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嫁中宫嫡出的王爷。」
沈歆然却面上一喜,跪走至父亲身前,拉着他的衣角求道:「病秧子王爷罢了,给他个庶女殉葬够体面了。父亲莫要犹豫了,若执意逼我去守活寡,不如直接毒死我的好。」
我从来知晓,沈歆然要的,父亲定会为他谋划。
只是这等算计,落到了皇家子嗣身上,无异于脑袋挂在腰间去赌。ӳź
父亲望着她愣了好久。
久到我都以为时间静止了,才听到他冰冷的声音落在了我的头上。
「你姐姐抬举你,往后莫要忘了你姐姐的提携之恩。」
「然然要的,即便赔上我尚书府,为父也会为她争上一争!」
冰冷的风钻进袖口,冷得我一瑟缩。
果真,他从来只是沈歆然的父亲罢了。
若非如此,上一世,我跪在他跟前苦苦哀求他救我于水火之时,他如何舍得弃我于不顾,让我沦落到左耳失聪脚趾生生被折断的地步。
但他们的大恩大德,我定没齿难忘!
3
终究,嫡姐在父亲去了祁王府一趟后,如愿得了与祁王的赐婚圣旨。
她带着明黄的圣旨来了我的院子。
「祁王玉树临风,又有鸿鹄之志,才是良配。」
「成王命薄,妹妹最好日夜跪在佛前祈求,求成王能多活两年,莫要让你担了克夫的名头守寡才是。」
我笑而不语,低头绣嫁衣。
只因夺嫡之路何其艰辛,沈歆然能走到哪一步还未为可知。
而祁王,生性暴戾,更有断袖之癖,又怎堪为良人。
那日大雪初霁,祁王齐湛带着礼品来谢沈歆然的搭救之恩。
沈歆然生怕我会使卑劣手段,抢了她的大好姻缘和美满人生,特意求了主母,将我拘在后院不许露面。
更命下人将我一屋子的桃色衣物烧了个干净。
只因前世的齐湛为表深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过:「朕初见皇后时便被这一抹桃花红晃了眼偷了心。」
「能与皇后携手一生便是朕的运气,至于子嗣,朕实在舍不得皇后受生子之苦,便也罢了。」
彼时的沈歆然因为肚子迟迟不见动静,被太后娘娘送了一碗又一碗的补药,只喝得她面色蜡黄拉着主母长哭不止。
「这种福气,轮也该轮到我了。」
她穿着一身桃花红,面带娇羞在湖心亭与齐湛弹琴煮茶,诗情画意,何其美哉。
情之所至,她红着脸主动揽住齐湛的腰身,倾诉着她的满腹衷肠,却浑然没有察觉到齐湛冷若冰霜的眼神。
他不喜欢桃花红,嫌它媚俗妖艳还低贱,像他那个献媚的舞女娘亲一样。
他只是不想正宫红穿在我身上,刺痛了别人的眼,才逼我日日穿妾室的桃色。
可沈歆然什么都不懂!
齐湛忍着恶心推开了她,寻着内急的借口走进了后院,却在梅花树下撞到了我。
他面上柔和,恍若翩翩君子,只眼中一闪而过的厌烦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本王唐突,不辨来路,望小姐指点一二!」
我悄悄退了两步,刻意侧过身去避开与他对视,将丫鬟叫到跟前,由她带着齐湛去了湖心亭,生怕今生再与他扯上半分干系。
只齐湛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沈歆然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所以,你还是勾引了他?」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长袖下的双手在止不住颤抖。
我知她陷入了疯魔,不愿理会她,却被她硬生生挡了去路。
「他已经是我的了,你为什么还揪着他不放!」
「救他的是我,被他爱护的也只能是我!」
「你不该出现在他的眼前,更不该勾引他纠缠他!」
「你脏了他的眼睛,你该死!」
她发了疯,歇斯底里跟我纠缠,激动之时更是双手掐上我的脖子。
衣袖里的匕首被我捏在了手心,只差一寸,便能入了沈歆然的胸口!
「然然!」
齐湛骤然出现,我迅速收回了双手。
他将沈歆然颤抖的身子搂进了怀里,柔声安抚道:「本王只在意你!谁也抢不走!乖一点!」
沈歆然像只被顺了毛的猫,乖巧地躲在齐湛的怀里抽噎。
「我只是……我只是太在意你了。」
「本王知道,本王很欢喜!」
乖巧懂事好拿捏,还有尚书父亲做靠山,他是真的欢喜!
那日傍晚,父亲不问缘由便要我罚跪祠堂静思己过。
我站在原处没有动。
「姑姑在院子里等着我绣嫁衣,父亲打算让女儿如何应付姑姑?」
姑姑是皇后的人。
父亲忘了,但我必须提醒他,我已是皇后娘娘的准儿媳,不是他可随意打罚的了。
「好,好得很。」
「日后王府受了委屈,也别回府哭诉才好,为父管不了你。」
前世便没管过,今生我更不会生出那种妄念。
4
我与三个姑姑日日夜夜赶出来的嫁衣,最终还是没有穿在我的身上。
大婚前一天,我金丝勾线坠着东珠的华美嫁衣,被夜猫扑烂了。
沈歆然看着脚下一堆烂布,满是傲娇得意:
「大婚将至,毁了嫁衣,只怕是不祥之兆啊。」
「不过无妨,母亲库房里有套现成的,明日将就着一样能上花轿的。」
暗沉的红,老旧的坠,和宽大的尺寸。
穿在我身上,倒像不足年便死了身子配了阴婚的女鬼。
「妹妹这身,和王爷倒很般配!呵呵呵呵!」
父亲与主母冷眼旁观,纵容着沈歆然的下三滥。
我舒了口气,才笑道:「既是不长眼的野猫,定不会只扑我的嫁衣。不知姐姐的嫁衣,可还安好。」
沈歆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话意味着什么,只觉好笑。
「那是自然!毕竟我与你不同,母亲自会为我周全。」
「我的库房被锁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主母闻言脸色一变,来不及反应,便听下人来报,大小姐的库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