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陪嫁的首饰全部拿去当了，换了些钱用来打点天牢的下人。

她只能在每个月的月初和月末偷偷去看望张子烨。

正所谓医者不自医，张子烨的状态越来越差，整个人就像是灵魂被人抽走了一样，只有在看到秦思思的那一刻眼里才会恢复些光彩。

两个人隔着栏杆相望，互相确认着对方没事。

秦思思转过身抹掉眼泪，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太子府里面夜夜笙歌。

秦念念回来以后便整日缠着容凛。

他练字她研墨，他练剑她沏茶，两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府里面的人都在传秦念念这般受宠，很快就要成为正妃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只有秦念念知道，她离正妃的位置还远得很。

虽然她假装失忆成功骗取了容凛的心疼和怜惜，但，他的心好像不在自己这里……。

“阿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秦念念倚着容凛的身子，跪着坐在他的脚边。

今天她特地换上了新买的衣裳，她双手环住容凛的腿，衣衫半退，外衫渐渐滑落到地上。

“阿凛，求你疼我...”

“念念，天气冷，把衣服穿上。”

容凛手下一顿，然后将衣服捡起来替她披上。

秦念念一把抱住他，“凛哥哥，我自从到了王府以来，你对我好像没有从前那么亲昵了，是不是念念哪里做的不够好？念念都可以改的。”

“不是。”

容凛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莫名有些烦躁。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秦念念想跟他亲热，他都会不由自主想起秦思思那清澈又悲哀的眸子。

那个毒妇，都给他戴了绿帽子了。

自己竟然还想着她！

容凛心里堵得慌，可秦念念那带着脂粉味的身子一靠近，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推开。

容凛叹口气，“念念，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文没看，今天我去书房睡，你早点休息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念念跌坐在地上，裙摆都快被她搅碎了！

每次都这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讨得容凛的欢心！

嫉妒的烈火在秦念念心里熊熊燃烧起来，她转头看向秦思思所在的荒园，眸光似是淬了毒。

第8章 探望

秦念念买通了下人，时刻盯着秦思思的动静。

同时，也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和容凛亲近。

这太子妃的地位，她势在必得！

“王妃，近几日王爷精神不佳，王妃可以熬点提神的汤药送过去，他最喜冰糖雪梨汤。”

“真的？”

说话的是府中的大丫鬟秋菊。

她之前是一直服侍秦思思的。

“秋菊不敢诓骗您，现在府里谁不知道，太子妃的位置已经非您莫属，秋菊、秋菊希望王妃以后多加提携……”

“很好。”

秦念念勾唇冷笑，“是个有眼力的，好好跟我，以后定不亏待与你！”

秋菊大喜，连忙说是。

秦念念是不会熬汤的，但她知道有个人会。

荒园内。

秦思思一身粗布麻衣，脸上全是操劳和疲惫，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秦念念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让秋菊找秦思思熬了碗汤。

秦思思也没多问什么，乖乖熬好，就被秋菊给带走了。

临走之时，这个曾经对她极好的丫鬟还故意将滚烫的汤水泼到了她的手上。1

秦思思红着眼睛，她现在只希望这些人离自己越远越好。

她还要偷偷托人打点，帮她从王府内传信，去救张子烨……

“啊凛，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冰糖雪梨汤。”

容凛一个人坐在书房发呆，等秦念念走近了才反应过来。

他有些不自然地拿书盖住了桌面上地画，道：“放着吧，下次进来记得先敲门。”

秦念念拿着汤的手一顿，立刻红了眼睛。

“凛哥哥……”

“出去吧。”

容凛看都没看那碗汤，就挥了挥手。

秦念念咬牙，虽然他刚刚动作很快，可她还是瞧见了，他刚刚拼命掩盖的画上的女子，正是秦思思！

藏在衣裙下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秦念念默默退了出去。

秦思思！

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这天，秦思思像往常一样去看张子烨。

秦念念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拉着容凛就往天牢跑。

相比起上一次见面，张子烨又消瘦了许多。

整个人瘦的跟纸片一样，牢狱服像是麻袋一样套在他的身上。

秦思思用力地握住栏杆，“张大哥，天牢阴冷、你记得多穿点衣服”。

秦思思偷偷把自己做的衣服递给他。

张子烨苦笑，“我真是个废物，还需要思思照看我……”

“别这么说！”

秦思思立刻着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荒园了……张大哥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话音刚落，楼道口就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秦思思脊背一僵。

心里面突然涌起强烈的不安，她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容凛和秦念念那两张脸。

秦念念非常巧合的，带了容凛再次过来捉奸！

“秦思思，你在这里干什么？！”

天牢里面本来就冷，却也盖不住容凛身上透露出来的寒意。

“我...我就是看天冷...”

“天冷？所以就过来探望这个奸夫吗！”

看见张子烨怀里的护膝，容凛一拳打在秦思思身后的墙上！

第9章 毁容

秦思思吓得一抖，整个人跪了下去。

“我没有，我只是担心...”

“够了！”

容凛打断了她的话。

“真是下贱，自身不保还想着自己的奸夫，你可真是重情义啊。”

秦思思跪在地上拽着容凛的衣摆，小声祈求着。

“不是的...容凛，张大哥他不该受我牵连，你放过他好不好……”

容凛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他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闷得慌。

“行啊，你既然愿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我成全你，只要你舍弃太子妃的身份，当我府里最下等的粗实丫鬟，我就放过他！”

“我答应你！”

秦思思生怕容凛会反悔，一口应下。

“你——！！”

容凛气极，最终咬牙道，“你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只希望，太子殿下说话算数。”

秦思思重重磕下了头。

秦念念大喜，秦思思既然主动舍弃太子妃之位，那这位子，岂不是非他莫属？

和容凛撒了通娇，最终两人挽臂离开。

“思思，你何苦至此啊……！”1

张子烨双眸通红，可秦思思却苦笑一声。

“张大哥不必自责，索性，这太子妃我也当腻了。”

张子烨被放出。

而秦思思的生活也彻底改变。

容凛连那间破旧的院子也没有留给她，而是让她睡在了柴房，和后厨的那些流浪狗为伴。

秦念念来看过她一次。

此时的秦思思已经彻底沦为了丫鬟，她还让她每天倒泔水，身上整天臭烘烘的。

秦念念越发得意。

“谁能想到，我亲爱的好姐姐既然沦落至此？”

“不装了？”

秦思思冷笑，“提醒你一句，容凛最讨厌别人骗他。”

秦念念的面孔瞬间扭曲，“你是在教本王妃做事？来人啊，给我划花她的脸！”

秦念念知道容凛心里惦念着秦思思，只不过他自己没意识到。

如果不能毁了那张脸，秦思思的存在就像是一枚尖刺。

在这偌大的太子府，死人都是正常的事情，毁一张脸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下人一拥而上。

领头的秋菊用力最猛，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着秦思思的脸刺去。

“啊——！！”

秦思思痛呼一声，最终捂着脸倒在血泊中。

她被毁容了。

以至于容凛再次见她时，差点没认出来。

“你的脸……”

“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太子殿下无须担心。”

秦思思给他做了个揖，转身走了。

容凛看着那柔弱不堪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为了张子烨就这么心甘情愿做丫鬟吗？所有的苦就自己受着。

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切都被秦念念看在眼里，终于有一天，她趁着容凛从宫里出来喝醉，上了他的床。

那一夜，容凛一直喊着秦思思的名字，到底没有碰她。

可秦念念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是太子妃的位置。

第二天，她一脸娇羞的看向容凛，“凛哥哥……”

容凛看着床单上的血迹一愣。

然后道，“念念，你以后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第10章 难相见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

秦思思听到这事苦笑一声，默默的承受了一切，。

没有人知道，在寂静的夜里，秦思思也会对着那块从后院捡来的小镜片摸着自己的脸……上面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可这时，耳边却会不停响起当时容凛对她说的话。

“思思，你是我见过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

“思思，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思思，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苦。”

那些话就像是经历岁月风霜摩梭的坚刃，一下又一下的扎着秦思思的心口。

痛，痛到无法呼吸。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流言蜚语终究是流到了远在边关的秦老将军耳中。

他一连写了几封信寄往长安，却都石沉大海。

思前想后，他还是偷偷潜回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