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唤回季晗的思绪，他站在她面前，眼底有着浓浓的心疼和惊诧，“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傅蘅si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头发枯黄，双目无神，满身伤疤的人，竟会是曾经那个人群中最耀眼的公主。

那时候，无数人为她着迷。

他也为她着迷。

见她只低着头不说话，傅蘅攥了攥拳，眼底的心疼越来越浓，语调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我还想问问你，你腰间的手术又是怎么回事？连缝合都没有做好，你还去碰酒，你知不知道，术后感染，你很有可能会si！”

“阿晗，其实你的事我一回来就听说了，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去sha……你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说出来，我帮你。”

“傅蘅学长！”一直沉默着的季晗听到这浑身一抖，立马颤抖着摇头，“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陆深恨她入骨，只要和她有一丁点关系的人，他都要赶尽sha绝。

她的人生已经毁了，不能再连累傅蘅了。

第八章 代价

傅蘅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病房外有护士在急着叫他。

“傅医生！手术时间到了！”

傅蘅看了一下手表，没办法，他只好抬手摸了摸季晗的头，“阿晗，我还有一台手术，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手术完，再来找你！”

说罢，便急匆匆开门离开。

而看着傅蘅离开后，季晗才强忍住身上的疼痛，摸出身上的手机。

这个手机还是陈伯给她的，说到时候方便联系。

她连忙拨通了陈伯的电话，想问问齐昊给的钱有没有到账，却被告知，卡里只打过去一块。

怎么会是一块！

季晗崩溃至极，她早该想到的，齐昊羞辱她本就是为了报仇，自然最后还会摆她一道！

“陈伯，你跟那些债主周旋一下，问能不能再宽容几天，我去筹钱，一定把钱全部凑齐！＂

“大小姐，没用的。”陈伯叹了口气，“这些债主都是听陆深的话行事，就算还清了，也一定还会再有别的事来为难季家，只要陆深一日不放过我们，季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陆深……

又是陆深！

她甚至来不及觉得无力，只能赶紧挂断电话，连忙出院去找陆深！

季晗是在顾微微跳楼处找到陆深的。

那儿堆满了生前她最喜欢的玫瑰花，陆深看样子已经在那儿坐了很久，他正在低头说着些什么，一边说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顾微微的照片，那种神情，是她从没见过的眷恋和温柔。

季晗朝他走过去，而后，缓缓朝他跪了下来。

“陆先生，您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求您放过季家。”

陆深神色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他语气冰冷，和方才判若两人，“放不放过，得看你的诚意。”

季晗含泪看着他：

“我坐了五年牢。”

“腿废了。”

“这辈子都得背着一个sha人犯的名号。”

“一辈子回不了家，没人看得起我，连路上的乞丐都能对我吐痰，受尽羞辱。”

这样，还不够吗？

陆深声音愈发冰寒：“不够，远远不够！”

“如果不是你，微微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成为首屈一指的钢琴家，无数鲜花掌声围绕，她会有一个很好的人生，会好好的看这世界，而不是，长眠冰冷的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季晗，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凭什么微微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却还能阅尽世间繁华？＂

季晗浑身一震，忽然明白了陆深的意思。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没有任何留恋，手起刀落。

连守在一旁的保镖都险些忍不住尖叫出声。

她竟弄瞎了自己一只眼睛！

“从此，我也看不见了。”季晗顾不上撕心裂肺的疼，再次哀求道，“求陆先生高抬贵手，放我季家，我爸爸一条生路。”

陆深满意了。

季晗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离她远去。

走之前，她还听见他说：“做得很好，二十分钟后，继续滚回夜色上班。”

这意思，就是她甚至没功夫包扎伤口，就又要接受新一轮的折磨。

第九章　诅咒

季晗麻木的站起身。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她以为是陈伯，慌忙擦了擦屏幕上滴落的鲜血，接起了电话。

刚要告诉陈伯这个好消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晗晗。”那人的声音慈祥而又苍老，“你辛苦了。”

竟然……是爸爸！

五年没再听到这个声音，季晗一时间难过到想哭，可眼睛都没有了，眼泪又从何而来呢。

“爸……”她声音哽咽，“晗晗不辛苦，你好好养病，钱的事我已经解……”

“晗晗，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季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告诉爸爸，你还爱陆深吗？”

“不爱了！爸爸，我不爱了。”季晗想也没想就立马回答，“是我不好，当初不该不听你们的话，是我错了……”

“不爱了就好，晗晗，人这一生啊，很长，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的。爸爸老了，不中用了，不能再保护你了。”

季晗心头忽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爸，你胡说什么，你在哪儿，我去找……”

“别找我，也别为季家再费心，这些年是爸爸没本事，让你受苦了。”

忽然，季晗仿佛听到了天台的风声，呼呼地，和她现在所站的地方一模一样。

季晗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声音都在颤抖，”爸，你不要胡说……”

“晗晗，爸爸不会让你受人胁迫的。＂

“乖，这个冬天快过完了，等春天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爸！爸！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爸！！！＂

季晗哭着喊着，可电话那头只有呼呼的风声。

“爸，你说话啊！”

忽然，她听到什么从高空处坠落下去的声音。

季晗握住手机，浑身冰冷。

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爸爸，可电话那头，却再也没有人温柔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