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肉厚它挣扎着想爬起来，许夜的拳头力气太小，她只能捡起一块砖头，站在黑熊面前。

“还想不想听我讲道理？”许夜掂量着砖头，唇角上翘，“你是自己晕，还是我把你拍晕？”

黑熊朝许夜龇牙。

看来是刚刚的道理不够硬。

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夜毫不犹豫，一个砖头下去，黑熊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她把砖头丢掉，拍了拍手。

将规则看完后，许夜又展开那张便签条。

里面的字很娟秀，看着字，就可以想象到写字的人定然是有着书卷气的。

那便签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字。

“我太饿了，吃了很多糖，大抵是出不去了，请原谅我将下半部分规则埋葬在此处，它的眼睛太多，我不得不藏起来。

要是被它发现，它又得将纸条污染。

如果有缘人找到这张纸条，并且有幸离开，请帮我联系一下我的妹妹，她在启明星高中担任体育老师。

请给她一片柳叶，告诉她，我已经死了，你亲眼看见我的尸体，并将我埋葬。

请告诉我亲爱的妹妹，让她不要为我的离去而感到痛苦，死亡是所有人的终点，我只是先行一步。

我比她早一步出生，来到此世，我比她早一步离开，前往彼世。

如此看来，也算命运公平的安排。

对了，看见这张纸条的有缘人，如果感到太麻烦就算了，毕竟，我也不认识你。”

前半部分有些沉重，看到最后一句，许夜又觉得写下这张纸条的人心境豁达。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许夜拿出手机，找到【启明星高中】副本里的班级群聊，那个群聊沉寂已久，自从许夜走后，整个群就再也没有新的消息。

她从群里找到体育老师。

添加好友。

自动添加，不需要验证消息。

许夜将纸条拍了张照片，然后发送过去。

对方没有回消息。

许夜关闭聊天对话框，如此做，也算是遵守最初的承诺。

其实她不做也没事，体育老师不会从副本里跑出来找她。

但她更倾向于遵守诺言。

因为不遵守诺言，更像是现在的自己去否定曾经的自己。

许夜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

无心告诉许夜，下半部分规则和便签纸都没有被污染。

许夜将便签纸折叠，让无心携带。

她觉得自己应该留下点什么。

于是，她从黑色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水笔尾部戳着下巴，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用黑色水笔在上面书写：

「亲爱的有缘人，当你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发现前任勇者的宝藏。

加油闯关吧，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写完这些，许夜有些愉快，这种感觉就像是高玩在游戏里埋下属于自己的小彩蛋。

体育老师的姐姐将规则埋葬在红苹果马戏团之外，是为了防止规则被污染。

这种做法是双刃剑，会让新来的试炼者很难找到规则。

大大提高死亡率。

若不是公羊项链的提示，许夜在马戏团里翻个底朝天，估计也找不到这半份规则。

于是，许夜将规则抄写了几份，埋进城镇里的不同地方。

至于原本的规则，她将之归位。

做完这一切的许夜回红苹果马戏团。

在她离去不久，一名不起眼小男孩来到这里。

男孩穿着发旧的牛仔短裤，黑色背心，五官平平，长相属于扔进人群里一眼都找不到的那种。

他在桥附近转了一圈，然后找到刚刚埋起来的土丘，拨开上面的杂草，开始刨土。

很快，他找到那个规则，看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橙黄色的火苗舔舐着泛黄的纸张，将规则烧成灰烬。

至于许夜留的便签条，他薄唇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神里的狠戾带动整个五官更加鲜活。

“人类，就应该接受新的进化。”

黑衣组织给予他的责任，他铭记于心。

他拿起笔，在纸条背后胡乱编写几条规则，然后又放回坑里。

就像是埋下一颗地雷，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挖到。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洗礼妄想逃脱改变的人，污染只是改变人类身上的弱质基因，让人类这个物种完成一次新的进化。

至于他自己，他暂时不能被污染。

他觉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做，那就是让唤醒反对污染扩散的愚蠢人类，那些反抗者不懂顺应天命，注定灭亡。

等到其他人类都清醒过来，他才能够安然投入污染的怀抱。

在这一瞬间，他仰着头流出滚烫的泪水。

他觉得自己是伟大的，他在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奉献自己。

大多数人都不理解他。

他就像是孤独的骑士，是勇者，是独行侠客。

众人皆醉，他独醒。

许夜还在寻找第五个试炼者。

她暂时还不清楚，第五个试炼者如此疯魔。

回到红苹果马戏团，许夜看见闻雪茶正在数冥币，王铁刚死了，她无法再打配合从豆面人那里偷取冥币，只能动用自己的小金库，开始精打细算。

晕过去的黑熊是被无心扛回来的。

优优早早的就在等待许夜。

他看见被胖揍过一顿的黑熊，立刻跑过来，又是惊讶又是心疼：“你为什么要把熊熊揍成这样？”

【红苹果马戏团】规则第十二条。

【失去胳膊的男孩和团长形影不离，当你看见其中一个的时候，另一个也在你身边。

如果你看见这条规则，请当做没有看见，别拆穿，继续你的表演，他们会陪你演戏。】

许夜没有看见团长，当她得知这条规则后，她再看向优优，总觉得彻骨生寒。

她还需要继续表演。

第247章红苹果马戏团15

许夜耸了耸肩：“这熊不听话，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被我揍了。”

优优歪着小脑袋：“怎么会呢？我明明帮你选择了最乖顺的一只。”

“它是你的小乖乖，不是我的小乖乖。”许夜用脚尖踢了踢那只熊，确定它暂时不会醒过来打小报告后，许夜看向优优，“专门安排这只熊陪我出去，让我早点回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呀？”

优优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

“我有个好玩的东西要给你看。

和今天晚上的演出有关。”

许夜微微点头：“我需要将今天乞讨的冥币交给团长，你知道团长现在在哪里吗？”

“团长就在你身后呀。”优优笑眯眯地说着。

许夜立刻回头。

团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离许夜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正在用手挤压着脖子上的肉瘤，那肉瘤比之前小了许多，颜色从之前的肉粉色变成了青紫色。

许夜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抿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规则里说了，一定要演到底。

无论团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她都需要继续在团长的面前表演哑巴。

团长张着满口大黄牙，他靠近许夜，有些怀疑地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和优优说话？”

许夜用手比划着。

她的手语，不仅诡异看不懂，连她自己都看不懂。

团长摸了摸许夜的头发，他手指头的凹槽和缺口还拽下了她的几根头发丝。

“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开口说话，和其他孩子一样，叫我团长爸爸……咔咔咔……”

许夜立刻用手指比了两个「八」，然后将冥币交给团长。

这一举动，让团长面露惊喜。

他连连夸赞：“真乖，和优优一样乖。”

而优优配合地跑进团长的怀里，将脸乖顺的埋进团长身上鼓出来的瘤子缝隙之中。

团长伸出双手，盯着许夜。

脸上带着怪异又僵硬的笑容。

这姿势，是让她也学优优钻进他的怀里撒娇。

许夜一阵恶寒。

她缓慢地走上去，像是看不懂他的暗示，伸出一只手，想要握手。

团长的嘴角弧度缓缓下降，脸上阴晴不定。

直到许夜又拿出一张冥币。

团长看见冥币，黄豆般大小的眼睛散发出精光，一时间，连生气都忘记了。

之后，优优领着许夜，前往他的房间里。

他说有宝贝要给许夜看。

什么大宝贝？这么神秘？

到了优优的房间，他自己坐在沙发上，盘起腿，他瘦弱的身体靠着柔软的沙发背，抬起精致到宛如天使的面孔，无助地对许夜说道：“我想要给你看的东西就在床肚里。

我没有手，你帮我把东西拿出来呀。”

许夜想起上次看的小丑。

【红苹果马戏团】规则第四条。

【如果你发现戴帽子的小丑在看着你，请注意他脸上的表情。

如果他的脸上是笑脸，你可以和他交谈，并接受他递过来的食物。

如果他的脸上是哭脸，请婉拒他的一切要求，并迅速离开。】

为了避免看见小丑，许夜半跪在床边，她没有整个身子钻进去拿，而是伸进去一只手在床下面摸索。

不去看，就不会「发现小丑」，也就不会触发此条规则。

当许夜将手伸进去的时候，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将东西拉出来，那是一个白色的花瓶。

优优说：“我准备了颜料和画笔，让我们一起为花瓶女孩准备新的屋子。”

“花瓶女孩儿？她在哪里？”

“她在训练呢，今天晚上会是她的首次演出。”

优优用嘴巴叼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