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洞房

姜郗窈干坐了一会，越发心跳如鼓，只好着手把繁复的朱钗首饰摘下，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顶着半天，脖子都有些酸软，果真成亲颇为累人，是个力气活。

难怪出门前，春英愣是让凌大娘送来几个拇指大的小点心，一口一个，既不会弄花妆容，又能饱肚。

隔间的水声停下来了，厉晗很快只穿着单衣出了来，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看得姜郗窈皱了皱眉，随手拿起干净的帕子迎了上去，替他擦拭着发上滴落的水珠。

“不妨事的，”厉晗这般说着，看见姜郗窈踮起脚尖，认认真真地拿着帕子给自己擦拭头发，小手轻柔，生怕弄疼了他，不由嘴角噙笑，也没拦住她的举动。

姜郗窈擦得手臂酸软，这才停了，看见乌发半干，这才满意地点头。

厉晗见状，催促她道：“进去沐浴吧。”

“哦，好。”姜郗窈红着脸，匆匆忙忙跑进了隔间。远远隐约见厉晗坐在了榻上，她飞快地脱掉衣裙，丢在地上，便进另外一个干净的浴桶。

胡乱洗了洗，身上没了酒香和脂粉味，她便起了身。

可是刚起来，姜郗窈便窘迫地又坐了下去。刚刚匆忙进来，她连替换的衣裳都忘了拿。

秋棠不像是忘事的人，怎么这时候就粗心大意了呢？

厉晗还坐在外头，刚才的衣裳被浴桶溅出的水打湿了，不能再穿，她愁眉苦脸地干坐着，心里犹豫不定。

见姜郗窈久久没有动静，厉晗挑了挑眉，扬声问：“热水还够吗？要不要再加一些？”

“不用了，”姜郗窈想了想，小声道：“大少爷，能不能把秋棠叫进来？”

“怎么了？”厉晗的声音由远至近，吓得她几乎把脸都要沉入水里。

“没、没什么……”姜郗窈看他要撩起帘子进来查看，只得豁出去了，硬着头皮道：“大少爷，帮忙把替换的衣裳递进来好吗？”

“嗯，”厉晗这才顿住脚步，进屋内翻找了一下，从帘子下把替换的衣裳递了过去。

姜郗窈这才吁了口气，赶紧接过衣裳，快手快脚地穿戴起来。

可是穿好后，她觉得有些不妥。这衣裳也太长太宽了，得卷起几次才行，要不然就快要把自己淹没掉一样。

看着有种小孩子误穿大人衣裳的感觉，姜郗窈忽然有种荒谬的预感：难道这衣裳，是厉晗的？

她拢了拢宽大的衣襟，磨磨蹭蹭地撩起帘子出去，疑惑道：“大少爷，这是你的衣裳？”

“嗯，你的衣服我不知道在哪里，就先拿自己的了。”厉晗招手让她过来，沐浴后的姜郗窈脸颊白里透红，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眉宇间透着一分惬意，甚是可人。

姜郗窈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被厉晗拉到身边坐下，帮她用帕子擦拭着头发。

她没把长发打湿，不过一阵子就半干了。只是屋内安安静静的，姜郗窈实在不知道洞房该说些什么，不由愁眉苦脸的。

厉晗索性把帕子一扔，把姜郗窈抱在自己腿上，笑道：“皱着脸做什么，我刚才弄疼你了？”

这话说得暧昧，姜郗窈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少爷，我们还是趁早歇了吧……”

“不急，”看着怀里人挣扎着便要爬进床榻里，被厉晗抱紧了，低头便擒住了她的唇，轻轻舔舐研磨。

姜郗窈有点懵了，连忙伸手推了推他，小声提醒道：“大少爷，别……”

“芸儿……”厉晗含糊地唤了一声，趁姜郗窈怔忪的时候撬开她的贝齿，长驱而入，霸道地攻略城池，不留丝毫的缝隙，每一处都细细抚慰过，直让姜郗窈手脚发软，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她愣愣的，直到呼吸有些不畅，厉晗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一些。

姜郗窈想到陈嬷嬷前阵子的教导，似乎跟厉晗的不太一样，不由有些懊恼，总觉得被大少爷牵着鼻子走。

琢磨来琢磨去，她昏呼呼地爬起来，从侧坐变成面对厉晗的跨坐，瞪着他道：“大少爷，在韩家我学会了不少东西。”

“是什么？”厉晗看着这丫头大胆的坐姿，眼神渐深，大掌从宽敞的衣裳探入，流连在她光滑柔嫩的后背上。

姜郗窈觉得后背痒痒的，不由扭了扭腰想要避开厉晗的手：“就、就是……”

她实在难以启齿，索性以行动代替言语，把厉晗推倒在床榻上躺平了，自己也坐在他的腰上，低头吻他。

厉晗身子绷紧，双臂紧紧抱着身上的人，见她笨拙而卖力的动作，刻意讨好，不由轻叹：“其实，芸儿实在不必如此。”

以前姜郗窈见着他，就像是兔子遇上老虎一样，每次都惊慌失措跑得无影，如今倒是大胆了许多。可是在厉晗看来，不管是以前胆小如鼠又容易脸红的小姑娘，还是如今看似胆大，耳根却早已红透的傻姑娘，他都一样的欢喜。

厉晗突然翻身把姜郗窈压在身上，学着她的样子吻上耳后，又含住那小巧白皙的耳珠。

姜郗窈只觉耳上一热，便有一股子的酥麻的感觉，直让她软了半边身子。

她扭了扭头，厉晗便挪了位置，吻上姜郗窈的颈侧和小巧的锁骨。

姜郗窈只觉浑身又痒又热，捂着嘴生怕溢出几声不能自抑的呻吟，眯起眼十分难耐，却又有着说不出的期盼：“大少爷……”

“别叫大少爷这么生疏了，唤我的名字吧。”厉晗笑笑，怜惜地吻了吻她的眉心，一双眼眸仿若一池秋水般深邃含情，一脸温柔爱怜，看着姜郗窈，宛如世间少见的珍宝。

厉晗看着身下人，浑身泛着淡淡的粉色，双眼湿漉漉的，透着茫然，眉梢间全是不经意的妩媚动人，不由又吻上她的双唇，直让姜郗窈气喘吁吁，几乎喘不过气来……

丝幔微动，如湖波轻漾。

暧昧轻吟，端的是芙蓉帐暖。

冷不丁听见外头一道短促的孩子啼哭声，微微弱弱的，若不是夜里安静，也不容易听得出来。

如此虚弱的哭声，不用说必定是厉曦的。姜郗窈用力推开厉晗，随手拾起榻前的衣裳便胡乱套在身上，迅速打开了门。

奶娘正站在不远处，来回哄着怀里哭红了脸的孩子，却依旧无法哄住，直急得满头大汗。

眼看姜郗窈出来了，奶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歉意道：“对不住大少奶奶了，小少爷怎么也哄不住，一直哭，奴婢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他带出来走走。”

谁知厉曦还是哭个不停，奶娘愁得要命。

厉曦抽抽泣泣着，似乎感觉到姜郗窈在身边，眯着眼发出低低的呢喃，姜郗窈瞅见他哭得通红的脸颊，嘴唇发白，连忙接过去抱紧。

厉曦扭了扭小身子，闻着熟悉的味道，抽抽搭搭地咬着自己的小拳头，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奶娘叹气，小声恭维道：“还是大少奶奶有办法，小少爷看来很喜欢大少奶奶，一晚上也离不得。”

只是今夜是大少爷的洞房花烛夜，被厉曦惊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到她头上。

远远看见大少爷穿着薄薄的单衣走出来，奶娘面色一白便退到一边。

厉晗的脸色不太好看，任是谁在关键处被叨扰，也高兴不到哪里去。不过也幸好有这个小子在，才没让姜郗窈为难。

真继续下去，只怕第二天醒来，姜郗窈心里要留下疙瘩，厉老爷和大太太第一个就饶不了自己。

他伸手戳了戳厉曦的脸颊，见他小嘴吐着泡泡又甜甜睡了，不由有些妒忌，揽着姜郗窈便进了去，认命道：“夜风凉，别让五弟吹风了，身子骨要受不住的。”

姜郗窈这才揽紧了厉曦，小心翼翼地抱回了房间。

屋内的红烛还没燃尽，却多了一个小子睡在大红锦被的榻上。看着被子上绣好的鸳鸯戏水，姜郗窈不由笑笑，轻柔地拍了拍厉曦的后背，让他睡得更沉一些，抬头歉意道：“大少爷，不，晗哥，今晚让他睡在这里可以吗？”

“嗯，明儿让端砚叫木工，给五弟做一个小床。”厉晗也知道，厉曦打从出生开始就是姜郗窈照顾的，喜欢粘着她，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放得远了，不过是每晚来打扰自己，倒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姜郗窈也能安心一些，不会老急着从他身边跑开。

“多谢晗哥，”姜郗窈感激地朝他笑笑，见厉晗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不由脸红红的，飞快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反被厉晗手臂圈住，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正忘我的亲吻着，忽然听见榻上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响，姜郗窈立刻推开厉晗，大步上前抱起厉曦，在底下一探，果然湿了。

她又出去叫来奶娘，把厉曦的东西都送过来，熟练地给厉曦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厉曦身子骨太弱，姜郗窈不敢经常给他洗澡，只能用热水沾湿帕子，细心给他擦拭一遍。

这一折腾，半宿又过去了，看见天微微亮，他们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居然就这么要过了，姜郗窈不免心存歉意和内疚。

厉晗搂着她躺下，闭上眼道：“歇一歇吧，要不然我们再继续？”

姜郗窈赶紧睡下，可是还没合上眼，又被厉晗翻身压下……

第一百零五章画轴

闹腾了一晚上，厉晗确实没有做到最后破了她的身，却也从头到脚把她吻了一遍。于是第二天一早姜郗窈依旧双脚发软，下榻的时候险些摔下去，幸好被厉晗眼明手快地扶住了。

姜郗窈忍不住背着秋棠秋菊，狠狠瞪了厉晗一眼。

厉晗不在意地笑笑，看着姜郗窈在秋棠秋菊的伺候下净面梳妆后，便牵着她出门道：“该去跟父亲母亲请安了。”

姜郗窈缩着脖子，可是没少瞧见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