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莹早就想好了说辞，刚想一股脑全倒出来，路长珩和徐林彦好像商量好了，一起走出来，关上了病房门。

是怕她打扰戚梦梦吗？

她眼底划过丝不甘，却被路长珩冷凝的声音打断：“你来这儿干什么？”

何雪莹立马回过神，也不管路过的人会怎么看她，直接拉下丝巾：“长珩，你看我的脸，这都是戚梦梦干的，她还……”

话还没说完，徐林彦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女人长得是很漂亮，但现在这模样，跟漂亮完全搭不上边。

可他的笑落在何雪莹耳朵里像是嘲讽，她转头瞪向这个把戚梦梦送过去的男人：“你是谁？”

徐林彦眉一挑，故意说：“梦梦的朋友。”

何雪莹看了眼黑着脸的路长珩，眼珠子一转：“朋友？那你们关系可真是好，寸步不离的。”

一听这话，徐林彦面色微变，感情她又想玩泼脏水。

路长珩没有接她的话：“何雪莹，我和梦梦之前问你的事儿，你都承认了？”

何雪莹怔住，被他直接了当的态度打的猝不及防，哪怕上回因为诬陷戚梦梦受伤，他还是会关心两句，甚至替戚梦梦道歉。

“长珩。”何雪莹挤出眼泪，做出副无辜的模样，“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是不会害人的，戚梦梦不仅打我，还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床上撞，然后自己从窗户上跳下去……”

尽管她已经把自己说的委屈又可怜，可路长珩的脸就像是寒冰，没有一丝动容。

听了半天的徐林彦实在是觉得恶心，又忍不住瞟了眼路长珩，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汉子怎么就瞎了眼，这种女人居然也看得上。

“何雪莹，你能不能闭上你到处跑火车的嘴？”他讽刺了句。

何雪莹目光一狞：“你！”

“逃港去给做大老板的情人，害了原配后偷钱逃跑，把自己女儿扔在老家不管不顾，又跑这儿来纠缠已经成家的前对象，你真是一件好事都不干啊。”

徐林彦的话让她脸色骤然变白，连同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说着，目光望向她身后。

何雪莹愣了愣，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公安正大步走过来。

徐林彦看向路长珩：“路团长，你的身份不好插手，我来的时候就顺便报了公安。”

路长珩眸色微暗，他做事的确有一手。

两个公安朝何雪莹亮出手铐：“你是何雪莹？你涉嫌偷渡、盗窃和故意杀人等罪，请跟我们去局里接受调查吧。”

第24章

何雪莹吓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路长珩的胳膊，哭着摇头：“没有！我没有！长珩，你相信我，这……这都是他们陷害我的！”

路长珩面无表情地抚开她的手，朝公安道：“麻烦你们了。”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直接拷在了何雪莹的手腕上。

不安和恐惧让她下意识开始挣扎：“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

尖利的声音让走廊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尽管何雪莹再怎么挣扎，何雪莹还是被带走。

徐林彦看了眼手表：“我也得去趟公安局。”

路长珩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才重新进病房。

坐在病床边，他忍不住握住戚梦梦的手，她的手很凉，而且好像已经瘦到他一只手就能包裹住她的双手。

看着戚梦梦苍白的脸，路长珩第一次认真开始剖析自己的心。

不可否认，他们的婚姻源于他的冲动，他也没有真正关心过戚梦梦。

他真的不爱她吗？如果不爱，他为什么不肯结束这段一开始就错误的婚姻。

莫名的，路长珩想起那个扎着小辫子，笨手笨脚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叫着自己‘哥哥’的小女孩。

懊悔和罪恶感像是荆棘，缠绕着他的心。

他拧着眉，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疼：“戚梦梦……”

尽管路长珩想守在戚梦梦身边，但身份的职责让他还是得回军区。

天黑后，徐林彦才从公安局回来，恰好戚梦梦醒过来。

他还没关心两句，戚梦梦就问：“何雪莹……在哪儿？”

“被抓去公安局了。”徐林彦坐下来，感叹了一句，“不得不说，你对自己是真够狠的，你不知道，把你我往医院送的时候，路团长手都是抖的。”

闻言，戚梦梦眸光暗了暗，径自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公安……不来找我……问话吗？”

“应该明天过来，就算何雪莹没有把你推下楼，她也没好下场。”

徐林彦顿了顿，摆摆手：“有些事儿等你好点了再告诉你。”

戚梦梦尝试抬抬手，可稍稍一动，胸前的骨头就像被拧起来似的疼。

她认命地阖上眼，现在伤上加伤，虽然把何雪莹给治住了，但跟路长珩离婚的事儿估计又得往后拖了……

想到这些，戚梦梦就烦躁。

夜渐深，徐林彦有事离开，病房里也只剩戚梦梦一个人，她没有睡意，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忽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她目光一转，立刻收回视线，继续看天花板。

戚梦梦的冷冷一瞥，像是冰锥刺在路长珩胸口，痛又无可奈何。

他抿抿唇，尽量放轻脚步走进去：“我给你带了吃的。”

说着，把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在桌上，利落打开，里面有个馒头、稀粥和一些小菜。

戚梦梦看都没看，冷飕飕扔出句：“谢谢，我不饿，另外我好像说过，在离婚前我不想看见你。”

路长珩手一顿，看向她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侧脸。

她现在的态度，和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

他下颚微微收紧，沉哑的声音透着股阴郁：“如果我不想离呢？”

第25章

本就安静的病房更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路长珩看着戚梦梦，戚梦梦看着天花板，这样的状态僵持了将近一分钟。

直到路长珩的耐心几乎快耗尽，戚梦梦终于转过头，虽然看着他，但眼里没有他的影子。

“路团长，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不离？”

“我不是你的兵，没必要听你的命令，而且你虽然没有直接害死我妈，但你就觉得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又觉得我真的有那么大度，毫无负担的面对你，可以继续跟你过日子？”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似的，把路长珩压得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