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吸了口烟，没再说什么，径自走了。

明烛松了口气。

每一次跟黎睿打交道，都不轻松……因为他脾气阴晴不定。

正巧，这时李太太下楼了。

她什么也没有瞧见。

明烛帮着她，里里外外安排，一直忙到下午四点才算结束……才结束她就接到了楚肆的电话。

“我在停车坪等你，去换礼服。”

明烛还在犹豫，正巧，李太太听见了含笑说：“楚肆来接你的啊，快去，好好打扮打扮，晚上当那朵最艳丽的花。”

明烛不好再说什么！

她只能在李太太的陪同下，走到外头的停车场，一眼就看见楚肆的黑色宾利。

车窗半降。

楚肆一身黑白礼服，雪白风琴衬衣，高级黑色丝绒西服。

英挺矜贵。

明烛走过去时，他没有下车，倾身给她开了副驾的车门。

李太太不免打趣几句。

楚肆矜持地点了下头，开车将明烛带走了。

明烛静静靠在椅背上。

她懒懒的样子看着柔顺，楚肆情不自禁捉住了她的手，细细嫩嫩的，放在掌心把玩。

明烛不动声色地抽开了。

她态度挺冷淡的：“楚肆，我们之间不必这样。”

楚肆讨了个无趣，专注开车。

等到路口红灯时，他侧身看着明烛，轻声问：“李太太那边怎么样了？秦秘书怎么得罪她的？”

明烛看着天际彤云，小脸恬淡。

“秦秘书自作主张，在主厅放了莫奈的画，但是她不知道早年李总作风不好，他的情人最喜欢的就是莫奈的画，她犯了李太太的忌讳。”

“茶歇的桌子，她用了高脚桌！”

“但贵妇人喝茶，都用矮脚桌的，高脚桌是给佣人休息时用的。”

“另外，李总的孩子对红豆过敏，她却让李太太高价请来的香港大师傅，所有点心里都放上红豆……因为楚肆你爱吃。”

“她爱想表现了，得罪了李太太。”

……

明烛说着时，表情恬静。

她的皮肤莹润，侧颜小巧精致极了。

楚肆盯着她瞧。

半晌，他挺轻地笑了一下：“女人之间，很讲究这个？”

说着，他嗓音突然就低沉了些许，甚至还带了一丝丝的温柔：“那明烛，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本事的？是当楚太太的时候？”

这话，有点儿撩人。

是属于夫妻间，才会有的调情。

明烛没这份心思，她把脸别到车窗外头，淡道：“处处就会了。”

楚肆还想说什么。

前面路口绿灯亮了，后头的车子已经不耐烦地猛按喇叭……楚肆只得轻踩油门，把车开走。

……

B市最高端的造型沙龙。

楚肆带了明烛过来，他身份特殊，经理亲自接待的。

经理嘴甜，很会说话：“楚太太皮肤白嫩，骨架也纤细，我们店里新到了一款Marchesa的高定，楚太太肯定是B市最适合的人。”

说着，就让人取了出来。

确实很美。

楚肆侧头看着明烛，轻而温柔地说：“进去试试。”

片刻，换衣间内。

明烛换好礼服，但是她够不着后面的拉链，几次三番后她只得轻声叫人帮她……等了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打开，进来的却是楚肆。

四目相对，那瞬间，彼此都有些怔忡。

换衣间里明亮，四面都是镜子，照着明烛的不堪……礼服轻软地服贴于她身上，下摆层层叠叠，却并不沉重反显轻盈。

背后拉链没拉上，

胸口，露出大片诱人春光。

那白皙的柔软，没有穿内衣，而是选择肉色的胸贴。

明烛整个人柔柔嫩嫩的，站在那里……

楚肆反手锁上门，不动声色地朝着她走过来，行至面前低头轻问：“后面够不着？”

他边说，一边就上手了。

明烛被他从身后搂住，就那样凌乱不堪地靠在他的怀里。

楚肆很高，有188左右。

即使明烛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肩部上方一点点，他轻易掌握住她……并没有急于帮她拉上背后细链，而是倾身凑到她颈窝处，轻轻啃咬。

明烛身子微微颤抖。

说出来的话亦是：“楚肆，我会叫的。”

男人故意曲解她的话：“那就叫出来，明烛，我喜欢听你……”

明烛又羞又气：“楚肆放开我！这儿随时都有人过来。”

楚肆当然知道。

他被她要露不露的样子，撩到了，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摸，找到了细链轻轻帮她拉上……

弄好，明烛想推开他。

楚肆却强势地搂着她，对着镜子，迫她看镜子里的他们。

俊男美女，实在般配。

他看着她的眼，像情人般呢喃：“楚太太，真想在这里弄你一次。”

他说得粗鲁，

明烛忍不住回怼：“怎么，是白筱筱没有满足你吗？把楚总憋成这样，真是抱歉！”

楚肆没有解释。

他其实挺喜欢明烛吃醋，又不承认的样子。

他握住她的腰身让她转了个身，并往自己身上按，隔了几层薄薄的料子，明烛自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很兴奋的样子。

她跟他当了几年夫妻，

虽然没有过比较，但她能感觉到，楚肆在那方面的需求，远超一般男人……

第23章楚太太，你真扫兴！

两副身子紧贴着，相互摩擦。

要说明烛一点儿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

但她总归排斥楚肆，于是找借口：“七点宴会就开始了，你那么重视那个项目，不想迟到吧！”

闻言，楚肆稍稍松开她。

他睨着镜子里的她，轻轻哼笑：“楚太太，你真会扫兴。”

但危机总算是解除。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一言不发。

晚七点，楚肆的黑色宾利缓缓驶进李家别墅……他下车替明烛打开车门，明烛弯腰下车时，手被楚肆牵住。

她不禁抬眼看他。

猎猎夜风，华美的灯下，他们彼此对视。

楚肆轻轻握紧她的手，将她揽向自己，附耳低语：“今晚跟紧我！不许招惹其他男人，嗯？”

这话，挺有占有欲的。

明烛靠在他的肩上，看见了黎睿。

黎睿站在别墅门口灯下，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目光晦暗盯着自己。

明烛不想招惹他，她的嘴唇颤了下，轻轻地拥抱了楚肆。

黎睿眼神紧了紧，走开了。

楚肆也不是傻子，他轻扣住她的下巴，声音危险暗哑：“学会利用人了？”

明烛别过脸去：“楚肆，别忘了你今晚的目的。”

楚肆目光莫测：“当然不会忘！……楚太太。”随后他牵着她的手，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明烛很配合他。

他们甚至在宴会共舞，引来阵阵掌声，李太太又特意带着明烛结识顶级贵妇们，她给明烛的名头是楚氏集团的太太，也是优秀的小提琴手。

为了抬高明烛的身价，

李太太吹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牛：“听说魏老师要回来了，大家都知道魏老师有心仪的学生，但你们都不知道吧，那不是旁人是我们的小楚太太呢！”

明烛微怔。

这事儿，只有她跟沈姨林萧知道，那李太太就是……

旁人促着她表演，一来是给李太太面子，二来也是想验验真伪。

草地茵茵，灯火如萤。

明烛穿着仙女的高定裙，拉了一首马思涅的《沉思》，一首曲子拉完……没人再质疑李太太的话，就连李太太自己都快相信了。

——明烛就是魏老师要找的人！

明烛倾身致谢。

目光轻抬，撞进了楚肆的眼里，他很随意地站着。

可是他的眼里，只有她才能读懂的下流跟占有欲，跟艺术无关，只有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渴望。

明烛承受不住那样的眼神。

她佯装去洗手间。

那边，楚肆目光一直追随她，身边的李总拍拍他的肩笑笑：“还是年轻人恩爱啊！让我这个老哥哥真羡慕。”

楚肆淡笑，跟他碰了一个。

李太太过来了，殷勤地帮李总整理了下仪表，她站在丈夫身边跟楚肆说话，大肆夸赞了明烛，说她美丽得体又有才华。

李总轻拍太太手背：“喜欢就收作干女儿好了，难得见你这么投缘！”

李太太睨丈夫一眼。

她虽年过40岁，却也风韵犹存，自有一番美丽。

李太太嗔怪道：“我比楚肆不过年长14、5岁，怎么好收他太太当干女儿！再说，你数数你口袋里的钢蹦看看够不够格……你要是真有心，就跟楚肆多些合作，我跟明烛也好亲近。”

李总心中有数，说那个项目呢！

他有其他应酬，先行离开了……

楚肆向李太太致谢。

李太太看向丈夫的背影，目光湿润。

她转头看向楚肆，道：“楚肆，你大概不知道，早年的时候老李花心在外头有了女人，还存了跟我离婚的心思。那会儿在上流圈子里谁瞧得起我啊，有次宴会我碰见了明烛，那会儿她才15、6岁，但是很会哄人开心……她跟着明时宴过来，穿着很漂亮的公主裙，在人少的地方给我跳了一支芭蕾，你不知道那时我很久没有笑过了，整个人都充满了丧气。”

李太太说完，淡笑：“让你见笑了！”

她离开时，背影落寞却又矜傲。

即使她现在李太太的地位，稳如泰山，丈夫尊重自己……可是她自己却明白，像她这样的人，哪一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