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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懊悔的捏紧了拳头,恨自己不够警觉,被算计后一次接着一次的妥协。
沉思间,门口传来推门声。
下一秒,顾母抱着孩子走进来,在病床边坐下。
“泽谨,快看看孩子,看他多像你。”
孟凌然冷着脸,眼里闪过抹不易觉察的厌恶。
顾母整个心都在孩子身上,欣喜的问:“还没给孙子取名呢?泽谨你想好没。”
孟凌然冷眼看着顾母怀里的孩子,漠然的吐出两个字:“慕微。”
第17章
慕微,仰慕陈清雾,思念陈清雾。
孩子长的白白嫩嫩,睁大的眼睛看着孟凌然。
眼神清澈,不哭不闹。
可孟凌然眼里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反感。
顾母脸色骤沉,眉心的皱纹高高竖起。
她想也不想,厉声驳斥:“什么慕微!不行,她一个贱人,怎么配……”
“不行?”
孟凌然掀起冷冰冰眸子,看着顾母:“不行就取个单字,叫温厌。”
顾母被他轻而易举的妥协惊喜了瞬:“这个名字不错,宴总比那个名字好……”
“只是这个宴是哪个宴?我好给我的宝贝孙子上户口。”
“厌恶的厌。”
孟凌然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顾母顿时勃然大怒:“孟凌然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儿子,你给他取名叫温厌,这不是故意……”
“对,我就是故意。”
孟凌然冷声打断,那双淡漠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厌世:“要不是他,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没要这个孩子偿命就已经是良心发现。”
“就这样定了,就叫温厌。”
他毋庸置疑的态度如针刺进顾母心口。
她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都是为了你好……要是没有孩子,顾家这么大的家业,等你百年之后给谁继承,总不能捐给那个天杀的天清观……”
“妈。”
孟凌然森然制止,眼里没有一点感动:“顾家的财产如何还轮不到你做主。”
从他有记忆开始,顾母就热爱打麻将,常常在外面玩的不回来,孟凌然从小就是跟着温父长大。
直到后来孟凌然将顾氏做起来,温父去世,顾母jsg才收敛了些。
是以母子俩人并不亲近。
“不过你竟然这么喜欢顾家,不如就搬去顾家的祖宅住。”
他面不改色的威胁:“要是让我听见你再为阮楠说话,以后就别想拿到顾家一分钱的生活费。”
顾家之前落魄过很长一段时间。
顾家老宅距离京海市区很远,开车都需要两个小时。
而且顾家的祖先的牌位都放在哪里,落魄不堪,到处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氛。
纵使后来孟凌然花钱修缮过,但带陈清雾回去祭祖的时候,她曾掐指算过。
那个房子风水不好,不是很适合人继续住下去,特别是老人。
顾母顿时面如死灰。
她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接着是浓浓的不敢置信:“我可是你妈……”
“你竟然为了那么个神神叨叨的女人,要把妈妈赶到乡下去?”
听见质问,孟凌然依旧面若冰霜:“别再提起这个孩子和阮楠,我还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你要是非要作,就别怪我无情。”
孟凌然向来说一不二,除了事关陈清雾,他做下的决定从不收回。
顾母脸上的皱纹深了不少,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半响后,她抱着孩子浑浑噩噩的出了病房。
另一边,在医院里坐月子的阮楠得知了孟凌然说的话,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咬着牙柔声哄走顾母后,她脸色骤变,猛然从病床上爬起来,把病房里的东西砸了遍。
最后,她拿出手机,恨恨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再得到。”
第18章
京海的雪下了一个多月,许多地方已经大雪封路。
高级病房里,孟凌然的膝盖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不肯好。
他也无所谓,时常躺在病床上看陈清雾的照片。
之前他们在一起时,陈清雾花大时间,做了本相册。
相册中记录满了他们的相爱,一人一份。
孟凌然当时还笑陈清雾:“做这个做什么?以后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
陈清雾看着他,眼波流转:“想要记录下我们每个相爱的时刻啊,而且要是以后我忘记了,就能时时拿出看……”
孟凌然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解:“怎么会忘记?就算忘记了,我也会一直一直都陪在你身旁,一次次提醒你想起来。”
“那……万一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陈清雾神色认真的问。
孟凌然顿时剑眉紧蹙,紧紧把陈清雾抱进怀里。
“怎么会,我今生今世都只会爱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移情别恋。”
“是吗?”
陈清雾语气疑惑,脸上却罕见的带了几分俏皮。
孟凌然恼火的顶了顶腮,干脆一把将她抱起,以吻封缄,用身体证明。
……
回忆如刀,刀刀剜心。
孟凌然红着眼,慢慢翻开相册。
入目的第一页就是他和陈清雾的结婚照。
孟凌然一身红色长袍,公主抱着陈清雾,一双凤眸中满满都倒映着陈清雾笑颜。
甚至摄像师的提醒都还犹言在耳:“顾总,您别总是看着夫人,您看镜头啊……”
他骨节分明的之指尖拂过照片,最后停在陈清雾的脸上,轻柔且充满眷恋的摩挲她清冷的脸。
恍然间,孟凌然似乎真的听见,耳畔想起了陈清雾的声音。
“泽谨……”
孟凌然含着泪抬眸看去,却发现站在病床边的是顾氏集团的助理——程锋睿。
程锋睿拿着文件,脸上满是关怀:“顾总……您没事吧?”
孟凌然飞快垂眸敛下眼里的情绪,动作不太自然的合上相册。
“有事?”
他的语气又冷又硬,程锋睿顿了瞬才回答:“您太久没回集团,已经积压了很多公事没有处理,最重要的事是,现在京海大雪不止,货物流通不方便,很多合同已经到了日期,但是我们的货不布出去,就要面临违约的风险。”
“码头封船就转空运。”
孟凌然声色淡淡,“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多加钱无所谓,只要能把货发出去就行。”
程锋睿却忍不住叹气:“空运也停了。”
孟凌然怔了瞬,偏头看向窗外:“情形已经这么严峻了吗?”
程锋睿眉头成一个紧紧的川字,没有接话。
孟凌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天清观的情况怎么样?”
“啊?”程锋睿一脸的诧异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天清观。
孟凌然的指尖不断摩挲着相册,语气中带了丝不易觉察的惆怅。
“微微最看重天清观,要是因为大雪让天清观出事,她一定会难过的。”
一想到陈清雾会难过,孟凌然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疼难自抑。
他沉声吩咐程锋睿:“公司的事情再想办法,先安排人伪装成信民送批物资去天清观。”
“要是可以,问问他们把微微葬在了哪里,把微微的尸体一起带回来……”
第19章
程锋睿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回神。
陈清雾出事的事情,孟凌然下山后没和任何人说过,天清观也密而不发丧。
京海偌大一个城,除了孟凌然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天情观的沈天师西去了。
“不是可以,是必须问到,玄机把微微葬在了哪里。”
孟凌然又叮嘱了一遍。
程锋睿擦了额尖上的汗珠,低头应声:“是。”
病房内暖气十足,直接开到了三十度。
程锋睿只站了会就觉得身体燥热的快要出汗,再次抬手擦汗:“顾总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孟凌然却觉得刚刚好,要这样才能压下他胸腔里的冷。
“没了,去办吧。”
话落,程锋睿应声出门。
病房内又恢复安静,孟凌然收起情绪,又开始翻看相册。
渐渐地,天色慢慢黑沉,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门就被人大力推开,顾母慌张的声音传来:“泽谨!我的孙子不见了,温厌不见了!”
孟凌然抬眸,漆黑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