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唤了声，也不知那二人有谁听见没。

她看向颜婧儿，“也不知余将军究竟如何想的，为何非要与公主您过不去。”

颜婧儿笑着摇摇头。

而另一方，姜怀盈追上余景程，拉着他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余景程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过来询问，“那你呢？你又为何非要迁就她？就我所知，你们以往的交集也并不多，为何凡事都要迁就她？为什么你那般怕她？”

姜怀盈苍白了脸，她回答不了余景程的问题，没法告诉余景程，因为她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颜婧儿给她的，只要她想，就可以收回一切。

她不免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对颜婧儿口不择言，以至于如今与她生出嫌隙来，若非如此，依照颜婧儿的性子，她定是要什么有什么，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害怕她拆穿自己。

可余景程执著的想要一个答案，姜怀盈只得撒下谎言，“皇姐她，有我的把柄，我若是不听她的，会死的很难看。

你也知道，季鸿青和安阳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那个太医，如今也因为她如同行尸走肉，我害怕……”

余景程闻言，眉头紧锁。

关阳霁如何他不清楚，但季鸿青的下场他看在眼里，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与檸檬㊣刂颜婧儿脱不开关系，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她主导的。

这样心机深重的人，不论怎么看都是危机，偏生季鸿青如今犹如被洗脑了一般，成天围着她打转，也不知道究竟图什么。

她如何对待旁人余景程不管，但若是伤害到姜怀盈身上，余景程无法忍受。

他将姜怀盈搂进怀里，安慰道：“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她也不行。”

听着余景程关怀的话，姜怀盈心里却并未感到欣慰，她有一种预感，因为今日的谎言，她会付出代价。

但是她若是不想叫余景程此时就开始起疑，就不得不撒下弥天大谎，去降低颜婧儿对他影响。

“景程，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喜欢的人是你所讨厌的，你还会喜欢她吗？”

姜怀盈试探着询问余景程对这件事的看法。

余景程不假思索道：“泠娘，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既然从一开始就喜欢，又怎么存在讨厌一说？”

“我是说如果。”

姜怀盈执着的想寻求一个答案。

余景程将她抱得更紧，“没有如果，我喜欢泠娘，今生今世都喜欢，无论你是谁，之前做过什么，我都喜欢。”

姜怀盈闭上了眼，没有回应。

哪怕，哪怕余景程唤的是她的名字说出的这话，她都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些天的相处，余景程对她还是动过心的。

可是没有。

从来，都没有。

他唤的始终都是泠娘，唤她三公主，却从来没有唤过她的名字，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只是个劣质的冒牌货，拿着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泠娘，你为何会这般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余景程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对劲，柔声询问。

姜怀盈抱紧余景程，像是想从他身上汲取温度，去慰藉她那颗发寒的心，说出的话却没有温度。

“景程，你相信我还是相信皇姐？”

余景程不假思索道：“我自然相信你。”

“那好，若是有一天，皇姐对你说我不是泠娘，真正的泠娘另有其人，你信她还是信我？”

余景程犹豫了。

倒不是信不信颜婧儿，而是这件事提及了泠娘，他心底本就有困惑，如今这个假设提出来，心底的困惑就更深了。

再者，颜婧儿真的会在泠娘这件事上欺骗他吗？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第103章 103.秘辛

余景程的沉默，使得姜怀盈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拉开二人的距离，直直的盯着他的神情。

“你信她？”

姜怀盈声音沉了几分。

余景程道：“没有，我自是相信你。”

他没有说谎，但那平静的模样，却并不给人说服力。

姜怀盈本就心中难安，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确切的回答，眼底浮现出失落情愫。

余景程望着她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一来打他心底觉得，泠娘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纠缠。

二来他有一种错觉，姜怀盈就像是另一个姜云妍一般，即便没有姜云妍以往的跋扈，但总叫他有种想敬而远之的想法。

他不该有这种想法的，毕竟他苦寻已久的人。

短暂的挣扎过后，他抱紧了姜怀盈，给予安慰，“我相信你泠娘。”

他唤的依旧是泠娘。

*姜卓君身着一袭喜服，与凤冠霞帔的杨妤蓉一同步入院中，她举着精巧的团扇掩面，却也依稀可见团扇下的绝美容颜。

瞧着这一幕，颜婧儿兀的想起了自己，想起自己三年前的那场婚事，并未真正得到谁的祝福，唯一在为那场婚事高兴的人只有她。

偏生她那时不自知，沉浸在与之成亲的喜悦当中。

她的视线无意识的和姜卓君对上，姜卓君眼底含着笑意，回视她时颔首，像是寻常的问候，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颜婧儿没来得及多想，腰间横出一只手，抱紧了她腰身。

她轻推了推顾景尘，“外人面前不可放肆。”

“公主的意思，无人时就能放肆？”

知晓他有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颜婧儿瞪了他一眼。

顾景尘知晓她自幼受到的教养，循规蹈矩，容不得一点出错，他收回了手掌前，留恋的摩挲了一番她腰肢。

“我来迟了，见谅见谅！”

又是一道声音乍起，众人纷纷循着声音望去，瞧见了锦衣华服大步走来的钟长宴。

“好在不算太晚，还赶得上喝两杯喜酒。”

姜卓君温和笑着，说着客套话，“殿下能来，已是蓬荜生辉，又怎会挂记是否来迟，快快入座。

今日人多嘴杂，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含。”

“此言差矣，不过是来蹭几杯喜酒，何至于说的这般严重，尽管按照流程走便是，无需理会我如何，我今日可是为殿下的婚事，备了一份大礼！”

姜卓君笑问：“不知是何大礼？”

钟长宴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时候到了，自会知晓。”

姜卓君也没再追问，请了他入座，就在颜婧儿的邻桌。

婚事流程正常继续，她看向顾景尘，顾景尘摇摇头，牵过她的手，在她手心落下几字：他事先未与我商议。

颜婧儿多视了钟长宴两眼，不知这人究竟有何打算。

待二人拜完高堂礼成，蜂拥着将杨妤蓉送去了二人新房，姜卓君则被留下来一一敬酒。

他穿梭在桌间，一一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颜婧儿并未过多留意，目光落在了顾景尘身上，众人都在吃菜喝酒，唯独他在剥葡萄，将其放在一只小碟中，像是察觉了颜婧儿的视线，默默推了过来。

只轻声道了两个字：“解腻。”

说来奇怪，今日桌上的，多对的上颜婧儿的口味，她一样试了些，便有些腻了，没有再动筷子，只是疑惑的看着顾景尘的动作。

瞧见剥好的葡萄送到她跟前，颜婧儿才知晓他刚才在做什么，用碟里的银叉，扎了一颗放入口中。

甜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压下了刚才的油腻感，她眉眼柔和了几分，却意外的对上了余景程的视线。

她顿了一下，而后才发觉，余景程只是在发愣，并不是真在看她。

她抽出帕子，轻拭去唇角残留的汁水，淡然的听着周边人说话，端得一副典雅仪态，即便在嘈杂喧闹的环境中，也犹如一副精美的画卷。

推杯换盏间，不知何时身边已然站着一人。

颜婧儿抬眸望去，与姜卓君对视上，她给自己酒盏添上酒水，双手端着，起身冲她颔首，“婧儿恭喜皇兄喜结良缘，愿兄长嫂嫂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姜卓君轻笑，“有你开金口，自是要实现的。”

他视一眼顾景尘，“也祝愿你与心上人永结同心，白首不分离。”

颜婧儿含笑谢过，压低酒盏与只轻碰，遮袖饮下。

这桌也不敢干坐着，纷纷起身敬酒，说着祝福的话语。

偏生有道声音传来，“大殿下当真是喜结良缘，又真能永结同心吗？”

不合时宜的话刚说出口，众人纷纷朝着看去，落在了钟长宴身上，他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望着颜婧儿。

那眼神，犹如毒蛇缠上一般，叫颜婧儿感觉不适，微蹙眉头。

顾景尘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她跟前，隔绝了钟长宴的视线，声音清冷，“七殿下，今日是大殿下大喜之日，不知为何要说这话，平白坏了众人的兴致，这可不是良客所能为之。”

他语气中不乏警告意味，钟长宴却好似没听见一般，轻笑道：“我初来姜国不久，听闻皇室有一秘辛，不知是真是假，想说来诸位听一听，辨别一二，虚心求学，有何不妥？”

姜卓君闻言，脸色也阴沉了几分，“殿下有何不解之处，不妨私下与我商议，今日乃我大喜之日，你非要说，算得喧宾夺主吧？”

“怎会是喧宾夺主呢？我想说的正是关于殿下的事，还是说，殿下知晓我想说什么，因而感到害怕了？”

姜卓君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盯着他。

钟长宴丝毫不畏惧，光明正大的回视，眼底含着笑意。

顾景尘冷声道：“殿下还请掂量后果再开口，这里是姜国盛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