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又不往那边去，他们怎么能找我麻烦？就是，我听说有这么回事儿，那边小混混好像挺厉害的？我们学校都有人被他们骚扰过呢！当然，主要都是路过那边的，放学不路过的肯定没事。”

　　听到这话，祁山川方放下心来，对祁雪点点头：“没错，那边想混混出了名的。我们所还好，隔壁一个所算是被他们折腾得焦头烂额。骚扰你们这都是小事儿。打砸沿街砸店铺这都时不时会有。那些家伙回派出所就更回家一样，可一个个才十三四岁的，关不了两天就要放出来。哎。”

　　祁山川摇摇头：“没办法。家里没爹妈管教，有的是实在教也教不好。可是没办法呀，毕竟未成年，有的人的确小时候一个样长大另一个样。保护法有其道理。我们也没更好的办法。”

　　“不过当然，要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千万得第一时间告诉老爸啊！老爸没别的什么本事，在这方面帮你出出头，那可是当仁不让的。”

　　祁雪甜甜地笑了笑：“知道了，老爸。”

　　可是她笑得越甜越自然，祁山川就越是不放心。毕竟也是个老警察了，他不动声色看了自己女儿两眼：“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要是有事，您放心，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周一，祁雪回到学校。下午放学后在据点重新跟组织接头，众人一议论，说上次的事情还真开始发酵了。

　　听他们那意思，是十二中那帮人对这边发出了明确的信号，指责上次王汉阳挥舞火钳，坏了规矩，是明目张胆的威胁，破坏了两边的和平。他们必须讨回场子。

　　气氛又骤然紧张起来。王汉阳又气又惭愧，张以安没批评他。只布置说，要暂时避避风头。

　　“眼下没有必要跟对方硬碰硬，对方丢了脸面，动机现在特别强。让他们耍耍性子，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王汉阳等人还不同意，但是张以安很有威严。他下令如此，要求率粥严格执行。

　　王汉阳说：“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做缩头乌龟。”

　　张以安反驳：“什么一辈子？念完几年学各奔东西，你以为那帮混混他们能厉害一辈子？现在能有高中让他们读，都已经算是教育普及的结果了！要放从前，初中读完就各自出去打工，让社会好好拷打拷打。一辈子？你想多了！”

　　“上次明明是他们过来骚扰我们同学，现在还倒打一耙，咱就得这么忍气吞声？”

　　“什么忍气吞声，这叫以静制动。等他们这段时间势头过去，咱再定个计划。”

　　王汉阳沉默良久，咬牙点头：“行，老大，有你这话，我没什么可说。我就希望将来一定有个计划，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家伙。他们就是一帮欺软怕硬的怂蛋，不给他来点狠的，只以为我们好欺负！”

　　众人虽然不表态，但看得出来，都倾向于王汉阳那意思。暂时低头可以，但总归要报复。

　　张以安强行将众人情绪压下去，祁雪在旁默默听着，一颗心不知怎么便砰砰加速跳了起来。

15 声东击西

　　王汉阳等人这些天虽然蛰伏，但无时无刻不在磨刀霍霍。

　　他们这个小帮派也建了个小小的聊天群，群的名字叫得端正无邪：一中正气。

　　他们直接就在群里筹划起报复的事情。所谓报复，就是要打伏击。抓住对面几个人，哪怕吓唬吓唬也行，总之不能让别人给看扁了！

　　张以安没有直接反对这些提议，他一直不动声色，默不作声，就好像根本不在群里似的。

　　祁雪心里则越来越紧张。

　　因为她现在意识到了，自己毕竟是警察的女儿！混混这行当的确点燃了她一腔热血，可是，他们真的在讨论打架的事！

　　而且，她爸的事情且放一边，她也知道张以安怎么想的。看了那部《桂河大桥》，她知道张以安对这个小团体的期待：秩序、纪律、责任感、荣誉心！

　　他真正想要的是这些，而不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尤其，对面十二中那帮人，是真正的混混——不，确切的说，那是群真正的流氓。跟这群人正面硬碰硬，不是什么理智的想法。

　　可王汉阳这些人斗争性又极强，毕竟他们是实打实吃过亏挨过欺负的。所以他们一直在群里咋呼要打回去。大家都是未成年，都是青春期，谁身上不滚着几斤热血的？

　　张以安作为老大，自然不能无休止地压制着下边人的情绪，否则的话，下边人就会自动换个老大！

　　接下来的几天，祁雪在群里默默观察，看得心惊肉跳。最终，张以安沉默地妥协了。

　　王汉阳他们几个直接拟定了一个日期——就在这周四的下午，他们会在另外一条街上守株待兔，等那帮挑衅的十二中小崽子们进入了巷子，然后冲上去堵住对方。

　　再然后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

　　计划敲定之后，张以安在群里难得发了声，提醒祁雪：“你就不要去了。”

　　祁雪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除了他，其他所有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

　　她一个女生，这次是真得动拳脚的事，哪轮得到她？

　　她去了，未必帮得上忙，关键，还可能成为拖累。

　　何况祁雪这次也的确不想去，因为她别有方案。

　　他们不是要打架要火并么？现在她也是他们的兄弟，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犯傻、冒险、受伤？

　　不，既然已经知道时间：在周四下午。那就很简单了——

　　祁雪要做的，就是事先跟自己爸说一声，告诉他说那时候学校旁边小巷子外会有小帮派打架。让她爸想法安排人手，哪怕只派一个巡警，在那个钟点晃荡一圈就成！

　　忐忑不安中，好不容易熬到了周四，还有几个钟头，就是他们商量的去开片的时间了。祁雪在教室的走廊外晃荡来晃荡去，眼睛不住地往 11 班那边瞅，却一直没有见到张以安的身影。

　　李小茜悄悄观察了她好几回。实在忍不住摸过来，挤眉弄眼的：“又怎么啦？等你情郎呢？”

　　“去你的，那是我好哥们。”

　　“咋真的？入他们团伙了？那你现在也是道儿上有名有姓的人了！”

　　一说起这些，祁雪心里还颇为得意：“那可不。”

　　她伸出大拇指来指了指自己：“哎，我可告诉你啊，以后有什么事情遇到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