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艺茗封景初完整章节阅读-乔艺茗封景初全文试读
她望向乔艺茗,语气柔和地道:
“骆小姐,本宫实在是有心无力。”
自打央月的随从冲上来开始,乔艺茗就预料到此事不会善了。
她微微颔首,欣然接受长平的好意:
“下官多谢公主殿下的好意。”
第171章她必须得死
约莫一个时辰后。
大太监元德带着一队人马来迎接央月进宫。
让近身服侍自己的太监出宫来接一个异邦的公主,可见启顺帝对南越的重视。
刚到巷口,留着大胡子的达常便快步走到央月跟前,躬身行礼;
“公主殿下,臣来晚了!还望殿下恕罪。”
在此等候许久的央月早就没了耐心,她嫌恶地瞥了一眼达常后头走来的元德,讥讽道:
“平日里瞧着你是个机灵的,怎地偏巧今日来得这般慢,让本公主好等!”
在宫中伺候了多年的元德跟人精似的,哪里能听不明白央月这话里的意思。
饶是如此,他仍旧是不缓不慢地向长平行完礼以后才走向央月。
没根的阉人素来精气不足,元德的声音也尖尖细细的;
“老奴拜见央月公主!”
这一声将躺在墙根底下晒太阳的甘遂从梦中惊醒。
他打了个哆嗦,浑身颤抖着瑟缩到了姓温的阎王爷身后。
南越皇宫不行阉割之风。
所以,央月很不习惯元德这种分明是个男人却娘里娘气的样子。
她扬起小脸,用一双鼻孔对着躬着身子的元德,并未立刻让其平身。
反而是将人晾在一边与达常说起了话;
“达常,大晋的陛下说如何处理这些刁民?”
“这……臣不知。”
达常进宫说明来意以后,启顺帝便让人下去候着了。
等了许久才让元德带着他出了宫来到此处。
听了这话,躬着身子的元德恭敬道:
“回公主,陛下让老奴请您与骆小姐进宫,届时,圣上自有定夺。”
说着,他还望了一眼乔艺茗,微微一笑。
“回宫再做定夺?”
央月瞪向元德,脸满是不可置信;
“一个寻常的乡野小民,冒犯了本公主,还不将其立刻处死?!莫非你大晋的帝王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
无论央月如何刁难自己,元德都认。
毕竟初见时她就已经嘲笑过自己像个女人。
可是她如今竟然置喙起启顺帝来,忠心耿耿给皇家当牛做马了一辈子的元德可由不得她如此放肆;
“公主慎言!我大晋律法严明,别说是定北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小姐了,就算是寻常百姓,也不是想杀便能杀得了的!”
怒气冲天的央月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话,她不屑地瞪了一眼乔艺茗;
“管她是谁,本公主既然想要她的命,她就必须得死!”
事实诚然如此。
在南越,只要是央月想杀的人,最后都曝尸荒野变成一堆枯骨。
任由央月如何发狠狠话,乔艺茗始终淡定如初。
甘遂曾在太医院当值,饶是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也难保不会有人认出甘遂来。
尽管在这不过十年的时间里,甘遂早已从一个腼腆内敛的清秀后生蜕变成了如今的糟老头子。
她敛眸沉思着见了启顺帝以后该说什么话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以及,万一有人认出甘遂,又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份。
见央月这般油盐不进,元德也不欲与她多做口舌之争;
“公主还是先随老奴进宫吧,待面了圣,您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要求你尽管提,至于答不答应,便是后话了。
第172章这个疯子
御书房里,启顺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
他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锐利的眸子望向乔艺茗,沉声问道;
“你当真认错了人?”
乔艺茗点了点头,乖顺应道:
“回陛下,今日之事,确实是下官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下官有罪,下官认。”
一边是南越的公主,一边是当朝猛将的爱女。
这两人起了龃龉,饶是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也仍旧左右为难。
向着央月吧,她确实是个外人。
放任异邦公主欺辱当朝猛将的爱女,免不得要失了人心。
俗话说,得人心者得天下。
自古帝王,最重民心。
毕竟,只要民心向背,便可无坚不摧。
偏帮乔艺茗吧,万一使得两国邦交不稳,岂不是误了自己的大计。
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
同理,启顺帝想要剔除大晋门阀林立的局面,就必须保证战火不再起。
见启顺帝并没有要将这个乡野莽妇处斩的意思,央月脸色阴沉,一脸不情愿;
“此人打伤了我的侍卫,还教唆那个乞丐朝我吐口水,陛下若是想轻易揭过,我想,两国是否和亲,也该当重新思虑一番。”
纵使再胆大包天,央月也不敢公然当着启顺帝的面耍混,只能暗戳戳威胁。
乔艺茗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有意将甘遂的存在弱化。
经过央月这么一说,启顺帝才注意到瑟缩在温锦身后不起眼的乞丐。
“哦?乞丐?”
甘遂躲在温锦身后,歪着脑袋望向启顺帝,只堪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
“上前回话。”
甘遂好似没有听到启顺帝的意思,仍旧躲在温锦身后不出来。
乔艺茗迈出躬身一礼,恭敬道:
“回禀陛下,此人神智有异,并非常人,他疯癫无状,恐冲撞了龙颜,还望殿下命人将其带下去看管起来,稍后打发出宫便是。”
定北将军府的小姐竟然会跟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有牵扯。
听出来乔艺茗话里对乞丐的袒护意味,启顺帝来了兴致。
他望向乔艺茗,犀利的眸子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哦?你为何与一个乞丐这般熟稔?”
“下官与此人并不相识,事实也并非央月公主说的那般。”
“如实说来!”
怕启顺帝事后派人核实,乔艺茗只好真假掺半着说;
“此人是我师兄昨夜才遇上的,师兄是个武痴,这个疯子谎称自己有能让人武功精进的药,我师兄便在城中为其开了一家客栈……”
乔艺茗将昨夜的事情一笔带过,反倒将今日之事叙述得非常详尽;
“疯子的精神时好时坏,师兄发现被骗了以后本欲将其丢下不管,谁知一群乞丐冲了出来,嘴里喊着要将这个疯子扒皮抽筋,师兄不忍其被活活打死,所以又将人从乞丐手里救下。”
最后,乔艺茗辩解道;
“下官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教唆一个疯子听令行事。”
乔艺茗张口闭口称甘遂为疯子。
因为疯子的想法不是正常人可以揣度的。
启顺帝打量着浑身上下靠着破布蔽体的甘遂。
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胆怯的眼神。
这样的人,看上去确实像极了疯子。
第173章有失分寸
启顺帝日理万机,自然是没空理一个疯子。
而站在疯子前边的温锦,身形挺拔,一袭黑衣如墨,气质卓然。
让人想忽略他也难。
大晋的青年才俊争气,启顺帝这个天下之主脸上也有光。
他的目光飘过温锦虎口处因为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语气难得缓和;
“武学一事,非潜心刻苦不得领悟其真谛,年轻人习武,稳扎稳打、徐徐图之,方可成大器。”
温锦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草民定当谨记陛下教诲。”
入皇宫者,不可携带任何凶器。
所以,温锦常年不离手的剑在宫门口被收了去。
习惯了抱剑的动作,如今手中空无一物反倒有些不自在。
而那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自在,反而让启顺帝误以为他是因为首次面见天威而局促。
上位者,素来喜欢对自己心怀敬畏之人。
与此同时,央月的目光也锁定在了这个让自己心痒难耐的男子身上。
今日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起这场争端。
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无论用什么手段,本公主一定要让你臣服于我。
央月心里嘀咕完,一张俏脸阴沉着望向启顺帝;
“所以,今日之事,陛下该当如何处置?”
一边是南越皇嫡亲的妹子,一边是当朝猛将的掌上明珠。
还能怎么处置?
和稀泥呗。
“乔艺茗既是认错了人,便是无心之过,至于这个乞丐,一个疯子的行为如何当得了真。”
说着,启顺帝看了看乔艺茗,又将目光移到央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