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会答应秦芷岚的提议，同意她入宸王府做个侧妃，因为秦芷岚保证可以让宸王心想事成。

姜盈轻轻闭眼，有丞相府和太傅府两座强大的靠山支持，还有顾家做后盾，宸王岂会坐不上太子之位？

思绪浮浮沉沉，一直持续到东方出现鱼肚白。

……

裴洛昨晚回王府之后，并没有跟宋凝荷提及蛊毒一事，他只是在天蒙蒙亮之际，派暗卫去了楚家，把那个跟宸王有过接触的管事打晕，趁着凌晨光线昏暗之际，悄无声息地把人带到了战王府。

审讯无需半个时辰，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基本确定，那蛊毒尚未来得及下到宋凝荷的饮食里。

“小人担心……担心蛊毒下到茶水里露陷……”几鞭子下去，惨叫着求饶的管事，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小人想着放在饭食里更容易得手，没想到……没想到战王殿下和王妃没留下来吃饭，小人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战王殿下饶命，饶命啊！一切都是宸王指使……”

裴洛眉目冷硬，嗓音漠然无情：“留他全尸。”旋即转身就走。

“战王殿下！战王殿下饶命——啊！”

一声惨叫之后，求饶声戛然而止。

裴洛抵达锦麟院，发现一身月白衣裙的宋凝荷不知何时已站在庭前，眸光安静地看着他，待他走近才开口：“出了什么事？”

裴洛沉默片刻：“他奉宸王之命，欲给你下蛊，以此来威胁我就范，但昨日因为刺客一事，我们没留在楚家吃饭，是以他的计划没能成功。”

“所以还多亏了刺客？”宋凝荷眉梢微挑，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宸王的计划没成功，我的计划却成功了。”

裴洛抿唇看着他。

“走吧。”宋凝荷转身往霜华院走去，“你不是一直想去偏房看看，想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这就带你去看。”

裴洛不发一语地跟在宋凝荷身后，嗓音沉稳：“我已经猜到了。”

宋凝荷没说话，一路带着裴洛抵达霜华院偏房，拿出钥匙开了锁，径自推门而入。

走到墙角，她拨开几个字画卷轴，从圆肚大花瓶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罐子，转头递给裴洛。

“自己打开看看吧，当心点，别吓着。”

裴洛表情有片刻微妙，抬手打开盖子，当他看到罐子里的东西时，瞳眸微缩，一时竟觉得头皮发麻——不是吓的，而是一想到宋凝荷一个娇滴滴的孕妇，这些日子时不时就接触这种恶心的东西，他就觉得着实不可思议。

裴洛眉头微皱，抬眸看向宋凝荷：“你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宋凝荷淡笑，笑意带着几分冷然，“难道比人心可怕？”

裴洛默然看向罐子里，一个身体明显大了很多的黑色变异蜈蚣，应该是吞噬了蝎子和蜘蛛、毒蛇之后的结果，罐子底部有一些微小的虫卵，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其实蛊毒饲养起来并不难，难的是那些复杂的蛊毒。”宋凝荷拿过盖子，从他手里接过罐子盖起来，又用布条一绺绺缠住，“我没有宸王府那个蛊师莫测高深的本领，但是养一些简单的蛊虫还是可以做到的。”

宋凝荷说着，漫不经心一笑：“子母蛊是为了掌控威胁别人，而我这个蛊就是单纯地为了让人痛苦，没有解蛊之法。”

裴洛抿了抿嘴角，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你不适合玩这个。”

“为什么？”宋凝荷淡笑，“你觉得这个东西太歹毒？还是担心我把它用在你的身上？”

“都不是。”裴洛从她手里拿过罐子，转身走了出去，“长青。”

“在。”

“把这个处理了。”裴洛把罐子递给长青，“用火烧，烧完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埋起来，埋得越深越好。”

“是。”长青捧着罐子，领命而去。

第150章巫蛊之术

宋凝荷没有阻止，因为她饲养蛊毒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为了给宸王一个痛苦难忘的教训。

她又不打算用这个东西害人，继续留着没什么用。

回房用了早膳之后，裴洛命人出府去把姬紫衣找来给王妃号脉，管家忽然来禀报：“王爷，宫里来了个内监，说是皇上召见姬公子。”

裴洛淡道：“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

程管家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贵妃娘娘昨夜腹痛难当，太医们皆束手无策。”

裴洛眸心微细，想到顾贵妃也被下了蛊，而千岐昨晚被挑了一只手筋和一只脚筋，应该就是导致贵妃腹痛的原因。

只是千岐给穆帝和顾贵妃下蛊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按道理来说，顾贵妃的痛苦应该是可以承受的程度。

“你先下去。”

“是。”

“贵妃怎么会突然腹痛？”宋凝荷若有所思地看着裴洛，“跟你有关系？”

裴洛缓缓摇头：“昨晚我审问了千岐，挑了他一只手筋，一只脚筋。”

宋凝荷沉默着，忽然瞳眸睁大：“千岐给顾贵妃也下了蛊？”

并且母蛊是下在他自己身体里，目的就是为了自保。

裴洛点头：“嗯。”

“宸王聪明反被聪明误。”宋凝荷斜倚在榻前，嘴角掠过一抹寒凉弧度，“这件事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裴洛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抹笑意。

如何利用？

他们似乎心照不宣。

不大一会儿，姬紫衣被引来了霜华院。

给宋凝荷诊脉对他来说是大材小用，这种简单级别的号脉，任何一个大夫都擅长，根本不需要特意请他过来。

不过给自家表妹号脉嘛，倒也没什么不满，亲自确定无恙之后，他反而会更放心一些。

裴洛坐在一旁，静静注视着他号脉的动作，嗓音不辨喜怒：“昨晚顾贵妃突发腹痛，所有太医束手无策，皇上方才派人过来，想召你进宫给贵妃看看。“

姬紫衣皱眉：“我不是太医，没有义务给宫里的娘娘们看病。”

“宫里应是有人行巫蛊之术。”裴洛没理会他的话，径自说道，“只要找到这个人，贵妃娘娘的腹痛便能痊愈。”

姬紫衣微默，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顾贵妃也中了蛊？”

“她确实中了蛊。”裴洛语气淡漠，“本王昨晚审问过千岐。”

“那顾贵妃为什么腹痛？”

宋凝荷说道：“因为裴洛挑断了千岐的手筋和脚筋。”

姬紫衣闻言，立即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大概就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的好处，从来无需解释太细。

千岐手脚筋被挑，导致顾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