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事，你问你的。我妈在家里帮着带，只要她吃奶的时候我赶回去就行，我妈会打电话的。”

　　“好。”

　　陆扬这次来，主要就是向她询问那日她在街上见到梁小芳与一名不是卫钧的男人同时出现的事。他详细问了时间，地点，以前两人当时的状态。曾丹在经过一番回忆后，都一一说了出来。唯有对那男人的样貌，在描述的时候，不是很确定。

　　陆扬早有准备，他先是拿出了 303 室几个人的照片，让曾丹辨认。

　　曾丹乐了：“我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连同学都认不出来。”

　　“他们都是涉案人员，这只是一个程序。”陆扬傻笑道。

　　“好吧，理解你，但他们都不是。”

　　“这一个呢？”陆扬拿出的是梁成龙的照片。

　　曾丹慢慢收回了笑容，从陆扬手里拿过照片，仔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点头说：“有六分相似。”

　　“能不能再确定下？”

　　曾丹又看了一阵，把照片还给陆扬：“当时我们隔着有一段距离，我也没太刻意去看，最多只能有七分确定。”

　　“好的。”陆扬知道，曾丹的确已经尽力了。

　　“我很想帮忙，但也不能瞎说，是吧？”

　　“那是自然。”陆扬劝慰她：“有七分已经够了，对我帮助很大。”

　　“能帮上忙就好。”

　　曾丹一直生活在梓县，所以，除了撞见梁小芳的事，陆扬还问了她一些其他问题，比如平时与卫钧有没有联系、是否知道他得病的事等等。

　　问完案子的事，陆扬为了不让自己这次的见面显得那么功利、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又主动与曾丹聊了聊其他同学，曾丹也说了几个陆扬不怎么联系同学的近况，不时发出对时光飞逝的感慨以及对青春岁月的缅怀。

　　越聊，两人的语气越自然，没有尴尬，没有不好意思，没有隔阂。

　　直到曾丹的手机响起，她才起身与陆扬道别。

　　回刑警队的路上，陆扬的心情是愉悦的，大家都成熟了，能正确地看待少年时的悸动，能像其他同学那样坦然地聊天，真好。

　　为了不影响吕艳和曾丹的关系，陆扬打电话给她说了这事。

　　“我那晚告诉你，就是希望你找她问个清楚，能帮助破案更好，咋会怪你。”吕艳说着，又笑道：“怎么样，有没有脸红心跳？”

　　“脸不红，心不跳。”

　　“切，真没意思。”

　　“曾丹说，明天卫钧追悼会，她也会来。”

　　“她不带宝宝？”

　　“反正她说会来。”

　　“够意思。”吕艳突然有些感动：“这娘们，我喜欢。”

　　和曾丹的这次谈话，再次把专案组的目光聚焦到了梁成龙和梁小芳身上。梁小龙已经被转去了拘留所，陆扬叫上曾鹏，在拘留所对他进行了提审。

　　梁成龙极力否认了这件事，说他根本不认识梁小芳，怎么可能单独和他在街上出现。陆扬和曾鹏也没有强压在他头上，毕竟曾丹那不是百分百的指认算不得证据，并且，就算证实了他们一起出现，也不见得能推动案件的侦破。

　　从拘留所出来，他们直接去了卫钧家中。梁小芳的状态很不好，情绪也不稳定，她同样否认了这件事。陆扬对梁小龙都没有怎么威逼利诱，对梁小芳就更不可能强她所难。只在临走时劝她节哀，保重身体。

　　中午的时候，大家正在食堂吃饭，陈飞突然打电话把他们都叫到了办公室。从昨晚开始，陈飞一直在调查涉案人员之前的关系。在陆扬的协调下，他取得了高级侦查权限，能调取许多社会资源数据库。

　　“大头，我饭刚吃一半呢，就不能等我吃完了再说？”王曼曼话虽这么说，刚才听到消息，却是第一个放下筷子的人。

　　“是不是有了重大发现？”屁伟问。

　　“太重大了！”

　　“什么情况？”陆扬问。

　　“两个重磅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龟儿子，莫拉半截子屎。”曾鹏佯装踢了他一脚。

　　“你先说都是关于什么的。”王曼曼倒是挺配合。

　　“一条是梁小芳和梁成龙的，一条是梁小芳和杜云德的。”

　　“怎么都有梁小芳？”王曼曼很是吃惊：“难道她真的有问题？亏我们还都那么同情她。”

　　“快说。”屁伟催道：“先说梁成龙。”

　　“你们准备好。”陈飞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梁小芳和梁成龙，是姐弟关系。”

　　“什么？”王曼曼嘴都合不拢了。

　　“不是亲生的吧？”屁伟皱眉问。

　　陈飞给屁伟竖了个大拇指：“远亲，隔了三代，所以我们之前才没查出来。”

　　“那梁小芳和黑娃也是亲戚了。”曾鹏说。

　　“为帮黑娃报仇，梁小芳联系梁成龙杀了自己丈夫？”对这个推测，王曼曼不敢相信。

　　“嘭！”一声巨大的响声，来自屁伟的手掌与办公桌的碰撞。

　　在其余四人的注视中，屁伟说：“难怪发现不了凶手的踪迹，根本就没有凶手，是梁小芳回家后杀的卫钧。”

　　“不对啊，死亡时间对不上。”陈飞说。

　　“她先杀了，过一段时间再尖叫引起邻居注意啊。反正那里没监控，根本无法证明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那杜云德呢？”这个问题刚出口，王曼曼恍然似悟：“梁小芳家门没有监控，杜云德死亡的丽友旅馆也没有监控！”

　　“这就和我的第二个发现对上了！”陈飞也很激动。他查出的两个消息的确很劲爆，但他并没理清它们在案件中起的作用，经屁伟这样一分析，尤如醍醐灌顶。

　　“第二个是什么？”

　　“我在梁小芳手机卡的上网信息里发现了一款国外软件的通讯数据，偏偏它最近一次活跃的时候恰好在杜云德突然离开诗仙酒店之前。我觉得这很诡异，就查了它的信息流向，最终获取了对方活跃时的机主信息，正是杜云德的手机！我再往前追溯，他们之前还联系过几次。”

　　“是梁小芳把杜云德叫到丽友旅馆的？”

　　“能不能查到他们交流的内容？”陆扬马上问。

　　陈飞摇头：“软件是国外的，信息交流有加密机制，我们无法破解。”

　　“难怪之前查杜云德的手机和社交软件信息没发现异常，原来走的是国际化路线。”曾鹏表示无语。

　　“真高明。”王曼曼说。

　　“奇怪的是，杜云德为什么要配合梁小芳用这软件呢？难道他俩本来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屁伟总是能抓住重点。

　　“不会是有奸情吧？”陈飞撇了撇嘴。

　　“别瞎猜，杜云德不会是这种人。”陆扬说。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马上抓捕梁小芳？”王曼曼先看向曾鹏，又看了看陆扬。

　　“推理很完美，只是，仍然没有实质证据啊。”曾鹏很无奈。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吧。”陈飞急了：“有这两个发现，把她传唤过来往审讯室一关，再诈唬几下，我不信她不会露出马脚。”

　　“如果她就是撒泼耍赖不认呢？”

　　“这……”陈飞摸了摸脑门，被难住了，对梁小芳用“特殊”手段总是不合适的。

　　“守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