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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晏朔淮站在奖状前,有些局促:“让你看笑话了,这些都是南笙的爸爸弄的,什么大大小小的奖状,只要南笙往家里拿,他就粘在墙上,别人一来,他就要炫耀,要我说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晏朔淮指了指两个袋子:“那是放的什么?”
司母想了想,迟疑道:“我也不太清楚,我拿下来给你看看。”
她说着就去四周找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
司母嘟哝:“当初我就说不要挂那么高,还说会挡住奖状,这下要我怎么拿。”
晏朔淮也愣了一下,他看着墙上的奖状,才发现是如此整齐,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舒服。
他看着司母在家里乱转,不由出声:“你给我拿个椅子,我站上去拿。”
晏朔淮高,司母拿了个小凳子让他踩上去,轻易就拿到了。
那发黄发霉的布袋里东西不少,一倒出来,都是一些奖牌,有的做工精湛,有的粗糙。
司母想起来了:“这是念念读大学之前参加的课外活动。”
晏朔淮眼尖,拿起一块奖章,上面还有南笙的照片。
那时应该是小学,依稀能看出成年后南笙的影子。
哪怕照片已经发白,也能看出小南笙笑得得意又明媚。
晏朔淮攥紧照片,突然问司母:“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司母自然答应。
晏朔淮就说:“以后南笙如果联系了你,请务必告诉我。”
司母正在收拾奖章的手猛然顿住。
天色有些暗,房间里也没开灯。
晏朔淮看到,司母的眼里迅速聚起泪意。
良久,司母抬手擦了擦眼角,她将奖章拢进袋子里,紧紧抱在胸前。
然后抬头看向晏朔淮:“念念她啊,不会再联系我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就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她。”
第22章
晏朔淮坐在那里,放在膝盖的手掌慢慢沁出冷汗。
他甚至不能让自己的表情更加柔和:“南笙没死。”
司母这时抬头深深看他一眼,第一次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晏朔淮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来回冲撞,心里的那份执拗一点点的破碎。
他突兀的站起身,将那块奖章紧紧捏在手里:“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司母的回应,晏朔淮大步迈出了门。
刚到楼道里,迎面来了两个人,晏朔淮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他们的交季:
“听说南笙她妈回来了?这次我倒要看看南笙还怎么跑!”
“爸,南笙她妈欠咱们两百万呢,这么多钱买下南笙给我做媳妇,真是太亏了。”
“听说她在洛城给人当小三,不知道被人玩了……啊!”
那个年轻一点的发出一声惨叫,他捂着鼻子看向面前怒气冲冲的男人:“你谁啊?发什么疯!”
晏朔淮上前一步,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你说,你要娶南笙?嗯?”
年轻人几乎瞬间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危险,他捂着脸,不敢出声。
倒是旁边那个年长的出声了:“南笙算个什么东西!我儿子看上她是她老司家烧高香了,你也不打听一下我们孙家是什么人家,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你等着坐牢吧!”
南笙算个什么东西……
晏朔淮眼里划过涩然,这句话,他似乎也对南笙说过。
当时不觉得,可现在旁人也用这话说南笙的时候,怎么听怎么刺耳。
南笙忍下这些的时候,是抱着什么心情跟在他身边的?
晏朔淮心里头一次有了悔意,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这时,听到动静的司母下楼,看到三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后,赶紧上前打圆场。
司母对年长者摆出笑脸:“孙老板,您把卡号给我,我这就把钱转给你。”
孙老板有些意外,随即板起了脸:“还钱?可以啊,周慧芳,你当初找我借了两百万,现在连本带利的可是要还四百三十万!”
司母脸色一变:“孙老板,你这……”
“我就一句话,要么你把这笔钱还了,要不你叫南笙出来,今天就跟孙博去扯证!”
晏朔淮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大放厥词,拳头攥了起来。
他接触的人都知情识趣,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这么放肆。
更别提被他们物化的那个人,还是南笙。
司母想了片刻,说:“好,我还。”
孙老板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瞪着晏朔淮,正要说什么,司母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孙老板,这位是洛城季氏的总裁,您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孙老板脸色顿时像是一张调色板,变了又变,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晏朔淮看着他们,眼里只有不耐:“滚。”
孙老板如蒙大赦,拉着还捂着鼻子的儿子飞快离开。
司母朝晏朔淮笑了一下,转身就要回去。
晏朔淮喊住她,问:“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他觉得,司母也没有坏到那种程度,至少在金钱和南笙面前,她选了南笙。
司母转头,声音有些苍凉:“不用jsg了,上次那张支票我兑了,就算还了一半也还有钱。”
她犹豫片刻,慢慢开口:“当初我跟念念说,什么都没有钱重要,她还不信,还撕掉那张支票,你说她多傻,一个私生子而已,怎么比得上一千万。”
司母没说出口的话是,可是现在,她倒宁愿用这一千万换南笙回来。
现在可好,钱有了,但没人给她送终了。
南笙那死丫头,真是狠心呐。
司母扶着栏杆上了两级阶梯,突然晏朔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是说,那一千万,不是南笙要的?”
第23章
十来分钟后,晏朔淮走出了这个老旧的小区。
司母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他脑子现在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念念那孩子也有自尊,只是穷人的自尊在富人面前不值一提,你爸爸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亲自上门,将那张支票给了念念,让她出国。”
“我也让她打掉孩子,可她不肯,倔的很。”
晏朔淮一颗心已经麻木。
所有的猜测怀疑被一一排除,只剩下一种可能,南笙是如此期待那个孩子的降生。
为哪怕螳臂当车,也想留住那个孩子。
可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带着对她的偏见和不信任。
不由分说将她带去医院,说尽了伤她的话,逼着她打掉了那个孩子。
让她怀上孩子的人是他,逼她打掉孩子的人也是他。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孩子如果能选择,知道有你这样的母亲,只怕恨不得自己没生过。
好像就是说了这句话之后,南笙才签了字。
当时,她在想什么?她躺在手术台上,疼不疼?怕不怕?冷不冷?
晏朔淮坐进车里,抬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
来时他不觉得冷,如今他浑身像从冰水里捞起来,没有一寸肌肤觉得暖。
一个讥讽不屑的声音从心里升起:晏朔淮,你刚愎自用薄情不惜,你活该失去她。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晏朔淮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季父的电话。
晏朔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手脚尽皆发麻。
季父像是有急事,一个接一个电话的打过来。
晏朔淮终于拿到了手机,他接起,说:“什么事?”
“你在哪里,尽快回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纰漏。”
晏朔淮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疼痛让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