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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凉儿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短刀抵住脖子,发疯大喊。
“少煊!我不准你走!”
男人吓得停下脚步:“凉儿,你冷静一点,先把刀放下……”
萧凉儿眼泪不停往下掉,刀刃在脖颈上留下血印:“你走了我就死给你看,你必须在这里陪我,一直到拜完堂!”
两边都需要他救,吕少煊掩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握拳,进退两难。
但宫内太医多得是,而萧凉儿身边不能没有他……
思虑此,他上前抱住萧凉儿,温声安抚:“好,我陪着你,你千万别伤害自己。”
闻言,萧凉儿这才把刀扔了,随后欢喜抱紧吕少煊,软软的撒娇。
“少煊,你真的好温柔,我好喜欢。”
她口无遮拦说着,在吕少煊的怀里笑得张扬又狠厉。
等拜完堂,吕少煊就只能是她的了。
所以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绝不会允许吕少煊离开自己。
……
吕少煊一直守着萧凉儿,睡得一点都不安稳,还做了恶梦。
梦中,陈流月身中数箭,鲜血淋漓站在他面前,怨恨的盯着他。
“流月?”
吕少煊大喊着惊醒,这才发现天已大亮。
屋中央站着身穿红嫁衣的萧凉儿,她狠戾的眼神在吕少煊睁眼时,立马变得柔弱。
“少煊,我好看吗?”
吕少煊揉着眉心,看着她身上的嫁衣,正是自己送给陈流月的那一件。
萧凉儿体型瘦小,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一点都不好看。
但他还是善意的点头,随后看了眼外面的天:“时辰快到了,我们去大堂吧。”
他想尽快把仪式走完,等萧凉儿如愿,他就可以去找流月。
萧凉儿听出吕少煊语气里的唬弄,眸中划过狠意,但她很快又掩藏好,面带体贴的笑容。
“好,那我们出去吧。”
反正吕少煊马上就是她的了,
就算现在他还念着陈流月也没关系,等拜完堂,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彻底厌恶陈流月,就像陈府人厌烦陈流月那样……
……
须臾,两人来到大堂。
看着座无虚xi的满堂人时,噩梦带来的不安让吕少煊更加心烦意乱。
他蹙眉问:“不是说只是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怎么来了这么多宾客?”
萧凉儿心头一慌,连忙拉着她胳膊解释:“都是心疼我,也知晓是假结婚,来帮我凑个热闹。”
一旁的陈母也跟着附和:“是啊,都是自家人,不用担心。”
而吕少煊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消失,他打量着人群,找了许久,都没见到陈流月。
陈父和陈焱在下面招待宾客,他们似乎都没察觉少了人。
“流月呢?”
心头的不安又加重了一分。
却听陈母不悦的厌烦道:“这大喜的日子,少提那个不孝女,都说了是完成妹妹心愿,她还给我甩脸,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她娘!”
这话,吕少煊之前也听了很多遍。
之前他也赞同,陈流月的确需要大度一点,可今天再听,却总不是滋味。
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他着急朝前望去,可来人不是陈流月,是和他同为御医院的同仁。
来人走进,见到他蓦然一愣:“少煊,你昨日在哪?我让张太医来找你求救,你为何不跟他去救人?”
“昨日凉儿发病了。”
对方沉默了一瞬,随后叹息一声:“你那么爱陈流月……真希望你不要后悔。”
吕少煊心头又是猛地一震:“你这话是何意?流月她怎么了?”
喜婆的声音在良辰吉日准点响起,吕少煊被催促:“时辰到了,新郎官该牵新妇拜堂了!”
见状,陈母立马把萧凉儿的手塞到他手里,两手刚握,门口就传来一阵唢呐声。
所有人看过去,陈母不悦的呵斥:“今日可是我们陈府嫁女的黄道吉日,谁这么放肆敢在我陈府门前撒白纸。”
话落,一群着白衣的士兵排成两排走进来,径直走到吕少煊、萧凉儿、陈府人面前。
“女儿都死了,还有心思办喜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吕少煊心中不安更是到了嗓子眼,但还是不可信的问:“什么死了?谁死了?”
“刷!”
下一秒,所有士兵纷纷双手合拳朝门口跪下。
哀恸的唢呐声顿时响彻陈府府邸,众人齐齐高声哭喊着:“恭送!陈将军,回家!”
吕少煊瞳孔骤然凝住,整个人都在发颤。
门口,一副黑棺渐渐显露出全面,而上面刻着崭新的“陈流月”三个字!第10章
萧萧风雪急骤狂落,打在吕少煊脸上也砸进他心底,模糊了视线。
“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朦胧间,他倏然想起昨晚陈流月的话,朝着黑棺踉跄走去。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陈流月不会死,他都跟她说让她等他回来,待他完成萧凉儿的心愿,就会来接她,迎她进门,陪她相伴白头。
可这些,在吕少煊打开棺材看到里面真的躺着陈流月时,彻底破灭了。
吕少煊双腿发软,沿着黑棺缓缓跌落。
这时,士兵中站起来一人,拿着一份沾满鲜血的信封交到陈母手中。
“这是陈将军的遗书。”
陈母接过,颤抖打开,入眼的就是陈流月那句句悲泣的血书——致亲人。
里面的字字句句,皆是陈流月这些年的委屈和控诉。
“10岁那年萧凉儿故意跳进池塘,陷害我,兄长动手打了我。”
“15岁那年萧凉儿被毒蛇咬伤,母亲拉着我给她换血,那天正是我的生辰。”
“16岁那年萧凉儿看上我的夜明珠,父亲命我让给她,你们可知那是我在战场用命换来的。”
“18岁这年萧凉儿抢走我的嫁衣,抢走吕少煊,你们还是要我让!”
……1
“所以,我彻底明白,在这偌大的陈府,萧凉儿才是你们的宝贝,你们的亲生女儿。”
“那好,那我希望当你们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千万不要后悔,也不要难过。”
“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在我的棺木前哭!”
……
陈母看着这些,心口被狠狠刺痛,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追悔莫及。
“陈夫人,”这时,陈流月的副将走上前,拿出一块带血的衣料和陈府管家的令牌。
陈父抓住,不可置信的说:“这是萧兄的东西,怎么会……”
见状,萧凉儿心虚的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低下头。
副将单膝跪地,拱手抱拳:“陈老将军,末将有罪,末将不该答应陈将军将真相藏起来。”
“什么真相?”陈父蹙着眉发问,就连陈焱也站不住厉声发问。
副将含泪诉说:“三年前,我曾和陈将军撞见萧小姐和当年的绑匪在天香楼见面,走近后才听到……”
“原来当年的绑匪都是萧小姐花钱雇的人,其目的就是为了取陈将军的性命。”
接着,副将把带血的衣料摊开,上面是萧管家写的的血字——
“今不孝女犯错,萧延福自知有愧,定以命护大小姐性命!”
“不可能!”陈焱一把抓住那血书,通红了眼。
那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是来自萧伯的亲笔,还有他们陈府独有的管家令牌也做不了假。
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踉跄的朝棺木奔去,要去看他的亲妹妹……
陈母也声声哭诉,沙哑着喊:“流月,我的女儿啊……”
“这不是我做的!”一旁的萧凉儿却还是不承认,抓着陈母的手哭得楚楚动人。
“这一定是流月姐姐陷害我,那年我才10岁,我怎么会买凶杀人。”
“娘,你要相信我啊。”
听着萧凉儿的话,陈母也有瞬间动摇,还未来得及询问,身后又响起一道声音——
“陈老将军,陈夫人、陈少爷、吕太医、在下是军中的军医,有话要说。”
一个穿着步衣的老者上前说:“三年前,陈将军怜惜萧小姐,托在下给萧小姐诊治,可萧小姐却百般推辞。”
“为何?”陈母不解的问。
军医继续说:“在下不敢隐瞒,根据从医多年的经验,萧小姐不像患有心悸的人,况且……”
“况且什么?”陈父也追着问。
军医紧盯着萧凉儿,一把抓起她的手。
“在下亲眼所见,萧小姐将毒蛇扎在胳膊上后,又将毒蛇一拳打死!”第11章
听到这句,陈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起萧凉儿的手查看。
“你的手上为什么全是虎口?”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
一个常年虚弱的小姐手怎会如此粗糙有虎口,只有他们这种常年摸剑拿刀的人,才会如此。
陈焱恶狠狠盯着萧凉儿:“凉儿,你真的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望着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兄长突然严厉的职责,萧凉儿虽害怕,还在装。
她低眉似装作我见犹怜:“哥哥,凉儿只是羡慕你们都能上阵杀敌。”
“爹,娘……我手上的不是虎口,是伤口啊,你们相信我。”
陈焱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胡说八道的萧凉儿,再转身看着躺在棺木里的陈流月。
“嘭!”
一拳砸在重重的门上,心痛不已。
他没有资格去责骂萧凉儿,因为陈流月的死,他也逃不了干系。
如果说萧凉儿是主谋,那他就是主谋的帮凶。
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想到这,陈焱再也无言面对陈流月,重重给了自己一拳,无声跪倒在棺木前。
低着头,无声的悔恨中。
而一旁的陈母也快哭晕了过去。6
还有那个一向伟岸的陈父,此刻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