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茶的啊这男主。封卿月敷衍对他笑笑，心道陆司珩才不会和你换，八成你想来这儿所以抢了他的工。

这不得茶回去。封卿月作出娇弱的样子，向钱清宏投去希冀的目光。

“唉，也是，我上午尽求他帮着我了，也许惹他烦了。但这活好累呀，我真干不来，你看我手都磨到了。”

伸出的手心光洁干净，啥事没有。但对方显然不能这样反驳。

钱清宏的表情僵硬一刻，坚强地忍了下来，作出关怀的表情，“啊呀，真是。别怕，下午我帮你。”

“好哦，谢谢清宏哥。”

奸计得逞，封卿月灿烂一笑，跑到一边的田埂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看着钱清宏，竟然是一点都不想自己劳动了。

这哪里是让帮忙，这完全是让人替她把活干了。

钱清宏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一个人又是掰玉米，又是搬运，又是割玉米杆，忙得满头发汗。

陆司珩成分不好，他分到的活本就比其他人重，这么一大片玉米地都是他一个人。但谁叫钱清宏要和他换工呢。

钱清宏喘着气想歇一歇，才刚转身封卿月就会高高兴兴地向他挥手，哄一句“清宏哥你真棒”、“清宏哥你是不是累了呀”、“清宏哥加油，只剩一半了”。

钱清宏就只能支撑着回给她一个“轻松”的笑容，然后继续工作。

一下午都在被封卿月折腾，明明是同一片玉米地，却忙得连去夏欣那边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计分员来记完分，封卿月还要刺激一下钱清宏：“清宏哥，明天你还是和我们一起的吧？”

“队里的活每天都不一样，做什么工是大队长临时分配的，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工作。”

钱清宏虚弱地开口，声音甚至透着紧张。

看来明天他是不会硬要来一起了。封卿月满意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希望我们还被分在一起。再见啦。”

“再见！”

钱清宏落荒而逃。

第8章 枯枝烂叶的小池塘

“在这儿打水？”封卿月伸着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小池塘。

挑水的工作比较重，知青宿舍没有排班，是一起出动的，今天就是打水的日子。

他们住的地方和生产队的保管室是一起的，存放农具的地方水桶足够，一人提一桶大家一起去，一个来回就能搞定。

只是封卿月万万没有想到，打水是到这个池塘来。

白天也曾经路过，大家打水浇田、洗衣服、男人洗澡，都是在这里……

池塘边缘漂浮着满满一层枯枝烂叶、水草臭虫，隐隐散发着衰败腐烂的气息。

“呵。”毛英子看着封卿月发白的脸色，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好像就是在等着她看到这个池塘的这天。

之前她嘲讽封卿月金贵，说渴几天就喝了，封卿月还不明白她什意思。现在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

夏欣和郁宣在旁边也脸色发青，互相交换着脆弱的眼神。

王勇率先拿桶撇开漂浮物，趁没聚拢回来打了一桶水上来。

他拍拍郁宣的肩膀宽慰大家：“煮一煮也能喝的，你们喝了这么两天了，不也没事吗。

“听村里人说早几年后山上去不远还有山泉水的，这两年干旱，泉水断了，大家就只好用池塘水了。

“总不会一直干旱嘛，以后会好的。”

而贺怀和贺明动作一致地对封卿月他们展开迷幻的微笑，一唱一和：

“没事的，就当做不知道。”

“对，要坚强，跟我默念，我们的水是干净的水。”

“喝干净的水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几乎都像是邪教洗脑了。显然这两人对这个水也不是那么能接受，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喝，已经处于神经质的边缘。

封卿月艰难地忍耐到回了知青宿舍，看到后院的水缸的一瞬间还是没能忍住，放下水桶就冲回了房间。

——他们早上还用这水刷了牙。

“铃语……”夏欣担心地看着封卿月跑走的方向。

“没事，让她静静吧。”贺怀拦住她，悲痛地道。

几乎一回房就进了空间，封卿月漱了好一会儿的口才缓了一点过来。

这不行，喝水能喝空间的，可从不去院里刷牙会很奇怪，而且做饭也是用的这个水，难免有需要大家一起进食的时候。

村里为什么没有井，这个时期没有井吗？

不可能啊，古装剧里都有井，怎么可能70年代没有井呢？

封卿月出空间从窗户探出头去，她住的这间是贺怀腾出来的那间，现在隔壁一边是贺怀和贺明，一边是夏欣。

她朝贺怀和贺明那边喊：“贺怀，我们村为啥不挖井呀？”

贺怀和贺明探出头来，上下堆叠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哭诉。

“燕子哟，我们也跟大队长提过。”

“挖井要找公社的建筑队，材料人工下来少说也要两百块钱。”

“队里情况我们也知道，实在是建不起。”

“也没办法说凑钱建一个，要说我们家里还给点接济，但也只够吃饱饭，顶多偶尔加个餐，毛英子和王勇是靠工分的，更没有钱。”

“燕子，你有钱吗？”

封卿月掏出原主为数不多的财产：“我有十块。”

旁边屋子夏欣一直在偷听他们讲话，这时候也探出头来：“我有十五。”

夏欣虽然是玻璃厂厂长的女儿，但家里是反对她下乡的，她走的时候故意没有给她多少钱。

希望她吃点苦头，向家里服个软，家里好用来生产队招工的名义，把她弄回去。

大家互相看看，都很悲伤，默默退回了各自屋里。

*

封卿月不死心，开始在万能的互联网搜索人工挖井的方法。

还真被她搜到不少！一些荒野求生、生存建造类型的博主，就有分享挖井方法的视频。

就地取材，也不需要用到机械或者水泥、砖块之类。看着很可行。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挖个井。

封卿月蠢蠢欲动，立马从窗户探出头，想和伙伴们分享这个想法，却看到院墙外站着个人，正看向这边。

是陆司珩。

他怎么来了？

封卿月下楼出去，陆司珩还在那个位置，站的很角落，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如果不是封卿月正好看到他，他可能也不打算进来找。

“来找我吗？下午为什么和人换了工呀？你不想和我一道儿？”

封卿月明知道下午是钱清宏搞的鬼，但还是要逗一逗陆司珩。

陆司珩向前一步，急迫地解释：“不是，不是我要换的。有人找大队长，说我可能会吓到你们。”

“呀？找我告状啊？你确实长得很凶呀。”

陆司珩听她这么说，垂下脑袋。

封卿月伸出手，亲昵地摸摸他胡乱翘着的头发，“我开玩笑的，你长得凶，但人可爱啊。”

陆司珩耳尖微微发红，仍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让封卿月摸他，只偷偷抬眼去看她。

“我给你带了水。不是村里池塘的水。是去山顶湖泊打的，很ᴊsɢ干净。”

他脚边确实放着两桶水，看着也很清澈。封卿月抬头去看村后的山，树木层层叠叠上去，一眼望不到顶。

封卿月有一些感动，嘴上却还是逗他：“你跟踪我？”

“不是，不是，我当时正好路过。”陆司珩果然又紧张起来。

封卿月亲亲他，笑眯眯地夸奖：“你真可爱。”

陆司珩猛得一缩，马上四处打量起来，确定没人看到他们才松了口气。

“不能这样，会被人看到。”

“那没有人看到就可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