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可以没有爱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性，夫妻若是连基本的性都没有了，那还怎么维系下去？

他轻轻带上门，没有打扰桑雾。

……

季渊走到过道尽头，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点上，修长手指夹着，慢慢地吸。

他看着窗外。

秋意正浓，红枫似火……

约莫过了半小时，一个护士走到他身侧，小心翼翼地说：“楚先生，楚太太今天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刚刚送过去的早餐她一口都没有吃，您要不要劝劝？”

季渊知道，

桑雾不是胃口不好，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不肯离婚，她才郁郁寡欢，她才不想跟人说话。

他没有回头，只淡道：“我知道了！”

护士不敢丙多言，很快就离开了。

其实这几天医院的医护人员一直在传八卦，有的说楚总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楚太太受不了就自|杀了，有的传楚总太爱楚太太，楚太太觉得窒息得了抑郁症……

虽说闲聊，但是桑雾割腕的事情，没人敢传出去。

季渊将手上香烟吸完，这才回到病房。

经过三天的休养，

除了手腕上的伤疤，桑雾已经能自如活动。

季渊进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看书，黑发散在薄薄肩头，蓝白病服松松的，整个人看着仍是带着一丝病气。

季渊看向小圆桌，早餐是没怎么动。

他轻轻关上门。

细微的动静，惊动了桑雾，她抬眼正巧望进他的眼里。

季渊没有立即进来，他身子倚在门边注视她：“护士说你没怎么吃！怎么，是这些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的佣人做好送过来！”

桑雾摇头：“我不饿！”

季渊黑眸深邃幽暗，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桑雾心跳如雷。

就在这时，他朝着她缓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床边他伸手抽掉了桑雾手里的书本……桑雾下意识地捉紧床单。

这个动作，瞒不过季渊。

他伸手轻摸她细嫩的脸，来来回回，很温柔的样子……桑雾却在他的掌下微微颤抖。

她怕他！

季渊眸光更幽深了些，开口时声音微哑：“不饿还是不想吃？或者是留在我身边所以吃不下？桑雾你告诉我……嗯？”

他极少叫她桑雾，大多时候他都叫她楚太太，带了些许嘲弄的意思！

桑雾微微闭眼。

她纤细的脖颈绷得很紧，过了片刻她声音破碎：“季渊，我们离婚好不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甚至对我是憎恨厌恶的，何必继续下去呢！季渊，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想当楚太太了！”

她哭着说求他！

她哭着说不想当楚太太。

季渊仍是轻摸着她的脸，听着她哀求自己放过。

其实桑雾很少这样求他！

这三年他待她再不好，她也没有这样哭泣崩溃过……如今，跟他在一起就让她这样痛苦吗？他记得从前她很喜欢他的。

季渊心中五味陈杂。

就跟那晚桑雾醉了，她在梦里呓语说不喜欢他一样，叫他难受。

季渊想，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不该怜惜她！

他的手掌摸到一片冰凉，那是桑雾的眼泪……她闭着眸子，那张娇颜美丽脆弱，这三年来他无数次地侵占过，但却没有爱过。

他缓缓收回了手。

等到桑雾睁开眼，季渊已经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

外面传来季渊的脚步声，一声声，渐行渐远……

第32章原来是那天，桑雾不再爱他！

季渊开车回了别墅。

佣人见他回来很意外，她们不知道桑雾住院的事情，只以为男主人出差去外地了。

佣人打开车门：“先生是回来吃饭的？厨房不知道先生回来，现在准备的话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样子！”

季渊神情略带疲倦：“弄几样清淡的就行。”

佣人连忙去办了。

季渊下车，走进别墅大厅，家里佣人很上心，他几天没回来依旧窗明几净。

季渊忙碌了一夜，准备上楼冲个澡，但是才推开主卧室的门，他便看见床头挂着的巨幅结婚照。

照片里，桑雾笑得甜蜜动人。

当初他们结婚仓促，他又不喜欢她，所以根本不愿意陪她拍照，这张照片是桑雾花了80万请人合成的。

季渊笑她自欺欺人，桑雾却说他好看。

她说他好看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辰大海。

但是如今，她却哭着求他放过她。

她说他憎恶她，她说不想再互相折磨，她说她想当普通人不想再当他的楚太太……季渊觉得桑雾没说错，到现在他都没有原谅她。

现在，他就更不能原谅她了——

他还没有释怀，她却想走！

季渊站在床尾静静望了照片许久，这才走进衣帽间拿浴衣洗澡，找东西时，他依然不顺手花费很多时间……没有桑雾的生活，他其实很不习惯。

他心中也隐约觉得，自己太在意桑雾了。

哪怕是恨，都太过于在意了！

从前，他跟桑雾生活在一起，她每天在他面前晃，她甚至每晚都躺在他的床上由他摆布，只要他有需求他随时就能享用她细腻白嫩的身子，但那时……他工作时不会想到她，他睡觉时也不会想到她，他更不会在意她哭不哭。

他太在意了！

这对于季渊来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何况这个人，是桑雾，是他憎恨了三年的桑雾。

……

季渊洗完澡，佣人饭还没有做好。

他便靠在桑雾惯常坐的梳妆台前，点了根香烟，淡淡地吸。

桑雾离开，东西没有带走。

梳妆台上放满了瓶瓶罐罐，他记得她每晚洗澡后几乎都要坐这儿捣鼓好半天的，……所以桑雾拥有一身柔细的肌肤，手感很好。

季渊看了会儿，拉开小抽屉，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结果，里面不是保养品。

而是一本淡粉的日记本，厚厚的，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季渊轻轻翻开——

日记本上小字密密麻麻，都是18岁的桑雾对季渊的喜欢，那些言语直白热情又充满了傻气。

【季渊一天都没有理我！】

【我送的小点心，他看都没有看，他是不是讨厌我？】

【他讨厌我，为什么我例假弄脏了裙子，他要将外套借给我……他是不是也偷偷喜欢我？我不管，明天季渊肯定会喜欢我！】

……

季渊翻到了尾页。

日期，是明家破产的日子，也是明时宴进看守所的日子。

季渊记得，那天桑雾接到电话，

她没有经过事儿，眼里带着水汽，望着他无意识地轻喃：“季渊！”

他知道，她想求他帮忙。

可是婚姻中的冷落她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她开不了口，她只能无助地用目光乞求丈夫的怜悯，而那天季渊正要往H市出差。

他提着行李下楼，桑雾细白手指，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她都要哭出来了。

季渊并不打算出手，因为他不爱桑雾。

她再哀求，他还是坐车离开了。

他在H市待了大约一周，也是这一周白筱筱完成了腿部第一次手术，也是这一周媒体将他跟白筱筱的关系挖出来，也是这一周他第一次传出了婚内桃色新闻。

他出差回来那天，

桑雾没有提娘家的事情，她如同往日那样给他收拾行李箱，放洗澡水……季渊洗完澡后把她抱到床上做了两次，那次是他们婚后最沉默的房事，全程他没有出声，桑雾也没有，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压抑着身体的愉悦，不愿意叫出声来。

因为觉得罪恶！

云雨过后，他靠在床头吸烟。

桑雾小声跟他说需要钱用，季渊侧头看了她一会儿，给她开了一张10万的支票。

一年多了，季渊却还记得。

当时桑雾的手指颤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张支票。

季渊想，应该是从那一刻起，桑雾对他就没有爱也没有喜欢了吧！也是从那时候起，她从季渊的小妻子变成了楚太太……

门口传来敲门声，打断季渊的回忆。

佣人的声音响起：“先生饭菜好了，您现在下楼用餐吗？”

“待会儿就下来！”

季渊应着，目光却看着日记本上最后一行字，也是桑雾写下的最后一笔少女心事，很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在季渊的世界里回荡了个震耳欲聋。

【季渊永远不会喜欢我了！】

……

季渊反复看了很多遍。

最后，他摸出一根香烟来，却未点上。

他在想，桑雾写下这几个字的心情。

外头，又传来佣人的声音：“先生您睡着了吗？刚刚宅子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说老太太想见见太太哩，问您什么时候带回去陪老太太说说话。”

季渊将日记本放回去。

他换了套衣服下楼吃饭，吃饭时佣人又小心翼翼提起方才的事儿，她还特意加了一句：“今天是太太的生日呢！往年这天，家里都要特意下碗长寿面哩！”

季渊手上筷子一顿。

他抬眼问：“今天是桑雾生日？”

佣人脱口而出：“是的呢！先生不记得？”

说完她就想起先生太太的感情不好，先生还在外面养小老婆呢，听说前一阵子还为小老婆生日放了一晚的烟花。

佣人不禁后悔多嘴。

季渊没有责备，

一会儿，他忽然说：“去厨房下碗长寿面！”

佣人以为他们夫妻感情转暖，很高兴，立即就去厨房下面了。一会儿就将一碗长寿面给端了上来，是苏式细面，汤头上撒了一层细细葱花闻着很香。

季渊安静将寿面吃完。

他想，这是他第一次给桑雾过生日，但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桑雾觉得痛苦，她想离婚。

如果说这是桑雾要的，那么他便成全她吧！

他想，这世上女人那么多，适合当楚太太的应该也不少，他何必执着于三年前的那点儿事情再将桑雾绑在身边……他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