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笑脸于是百姓就叫沈枝砚大黑，叫李大都督小黑。”

“我哥为什么是大的？”

“因为他确实比李大都督出名啊。”

沈枝砚在枣山，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敢来拜访的。

也许是武将，上战场杀的敌人太多了，他又总爱黑着脸，让人望而生畏。

“他在长安有朋友吗？会去参加宴席吗？”

“隐形人，除了皇家大典，基本上是看不见他的。”

叶尘低着头，轻声道：“真是让人操心。”

“什么？”

“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成个家，身边就只有明彰明岁陪着。老气横秋的，整天就爱躲在屋里看书。你是不知道，都快把我阿爹阿娘给急死了。”

慕晚晴道：“他不是很快乐。”

所以才愁人啊。

叶尘越想越糟心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送菜来的小二都给吓一跳，赶紧道：“是不是哪道菜不合口味？小姐莫生气，我这就去给您换新的。”

“不用不用，我刚刚是在冲我夫君发脾气，不好意思啊。”

慕晚晴：“？”

“他不告诉我活着就算了，还整个明彰来，这么多哑迷，我哪儿猜的到。还偷偷摸摸回家，也不知道留个字条，他都给你留了。”

这边还在气头上，桌子旁又忽然坐下来一个人，她有些激动，还把叶尘的筷子给碰掉了。

“哎哟，唐小王爷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啊。”

忙弄婆？

叶尘往慕晚晴那边靠了靠。

“我之前安排的住处如何？真是的，全岭南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商家了。唐小王爷什么时候走啊？应该不忙吧，晚上有位姑娘想要邀请您去二炬湖游船。”

叶尘抢先回答：“不去。”

“这姑娘是岭南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那可是样样精通啊。最主要的是，身段好，面貌佳，一看就是旺夫相啊。”

叶尘：“不去。”

“人姑娘对你可是一见倾心，万分痴情……”

叶尘：“不去。”

忙弄婆被打断的有些不满，但还是会管理自己的表情，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

“……”

“沈小姐，我们做女人的，还是不要善妒的好。别说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了，就连我们这的木匠老刘头，那也是有三房夫人的。”

叶尘：“我不听，你别管我们。”

“……”

这也算是遇到硬茬了。

忙弄婆自以为还是能拿捏住男人的小心思的，于是直接忽略叶尘，笑盈盈地看着慕晚晴，开口道：“人家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呢，好说话的很，大方善良。”

这是在内涵谁不好说话呢？

本来还想着回怼几句，手腕就被慕晚晴拉住，他慢慢与她十指相扣，对忙弄婆说道：“我这辈子，只娶叶尘。”

“……”

忙弄婆见人表态，这要再说下去，尴尬的就是自己了，于是匆匆离开。

“唐小王爷挺受欢迎啊？”

“一般一般。”

回家后，叶尘跑去书房练字，刘梦云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不好，问道：“唐小王爷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

“果然是陷入爱情的人啊。”

叶尘放下笔，不解道：“你是说，我喜欢上他了？”

“对。”

卷一：醉梦故里75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叶尘处在懂与不懂之间，倒不是说她非不承认自己喜欢慕晚晴这个事情，只是第一次遇见这个状况，还有些拿不准。

“你既然答应了要成亲，而且还不乐意别的姑娘接近他，这就是喜欢啊。”

“你说喜欢会不会消失。”

刘梦云摇头，道：“反正我觉得没什么东西是长久的。”

“啧。”叶尘瞪她，对这句话十分不赞同。

“当然啦，我们的友谊是永垂不朽的。”

磐微抱着几件衣裳走来，撑开后在叶尘身上比划了几下。

不愧是红娘做的，真是哪哪都合适。

“唐小王爷特地派人去长安买的，小姐，我给您放柜子里啦。听说红娘最近不卖西域的布料绸缎了，还有好多衣坊也是，不给敌人赚一分一毫。”

叶尘故作轻松地站起来，绕着屋内走了一圈。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消息，说西域要打仗了，大家都着急忙慌地囤东西。”

刘梦云平日里都在操持婆家的琐事，对这些东西不怎么了解，她道：“皇上也说要打吗？”

“这可不知道。”

磐微跟着叶尘也算是知道点内幕，俗话说言多必失，她也不能太过议论。

但，实在是……憋不住啊！

“我家少爷他就弄些幺蛾子，这次西域，指不定又要害人呢。”

“……”

刘梦云只是一个寻常小百姓，沈枝砚的事情她知道，可要这么当面讨伐当今圣上，还是有点畏惧的。

“你小声些，莫叫人听了去。”

磐微撇撇嘴，说道：“他都做了，我为何不能说。要是他派的援军及时些，我家少爷也不会……算了，说的闹心。”

她性子本就弱，再加上从小被家里人欺压，早就形成了不怒不争的心态。

吃亏是福。

刘梦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小姐干嘛呢，吃撑了吗，怎么老是走来走去的。”

叶尘压根就没听她们俩的对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是不会关心身边的人在干什么的。

“啊？”

“我说皇上呢，真是气死人。”

叶尘点头：“他确实有点毛病。”

刘梦云：“？”

这主仆俩。

磐微把衣裳都收好，然后去前院端来些水果，再加上冰块，递给叶尘，说道：“刘小姐，我今早出去买菜，听了些消息，你……我到底该不该说呀。”

“怎么了？”

叶尘也被她吸引过来，问道：“你听见什么了？”

“好像，吴家三少爷好像也死了。”

刘梦云皱眉，毕竟之前是枕边人，现在得知这个消息，多少会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死的？”

“昨夜撞墙了，好大一个窟窿呢。”

吴家父子陆续去世，这等好事，外面都快放鞭炮庆祝了。

刘梦云攥紧衣袖，不出一言。

叶尘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坐到刘梦云身边，笑道：“那你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回长安。”

“我……”

“没事，不着急。我的姐妹，想干嘛就干嘛。”

她们俩这几年都是聚少离多，成亲后更是没什么时间见面，所以导致有些话题会出现短暂的尴尬。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刘梦云道：“你要回枣山吗？”

“对。”

“我想去归德庙看看。”

叶尘一拍手，道：“好啊，三日后就出发。”

聊妥当之后，刘梦云要去街上买些东西。

她刚离开院子没几步，就被忙弄婆叫住了。

“恭喜刘小姐啊，脱离苦海。你公公和夫君都死了，这日子，也算是好过了。”

刘梦云遇到接不上的话，就只能微笑着看对方。

“你和沈家二小姐倒是关系好。这种房子，唐小王爷都有本事找到，你啊，跟着沾光了吧。”

“命好罢了。”

忙弄婆一脸精明，理了理裙摆，忽而问道：“不知刘小姐以前可有见过归德大将军身边的明彰？”

刘梦云的脸色很快就白了，就这反应，不用想都知道结果。

“明彰大人……不是战死了吗？”

“人云亦云，这其中的真相啊，还是有待商榷的。”忙弄婆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欺君之罪，刘小姐应该知道轻重吧。”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明彰没死。”

活了几十年，观察人还是有一套的，她只须看刘梦云一眼，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我听说你原来就经常往沈家跑，明彰长什么模样，你应该清楚吧，现在又天天跟在沈家二小姐身边。要我说，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

带着这个消息去长安，后半辈子不就有着落了吗。

“忙弄婆多虑了，我真的不知道……”

“不急不急，慢慢想。是要等着我揭发，治你个欺君之罪，还是金银珠宝，吃喝不愁，随便你。我啊，向来不爱强迫别人的。”

刘梦云要紧牙关，看着她走远。

明彰的事情怎么会传出去的？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

天子降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拎着个空篮子回去，磐微疑惑道：“刘小姐没买东西吗？”

“哦……今天收摊早。”

“小姐在睡觉呢，我们暂时就不要打扰她啦。”

“好。”

磐微在院子里站了很久，然后才进屋。

刚平静下来没多久，前院就开始闹哄哄的。

叶尘捂着脸从床上爬起来，睁眼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干什么呢外面？”

“……提亲的。”

这怕不是在做梦，怎么胡言乱语的。

“跟谁提？”

“唐小王爷。”

叶尘瞬间清醒，道：“没人去管管吗？慕晚晴呢？”

“他下午就带着鸣风出去了，至今未归。”

“快把人轰走啊，我还没死呢，提什么亲？”

磐微为难道：“整个岭南的媒婆都出动了，连明彰都蒙面出去赶人了。”

这桃花运。

叶尘赶紧起身，慌忙道：“我要最时髦的发髻，今天不是送来了些新衣裳，快给我看看。钗子，钗子不能太隆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