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霜季枭寒推荐免费新书,主角是苏染霜季枭寒的小说
“这么多年了,试问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只有我姐才配被记住是吗?从来就只有她是吗?你以为我想她死吗!我早后悔了,照顾你们这一家冷血的吃人怪物,你以为我高兴吗......”
空气像被点燃的火星,噼啪炸响,又极割裂地,一方激动无比,而另一方静若结冰。
苏染霜沉默站在楼梯口的阴影里,冷眼看时芸不顾形象地拉扯哭泣,看苏运将桌子上已摆盘的年夜饭一把掀翻,看二伯一家瑟缩着,惊恐不敢做声。
苏运将手上的那半截酒瓶也摔到了地上,表情狰狞:“吃什么吃!这个节有什么好过的!是阿依的忌日!团圆个屁!”他转头,目光落在远处的苏染霜身上,不掩恨意似淬毒的刃,抬手直直指向:“你还待在这干什么!都是你害死的你母亲!扫把星!”
恶意、厌恶、咒骂,苏染霜淡淡听过,已经麻木。几乎每一年的,在和安巷这间小院里的,三个人的除夕,都有这样一出,以冷眼、尴尬、僵持的局面。今年更是有外人在,往表面平和实则内里波澜翻涌的锅里倒油,成功欣赏到这场荒唐的闹剧。
无比嘈杂,一片混乱。
每个人的表情那么各异,那么痛苦,包含着各种杂糅的情绪,在苏染霜眼里,被自发静音和慢放,变为无声的默动作。
她没有波澜,冷眼旁观且无法共情,勉强牵扯起嘴角,却找不到适合的,能应对这种场合的表情。她开始试图用理科的思维,将每个人的可能情感归类:时芸是不甘,是爱到最后无所获的怨恨;二伯一家是看戏心态,是到嘴的生意飞走的遗憾,以及怕战火波及自身的担忧;那苏运呢?是深情还是渣?是宽恕还是归罪?
苏染霜大脑飞速地思考,头莫名变得很痛。是不是该吃药了?她垂下湿润的眼睫。
苏染霜没来由地想逃离这里,这种想法前所未有的强烈,压抑的环境像吞噬一切的凶兽,多呆一秒就会让人窒息。她被想法驱使,飞快地回屋合上放假带回来的行李箱,打车,买了最近的也是唯一一趟,回京都的火车票。
窗外光影走马观花般一闪而过,再清醒时,已然到达终点。
京都在下雪,大暴雪,室外温度比A市冷万分。
除夕夜外出的人流稀少,苏染霜站在出站口最显眼的标牌下,些许茫然地,生出种无去无从感。几乎靠下意识地,她指尖颤抖拨打了一个号码,在白雪纷飞中以勉强平稳的声线道:“季枭寒。”
“......你能来接我吗?”
握手机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几秒,就冻得生疼,那头季枭寒的背景音热闹而嘈杂,他走远了些,才断续听清她语调里细微的异样,呼吸一顿,“霜霜?”
“你现在在哪儿?”
“好,你不要乱跑,站在那儿等我会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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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车大厅里前所未有的空旷,最前大屏幕上正滚动播放新闻,主持人用“天寒地冻”将过年期间的京都形容。
车站也提前布置了起来,贴福字挂彩带,年味很浓,大抵是习惯了除夕晚上的冷清,保安打起哈欠。有工作人员来摆铁护栏,看见苏染霜孤身站在那,背影单薄,便有些疑惑地上前询问:“小姑娘,等人还是坐车?”
“班次变化了,几个跨省的长途现在停运没票,要是你打算去的话可能行不通......”
“谢谢,”苏染霜略偏头摆了摆手,轻声道,“不坐车,我等人。”
“哦,等人啊,那注意安全。”大过年的,大厅内基本没什么人,为省电暖气没开,灯也关了大半。工作人员点点头回应,转身进去,回自己的小窗口看春晚直播,懒得理外面的情况。
没了大厅内明亮的灯光支持,光靠门口的路灯,就显黯淡,入夜天幕漆黑。苏染霜的手攥住行李箱的金属拉杆,上面一会儿就覆上了层薄雪,冰凉感觉从掌心刺入千分凛冽,不锈钢被淬得像刀。她缩了下指尖,苍白的下巴埋进脖颈上绕着的酒红围巾,呼出的气立刻变为白茫茫的雾。
手机快没电了,距离和季枭寒结束通话的第二十分钟,苏染霜垂眼估算着城郊到火车站的距离,考虑暴雪天行车速度及路况,用建模解一道数学问题,最后得出,最迟在四十分钟后。她不会算错,固执且听话,所以将快冻僵的手指收回棉服口袋,安静站在原地耐心等。
一分、一秒、一刻钟、一小时。
大厅内的电视屏幕已经切换到了春节晚会,某个知名相声演员的小品节目,台下观众不时给予鼓掌和笑声,他结束之后,主持人再上场串词,接下去是合唱歌舞。
一辆亮牌“营业中”的出租车在驶出时停了下,司机是个和蔼的大叔,探头出来提醒:“姑娘不走吗?我来来往往好多次了,你一直站这儿。”
“现在是最后一趟,跑完我们马上就停运回家过年了,你再等下去可难打车哦。”
雪像小了许多,小巧的入手即化的雪花纷扬落各处,连眼睫上也是,有些模糊视线。苏染霜愣了愣,慢了半拍才很淡地冲对方笑了下,轻轻摇头:“有人来接我。”
对面闻言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重新启动车,善意笑着调侃:“男朋友啊?”
苏染霜抿了下唇,没否认。
出租车很快驶离,留下道亮尾灯的背影及路面上连续的车辙,又迅速被雪积满,抹去痕迹。
又过了会儿,或许是很漫长的许久,周围不变的参照物将每一秒都无限慢放、再慢放,一个人的耐心却仿佛能永无止境地被消耗。
夜已经很深,漆黑的天幕,整个画面的饱和度暗色非常。
手机在低温环境掉电很快,还剩下最后百分之三。苏染霜垂眼,动作很慢地擦干屏幕,视线定格在两个多小时以前,季枭寒发送的那句【等我,马上到】,她打字,最终只发送了两条消息——
【雪很大,开车路上小心。】
以及,【你要是忙的话,不用急。】
堪堪发出,电量彻底清空,手机黑屏自动关了机。
世界过分寂静,像是风暴酝酿前的预告,有什么即将发生,有什么改变将会翻天覆地。
前方不远,有辆陌生的车闪了闪前灯,继而车门打开,脚步声靠近。路灯昏暗的光影落在来者的肩上,将男人的身子勾出半边深暗、半边光明,他拾级而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