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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也想要去接这月辉,却只看到十根短粗胖的指头。
饶风的声音比月色更柔。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殿门在我们之间关上,我叹息着收了手。
唉。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参差吧。
这一夜,我失眠了。
就着如许的月色熬鹰,脑子里却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
饶风他对我,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第6章 短命鬼还有个小青梅?
七夕过后整整一个月,我都没有再见过饶风。
就连月桥也不知所踪。
“唉!”
石阶缝里的蒿草已经长到同我的脚踝一般高,我毫不怜惜地一把薅起,开始数草叶。
“对我好、对我不好、对我好……”
数到最后一片,不好。
阿喜宽慰我。
“姑娘莫伤心,这都是迷信,做不得数的。”
我点头表示充分理解,然后指甲轻轻用力,把那根不知好赖的草叶子懒腰抠断。
“对我好!”
阿喜:……
你开心就好。
完成了每日例行的数草叶子,我更无聊了。
“阿喜,你家殿下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每年秋季户部都要重新核定赋税,殿下负有监理之责,已经歇在户部官衙好几日了。”
“那月桥呢?她怎么也不来看我?”
“公主就更忙啦,皇后娘娘有意在七日后的中秋宫宴上为太子殿下选妃,公主从半月前就被宣进宫了,八成就是在帮皇后娘娘掌眼呢!”
选妃?
是了,我记得那两个茅房闺秀说起过,只是没成想中秋这么快就到了。
好事。
顶好顶好的事。
我掐了自己一把,笑得同花一样。
“那,皇后娘娘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这等紧要的事,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告诉旁人的。”
也对。
我抠着砖缝里的土,那颗冒起头的心怎么也按不下去。
“阿喜,你知道太师府的左小姐吗,就是跳舞贼好看的那个?”
“知道啊,姑娘也认识左小姐?”
“略有耳闻。”
我拽了个词儿,故意问得不那么刻意。
“我听说这位左小姐不仅家室出众,而且生得倾国倾城,被人赞做‘遗世明珠’?”
“就是她!左小姐不仅生得漂亮,人还特别心善,经常办粥厂救济贫民,连殿下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阿喜一拍大腿,“哦对了,她和我们家殿下还是青梅竹马呢!”
我下意识直了身子。
“怎么个青梅竹马法?”
“左小姐的婶婶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她小的时候经常进宫去玩儿。
皇后娘娘很喜欢她,就让她给月桥公主做了伴读,每日和皇子公主们一起上课。
据说太子殿下很是欣赏她的学识,一来二去的,俩人就熟了。
对了姑娘,您还记得殿下的左手臂上的那道疤吗?
那是当年在骑射课上,左小姐的马突然发了狂,殿下为了救左小姐飞扑过去,以自身做盾,这才受的伤。
哎姑娘,您说这左小姐会不会成为承乾宫的女主人呀?
若是左小姐来,我还挺高兴的……”
后面他再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
只是想着原来那样斯文自持的人,也有奋不顾身想要保护的姑娘啊。
我一边听阿喜说,一边搓捏着手里最后一片草叶。
草汁爆浆,把整只手都染成幽绿幽绿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那……”
我正要再问,门口忽然响起一道通传。
“姑娘,高公公来了。”
高公公和他的姓一样,大高个,细长脸,手中捧着个托盘,上头摆着整整齐齐码着三本书。
平日我最期待他来,可今日看到他就想跑。
“玉竹姑娘,这是殿下今日布置的功课,请姑娘收好。”
饶风这厮,深藏不露,绝对不能从表面功夫来简单定性。
自己忙得没时间来管我,却从不疏忽对我的荼毒,甚至还命他的贴身大太监来监督。
太狗了。
我恭顺接过,然后在高公公索要昨日的课业时扯了个谎。
“殿下送来的书越来越难了,好多字我都不认识,所以……”
高公公瞬间悟了。
“奴才明白了,那奴才就不打扰姑娘用功了。”
“公公慢走。”
送走了人,我将那一摞书翻了翻。
《君子三则》、《生生不灭》、《鸿鹄志》。
都是和为人处世息息相关,又和我没半文钱干系的。
我趴在桌子上。
“读这些书,是府里的传统?”
阿喜将头摇成拨浪鼓。
“宫里可没有这么不人道的规矩,这是殿下为姑娘独创的。
咦,这本《鸿鹄志》好眼熟,好像是从前左小姐最喜欢看的一本。”
……我好像想明白饶风一定要我读书的原因了。
自己的小青梅是个才女,就想把别人也培养成才女呗?!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委萎的逃学生涯正式开始了!
一日、两日、三日……
一连六日没有从我这里拿到课业后,饶风终于忍不住了。
他来的那晚皓月当空,万里无云。
夜风送来熟悉的药香,我浑身一震,未及反应就从石阶上滚了下去,刚好跪在他的脚边。
“臣臣臣玉竹,参见殿下!”
我边磕头边骂自己怂蛋。
不是说好等他来了就据理力争的吗!
怕什么怕!
视线里伸来一双手,修长苍白,稳稳地托住我。
“不是和你说过,若只有你我,就无需行礼的吗?”
他低着头,本就低越的嗓音贴在我耳畔,似是比上个月又哑了几分。
“疼吗?”
“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疼不疼?”
“噢噢噢,不疼,不疼!”
我连忙给他看我的膝盖、手肘、以及臀部位的[各种容易]。
“胡闹!快将外衫放下!”
饶风在我将手伸向裙角时就侧过了脸。
借着月光,我好像看到了他两颊的绯红。
错觉。
他脸这么白,怎么会有绯红。
“你有没有什么想与孤说的?”
“殿下今日为何过来?”
我俩异口同声。
一个倒打一耙,一个明知故问。
我梗着脖子,“臣没有想说的啊,殿下为何这么问?”
“当真没有?”
饶风板着脸,眉宇间添了一分愠色,“这几日孤让人送来的书,你为何都没有反馈?”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训我。
“训”好像谈不上,但语气不好是真的。
那些白天好不容易才埋在心里小别扭又全都冒了出来,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些书太晦涩了,臣看不懂!
殿下下回还是给臣拿些话本子吧,臣更喜欢话本子!”
我俩斗鸡眼似地盯着对方,谁都不肯先移开视线。
仿佛谁先动谁就输了一样。
半晌后,饶风轻叹着气。
“哪里不懂?”
“全都不懂!”
“拿来。”
啊?
“把你不懂的书拿来。”
他坐在矮几旁,下巴微抬,只一个眼波,威威气势便扑面而来。
我好不容易凑足的勇气就这么扑棱棱地飞走了。
汰。
没出息!
“给、给你。”
“坐下。”
我一屁股坐在对面,惹来饶风一阵轻笑。
“离那么远,孤怎么讲?坐过来。”
“噢。”
“这篇《君子三则》对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