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种风雅到极致的庸俗不堪。”

温楠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许宏茂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他眼底看到了未发作的怒气。

他很在意这幅挂画，或者说，他很在意这个看似诡异的图案。

“陆域主说笑了，不过是各花入各眼，我只是喜欢收集罢了，有什么庸俗不庸俗的呢。”

许宏茂敛去眼底的暗色，手指却悄声扣紧了桌布。

暗七立即注意到了，这个人在压抑怒气。

“不是说许市长庸俗的意思，”温楠凤眸溢出笑意，继续刺激他。

“只是我刚才一眼就在注意到了，这幅画上诡异的蝙蝠图案，实在和这幅画的情调极为不符。”

“许是因为许市长在买来之前，有不长眼的东西，擅自用丑陋不堪的图案，毁了这幅画的美感。”

温楠说完，唇角勾起一抹明媚笑意，凝视着许宏茂，眼底却一片冷意。

“许市长觉得呢？”

“……”

许宏茂需要极其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在这帮人面前失态。

“陆域主，所言极是。”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而后倏然起身。

“诸位抱歉，我到了该服用药物的时间，请稍等一下。”

温楠点头，“请便。”

许宏茂转身，走出客厅，在关上门的一刹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扭曲。

就像一个被侮辱了神明的信徒。

第125章 黑暗与混乱的神

“域主，这个人很不对劲。”

在许宏茂出门之后，暗七立即对温楠说。

“什么不对劲？”陈亮有一双侦查犯罪分子的慧眼，但此时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气息不对劲，脸色也不对劲。”

暗七回答道，在得到温楠的眼神示意时，才继续往下说。

“许宏茂身上有一股很浓厚的死病气和血腥味，包括房间里也是。”

“就算用檀香掩盖，也只是表层，而且这个檀香香炉应该是昨天晚上才搬过来。”

许宏茂一惊，连忙起身查看。

他走至香炉旁，半蹲下身，伸出手指摸了一下香炉立柱，没有灰尘，也没有积压线。

“确实新的很，使用时间不超过两天。”

许宏茂又站起身，语调深沉，“以前从未发现过，许市长身上竟然有些这么多疑点。”

“不错，”夺杀紧紧皱着眉，“在域主提及那黑不溜秋的蝙蝠图案，是那副挂画上的败笔时，许宏茂身上一瞬间涌现出来的杀气，甚至都不比我们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少。”

“他一个拿笔杆子当官的人，这么重的杀气真是见鬼。”

许宏茂紧抿着唇，显然已经彻底接受，一向和蔼的许市长真的和地下关着的那帮傀儡人怪物有关系，而绝非被迫。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和那帮傀儡人脱不了关系，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呢？”

许宏茂问。

夺杀和暗七两人也看向温楠。

“他很信仰这个图案。”

温楠思忖出声，“或者说是，图腾。”

“血族起源于西方，而蝙蝠一直是血族的象征，他既然已经和傀儡人有关系，就和罗斯歇尔德家族也有勾当。”

“夺杀，现在让洛温查一下，黑色诡性蝙蝠，在西方血族神话里的含义。”

温楠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房间里的整个布局。

“好的。”

夺杀立刻用暗域联络器联系洛温。

“许宏茂，狙击手都准备好了吗？”

温楠看向依旧在观察香炉的许宏茂。

后者立刻回答：“已经和他们取得了联系，时刻准备着，具体位置在正对庄园十二点和三点方向。”

温楠透过古朴明净的落地窗，判断了一下方向，凝眼眺望。

“看到了，让他们保持埋伏，天丰庄园的警卫兵不少，别被发现了。”

“等他回来，就可以开始今天此行目的了。”

温楠冷声。

大约五分钟后，许宏茂才回到客厅。

此时的他容光焕发，竟然再无半点方才充满病气的感觉了。

但同时，他身上的血腥味变得更重了，甚至连陈亮都能闻出来。

“我擦，这玩意不会刚刚喝血去了吧，这么浓厚的血腥味，当我们的鼻子集体失灵呢？”

夺杀凑在温楠耳边，悄声吐槽。

“他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温楠看出来许宏茂眼底的无所谓，和意犹未尽的享受。

“好家伙，喝上头了吧。”

许宏茂没有听见他们的悄声话语，兀自回到自己方才的座位。

“抱歉，耽误了一会。”

温楠勾唇,“许市长什么病症，我看你身子不是挺健朗的吗？”

“啊……”许宏茂眯着眼睛想了想，“老毛病了，不过是旧疾，难以治愈，就靠那一点儿药水吊着，难为陆域主挂心。”

“许市长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万一哪天出事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温楠将后悔莫及四个字，说的极有深意，凤眸里没有半分担忧，倒是极具嘲讽意味。

夺杀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损还是域主损啊。

“陆域主害怕苦痛和病症吗？”

许宏茂像是没有听出温楠话里有话似的，突然扯出一抹奇怪又诡异的笑容，活像个引诱人坠入地狱的鬼妖。

陈亮不动声色的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只要不误入歧途，妄想用别的法子来摒弃苦痛，什么病症都会有药可医。”

温楠也不着急，凤眸凌厉的凝视许宏茂。

“可若是苦痛到了极致，突然有了让人快乐似神仙的法子，谁又不想拥有呢。”

许宏茂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竟然是一点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

“那陆域主，害怕死亡吗？”

温楠凤眸微眯，溢出冷芒，语气降至冰点。

“死亡是生物的必经之路，是自然规律，在有限的生命阶段，你大可以尽情挥洒，但是想要违背自然规律的人，必然为世所不容。”

夺杀和暗七赞同的点头，无比的支持自家域主，就连陈亮也颇有所感的认同。

他们做特工和警察的，执行任务的时候，谁不害怕死亡呢，但是能为自己热爱，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他们心甘情愿。

从未想过要用什么方法，去摒弃苦和死亡，那已经就不再是人类了。

许宏茂笑着摇摇头，表情有些缥缈，已经有些不正常的程度。

“追求永生，又有什么错呢？”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众人就意识到，许宏茂已经打算不再隐瞒了。

这是打算和他们撕破脸皮。

许宏茂站起身，想走到挂画面前，陈亮以为他要逃跑，刚想拦住，却被温楠制止。

许宏茂来到挂画前，痴迷恍然的伸手，触摸上那画上的诡状黑色蝙蝠。

"Followers of set ."

“My faith……”

他表情随着自己的碎碎念，变得更加癫狂一般的痴迷，就像看着自己无比信仰的神明一般。

“你在说什么？”

温楠拧眉，手腕处刀柄出现，暗七也悄声举起了枪，扳机扣动。

“我的信仰……所有Caitiff的信仰……”

“呵……呵呵哈哈哈哈……”

许宏茂像是疯魔了一般，“我知道你们想杀了我，也知道你们已经发现了所有秘密，但是没有关系，杀了我没有用。”

“我的灵魂与黑暗混乱的神同在，我不会彻底死亡，这是我的新生……”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永生，我看你是疯了。”

夺杀毫不留情的吐槽。

“那是你们太愚昧，只有被黑暗混乱的神选中的Caitiff，才能成为他的族人，永生永世收到他的庇佑。”

第126章 玄铁尸傀

“什么鬼东西，神神叨叨的……”

夺杀啧啧两声，看向温楠，眼神示意。

域主，动不动手？

温楠瞥他一眼。

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