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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过去了几息,那窒息感才如潮水骤然褪去。
桑榆刚能呼吸,就软下了身子跌进了迟停云的接过来的臂弯。
她心胆剧寒看向国师,头一次如此生出了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这人恐怖如斯,仅凭这个本事,足以抵挡一支精悍的军队!
但那国师只是淡淡的提醒道:“小云儿,我说过了,做人说话都不要太莽撞。”
“桑首座这个情况要救,说难倒也容易。”国师还是松了口,“只需要一位内力强悍的高手,用他毕生的功力,再一命换命即可。”
听起来确实容易,可谁又愿意付出毕生修为呢,何况还有自己的命!
听完,迟停云的脸色简直差到了极点。
他紧紧搂着桑榆,心里翻江倒海的思索着各种办法。
像是知道他所想般,国师又慢悠悠的提醒:“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你。”
国师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话语未停:“你要记住,干傻事前仔细想想侯府上下。”
他转而看向了桑榆:“你可知那北晋皇帝为了找你们二人,差点把地都撅了?”
见桑榆不为所动,国师只能感叹:“到底是说世间万般皆为情所困呢。”
说完,他便缓缓地跨出了摘星楼。
临了还扔下一句:“小云儿,三日后,我等着你来。”
天色近晚,暮色深埋天际,只留下漫天的紫。
回了侯府,眼见着迟停云默不作声地进了房,桑榆站在门外没动。
“我不需要你救我。”她开口,“如果你死了,我也是不会活的。”
迟停云的心思再次被戳穿,连眉心的哀戚一闪而过。
转而,他从善如流的接口道:“当然,本世子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桑榆上前了一步,脚尖抵着他的脚尖,却是笑了:“那就好。”
月桑洒在她的头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迟停云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呢喃道:“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第六十七章
一夜缠绵。
桑榆不懂这方面的事情,迟停云在床上倒成了人师。
脸皮厚也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处,他反反复复的折腾着人,让她在云雨之中上下起伏,却不得章法,只能簌簌的掉着眼泪。
迟停云也不该折腾很了,他摸着桑榆被汗浸湿的鬓角。
“叫我的名字,我就放过你。”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呵在耳畔,想是撩人的火,烧得桑榆更加难受。
“迟停云……停云。”她隔着水雾看人,蹙起眉都是脆弱的。
迟停云心满意足,低下头吻住那张柔软的唇,带领着人一同抵达了巅峰。
待天光大亮,桑榆都没能醒。
待她睁开眼,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而始作俑者正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她看了一眼天色,哑声道:“我还没跟见过侯爷呢。”
“不必。”迟停云披衣下了床,给桑榆穿衣,“他们不在。”
“他和两位兄长都在军营里,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一趟。”
桑榆顺从的接受着他的伺候,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和他们,关系不好?”
迟停云专注给她穿衣,乌黑的青丝在他白皙的手指间穿梭。
倒是有了举案齐眉的夫妻之间的温存,直到最后一件外袍也披好,才听见他道:“我们跟普通父母儿子的关系不一样。”
说着,他又打开门,吩咐了下人送来早膳。
好生伺候桑榆用完膳,他重新开口:“我从出生到十岁都是在皇宫里长大的。”
迟停云手里把弄着扇子,也不打开,就放在掌心无意识的滚动着。
“那十年,我是被国师带大的。”
桑榆眸子一颤,但是她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听着。
在那十年,迟停云是泡在药水里长大的。
那时他没有深厚的内力,便只能由国师进行仪式,每次换血完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那段日子里,迟停云除了泡药就是换血,也没有人跟他说话,他见得最多的人就是那个奇怪诡异的国师。
而这个人,带给他的永远都只有痛苦与恐怖。
直到十岁之后,他的筋骨已经完全塑好。
在那一年,国师强行给他灌注了一个孩童根本无法承受的内力,浩瀚的真气险些直接让他爆体而亡,每一道真气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割裂着他的五脏六腑。
迟停云深刻的记得,他整整熬了三天,才将那些内力化为己用。
而就在这个时候,迟停云回到了侯府,这个由别人告诉他,这是他家的地方。
安远候夫妇包括两个兄长,对他确实好,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但是太好了,好到仿佛迟停云不是儿子,而是一位出不得差错的贵人。
桑榆抿了抿唇,只能安抚的握上了他捏成拳的手背。
“我没有关系。”迟停云回过神来,扯开一个有温度的笑,“现在,我有你了。”
谁知,桑榆眼睫一垂,竟是无声的抖下一颗泪来。
望着那滴眼泪,迟停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桑榆也快死了。
第六十八章
桑榆在难过。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生死有什么轻重,可是当听完迟停云的故事之后,她竟然开始为了死亡而感到难过。
因为她一想起,她死后迟停云又是孤身一人了。
迟停云摸上她的脸,擦去了眼泪,淡道:“要死的人是你,该哭的是我。”
望着他眼底的哀伤,桑榆忽然之间不大想死了。
可是腹部隐隐传来的刺痛,却提醒着她,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几日后,一辆奢桑的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
这便是来接迟停云入宫的车了,倒是好看舒适,面子都是做足了。
进了宫,迟停云熟门熟路的进了一个浑然的冰室。
里面白茫一片,唯有一座玉台立在中央。
他进来不久,门口就传来动静,他转过身,躬身请安:“太子殿下。”
来人一身蓝衫,水绸般的料子衬得他温润亲和,苍白的面容雅致。
“停云。”严珏微微颔首,目光略带歉意,“又要麻烦你了。”
迟停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紫色的布料,在洞口转瞬即逝。
他收回视线,中规中矩的回答:“臣的职责罢了。”
闲话不多说,二人上了玉台,熟练的开始了流程。
待换血结束,面无血色的人成了迟停云。
严珏眉心蕴着淡淡的忧愁,他唤来在外等候的宫人替迟停云穿戴好衣物。
迟停云不喜露怯,从来不要人搀扶,勉力也要自己走。
刚出洞口,就见严珏在和国师正在言笑晏晏的交谈着什么。
“世子殿下。”国师朝他行礼,“辛苦了。”
迟停云没有搭理他,向严珏道了声安就径自走了。
没走过久,身后便响起脚步声。
来人步子轻缓,不紧不慢,悠闲得好似整个皇宫是他的后花园。
“这么多年,还记恨我呢?”
声音的尾音微微上扬,语气里透着与生俱来的漫不经心。
迟停云停了下来,定定的望着这个藏头不露尾的高大男人。
良久,却是哑声道:“求你,救救桑榆。”
斗篷之下许久都没有声音,好像里面裹着的是根木头。
过了一会,国师慵懒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可以。”
迟停云眼里写满了不信任,又听见他说:“这可是你第一次求我,我当然要答应。”
沉沉的暑气压着,燥热得仿佛就连空气都在灼烧。
迟停云唇抿成了一条苍白得线,心里忐忑难安。
不用他开口,国师就想清楚他在想什么。
“还是我说过的法子,以命换命。”他道,“你可想好了?”
性命不算什么,这种问题对于迟停云过耳就忘,他更在乎另一个问题。
接着国师也淡然的解答了:“不用在意太子。”
“桑首座的出现让我知道了,活人血包不靠谱,我打算换个靠谱的法子。”
这话他说得随意,好像人命,换血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但是。”国师话锋一转,“你确定她想拿你的命,换自己的命?”
面对这个问题,迟停云不动声色:“这与你无关。”
末了,他便揣着纷杂繁复的心思出宫了。
结果他刚下马车,只听见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