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单身

电话挂断后的余音刺耳，姜绾险些没拿稳手机。

结婚五年，她一直努力做好妻子的本分，全心付出，总觉得自己能用真心打动顾砚南。

可到头来，还是满盘皆输……

深夜寂静无声。

姜绾紧握着手机，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

直至风声抚窗，云雾散开，白色的月光将那抹瘦小的影子印在地面……

一夜无眠。

第二天，姜绾休假。

但她还是一大早便来到了魔都第一附属医院，去找了自己的主治医生，陈哲。

她将这些天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陈哲听完面色有些凝重，渐冻症一旦出现这些症状后，一般情况下是不能治愈的。

他沉思了会儿直说：“肢体僵硬是初期病状，往后随着你的病情加重会全身肌肉萎缩，并且产生语言障碍。”

“你还是尽快通知家里人，积极配合治疗，尽量用药物延缓病情的发展。”

姜绾听着这些，心里酸涩不已。

从2016年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家人……

曾经她自以为的家人是顾砚南，可是现在，他们也即将离婚。

告诉他了又会怎样？他恐怕只会认为自己在博取同情。

沉默良久，姜绾轻声应道：“谢谢，我会考虑，麻烦你给我开些药吧。”

陈哲叹口气，边写药单边嘱咐：“过几天我要下乡义诊，你要是再有其他症状及时给我打电话。”

“义诊？”姜绾有些疑惑。

“医院每年都会组织一些人员去鹤洲县义诊，只是很少从儿科调人，你不知道也正常。”

听着陈哲的解释，姜绾点了点头，接过病单走出诊室。

远远就看见顾砚南搀扶着戴欣妍走来。

他紧盯着戴欣妍的脚下，生怕她磕碰到。

原来他也会这么细心，也会这么温柔……

姜绾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难受。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她忙低下头。

而顾砚南也像没看到般，擦肩而过。

风从走廊的窗吹来，她清晰的闻到顾砚南身上好闻的剃须水味里掺杂的女香。

那味道刺得她心底一疼，姜绾不敢回头，僵硬着背脊，一步步往前走去。

却忽略了背后戴欣妍看过来的视线……

之后两人没再见过。

直到这天晚上，姜绾刚准备下班，就看见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急匆匆的走过来。

小女孩脸色苍白，眼看就要站不稳。

老人瞧见一身白大褂的姜绾，像看到了救星：“医生，我孙女最近一直喊头疼，你快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姜绾连忙安慰：“好好好，您别急，先做检查再就诊。”

说完，她连忙带着小女孩去做检查，初步诊断的结果为脑炎。

这个病神经科更专业，姜绾忙带着孩子去神经科找医生会诊，没想到今天值班的人是顾砚南。

四目相对，顾砚南率先看向了姜绾怀里的小女孩：“孩子什么情况？”

“大概率是脑炎，但她年纪这么小，总不能长期吃抗炎药。”姜绾眼里满是担心。

顾砚南微微颔首：“你出去吧，我带她做检查。”

姜绾知道在神经科方面，顾砚南是绝对的专家。

将小女孩就交给顾砚南后，退出了房间。

时间转眼就到了凌晨一点。

姜绾将办理好住院手续的小女孩安顿好，又跟老人嘱咐几句。

她正打算询问顾砚南具体的解决方案。

可刚到办公室外，就见里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顾医生长得帅也算了，还那么会照顾人，真羡慕你的女朋友！”

闻言这话，姜绾开门的手一顿。

只听顾砚南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单身。”

第四章 义诊

听到这个回答，姜绾心头仿佛被刀刃划过。

五年来对这段婚姻的坚持，在这句话下化做一场空。

现在，姜绾在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顾砚南要求他们隐婚。

不知不觉的结婚，再不知不觉的结束，不会给彼此造成任何困扰。

姜绾再没有开门的勇气，默默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姜绾刚看完小女孩，从病房出来，就被人拦下。

戴欣妍一身病服：“姜绾，能陪我一起聊聊吗？”

姜绾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但看着她消瘦的身体，还是点了头。

长廊椅子上，戴欣妍看了姜绾好久才缓缓开口：“听砚南说你们要离婚了？”

姜绾身形一僵。

戴欣妍像是没察觉，继续说：“砚南就是这样的人，决定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回头。”

她安慰着，眼底却露出一抹别样的笑：“说来也巧，除夕前三天我刚和砚南重遇，还想着什么时候叫上你一起吃饭，没想到我突然生了病，你们又要离婚，真是世事弄人啊。”

除夕的前三天……正是顾砚南跟自己提离婚的那天。

姜绾一直以为让他下定决心要离婚的原因是两人没有感情。

现在看来，好像有了另外一种解释。

姜绾脸色一白，心里像是被撕裂的疼。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欣妍，怎么跑这儿来了？”

顾砚南径直走到戴欣妍身边，满眼都是关切。

戴欣妍娇嗔一句：“砚南，别总把我当个小孩，我身体好多了。”

顾砚南蹙了蹙眉，没说话，只扶人战旗慢慢走远。

从来到走，不到两分钟，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戴欣妍身上，没分给姜绾一分一毫。

姜绾将这些看在眼底，好像呼吸都在疼。

当晚，顾砚南依旧没有回来。

姜绾坐在飘窗上望着浓稠的黑夜，心像压了块大石喘不过气。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逃避的心思，好像不面对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莫名的，姜绾想起了陈哲的话，沉思半晌后，给医院的下乡义诊的负责人打去了电话。

“主任，去乡下义诊周期是做多久？”

主任愣了下：“一周。”

一周……在哥哥的忌日之前，她还能回来。

姜绾深吸了口气：“我想报名。”

清早，医院门口，义诊的专属大巴车已经等候多时。

姜绾提着医疗箱，跟着一群医生上车。

她的座位靠着窗，看着医院的熟悉景象随着车子驶离，缓缓倒退消失……

转眼，三天后。

医院里，顾砚南刚刚结束查房。

他靠着长廊的墙面，不由得想起刚刚查房时小女孩的话。

“顾叔叔，那个医生阿姨好久没来找我了，她到底去哪儿了？”

经她一说，顾砚南才后知后觉，好像自那天后，就再也没有在医院碰见过姜绾。

他心里莫名烦躁，转身刚要离开，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道议论声。

“听说我们前往下乡义诊的县城好像发生地震了。”

顾砚南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多问。

就见一个医生快步走来：“顾医生，有紧急会议！”

顾砚南应了一声，不敢怠慢，快步跟着同事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

院长面色凝重：“这次下乡义诊的鹤洲县发生了严重地震，我们派去的医疗人员都被困在了那里，现在急需支援，这是我院被困人员名单。”

顾砚南接过，翻开名单页面，瞳孔骤然一缩！

排在首位的名字赫然是——姜绾！

第五章 突发地震

因为地震，鹤洲县所有的楼层全部坍塌，四处都是断壁残垣。

回城的路已经被石块拦住，困了好几天。

好在姜绾和其他几个医护人员只是受了些小伤，紧忙开展了救援工作。

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只想尽可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可就在大家行动之际，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主任医生大喊道：“余震还没结束，大家注意安全！”

只听轰然一声！

躲在角落的姜绾看着前面倒塌的石柱，心像是跳到了嗓子眼。

面对地震，她不是那么坚强，她也怕死，也很慌张。

只是这一刻，她想起了在地震中葬身的哥哥。

当初哥哥也本是有机会可以逃生，却因为回去救人时被困在了废墟里，永久长眠。

这次换上她身处这样的困境，却也不想临阵胆怯。

等到四周恢复片刻宁静后，姜绾抹去眼梢蒙上的灰，继续起身救治伤员。

转眼一天一夜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