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枝很快摇头否定自己这个念头。

她不能太天真，现在的傅明远什么事做不出来？照片更可能是被他保存在其他地方。

听到浴室的水停了，姜眠枝握紧手机，直接朝墙角砸过去！

啪！

如果真的有照片，砸了手机，就有毁了照片的可能。

傅明远带着满身湿润的水汽，走出浴室，刚好看到这一幕。

幽凉的目光扫过地上一分为三的手机，又落到姜眠枝身上：“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云端？”

姜眠枝克制着：“你还想干什么？睡都已经睡了，还不满意吗？”

傅明远穿着和她同款的浴袍，乍一看是很亲密的画面，他倚着墙看她：“满意，楼秘书的服务，我什么时候不满意？”

姜眠枝知道他这个“服务”别有深意。

她一字一字地说：“你把照片删了。”

傅明远没穿西装，站没站相，以至于看起来有了几分平时没有的随心所欲：“一次满意，和次次满意，这么简单的题，我会不知道怎么选？”

意思是，他要用那些照片，要挟她以后继续跟他睡？

“……”姜眠枝呼吸停滞，“你就不怕我告你吗！”

他也太无法无天了！

傅明远看了她一阵，没说话，率先转身，走出卧室。

这是套房，他到客厅用座机打电话，让何清送衣服。

姜眠枝还听到他说：“给楼秘书也带一套。”

姜眠枝在秘书室的两位同事，就是何清和赵钿，都跟她关系不错，也都隐约知道她跟傅明远的关系。

只是她很注意分寸，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展露过，她觉得，那种事被熟人，尤其是被同事知道，非常难堪，她也是需要被尊重的。

她维系了三年的体面，现在被傅明远一句话击碎，这就好比已经把她的照片发给她的熟人看了一样。

姜眠枝在卧室僵站了小半个小时，何清送来衣服，识趣的没有逗留，很快就走了。

她走出去，拿了袋子，进浴室换。

再出来时，傅明远已经换好衣服。

依旧是黑衬衫黑西装，搭配了一条深暗色红的领带，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矜贵优雅。

但姜眠枝只联想到“毒物”这两个字。

大自然里，越诡美的事物，就越有毒。

“我的手机在哪里？”姜眠枝问。

傅明远示意对面：“有你的一份。”

姜眠枝重复问：“我的手机在哪里？”

傅明远不喜欢被忤逆，仰起头，眸光泛着凉意：“你想看看照片的细节？”

“……”

早餐一人一份，傅明远不喜欢咖啡吐司那类早餐，他只吃中餐。

纸皮烧卖、厚蛋烧、小米粥、煎饺，以及一碟洗净的水果，色香味俱全。

但姜眠枝没胃口，麻木地吃着。

傅明远看她吃完大半，才将她的手机丢在桌上还给她：“你的沈教授没告诉你，想养身体，起码一日三餐要准时吃？”

姜眠枝压根没听他的话，快速拿起手机，开机。

一看，大姐和沈素钦昨天晚上都给她打过电话。

姜眠枝一分钟都没有多留，拿着手机离开套房。

傅明远将煎饺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表情偏淡。

姜眠枝按了电梯键，同时将电话回拨给大姐。

铃声响了一阵，那边才接起来。

她韩：“阿姐。”

“嗯。”

姜眠枝先作解释：“我昨晚喝了两杯酒，所以睡得早，没有听到电话……你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大姐犹豫地看向病床。

病床上，楼母戴着氧气面罩，艰难地呼吸着，透明罩上都是水雾，接到她的目光，知道是姜眠枝打来的，她无力地摇摇头。

“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她……”

第203章

姜眠枝蹙眉：“阿姐？你还在听吗？是不是妈妈出事了？”

她语气有些焦急，大姐这才说：“没、没事，昨晚是妈想跟你说话，所以让我打给你……手套也已经织好了，可能是想问你，还想要什么吧。”

闻言，姜眠枝的眉头才重新舒开。

昨晚大姐只打了一通电话，看着也不像有紧急的事情，否则就该是连环call了。

“我什么都不用了，让妈妈别织了，做这个也很耗精神。”姜眠枝抿唇，“妈妈现在醒着吗？让她听一下。”

“妈在输液，不太方便拿手机，晚点吧。”

“好。”

姜眠枝挂了电话。

虽然大姐说没事，但她心下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是昨晚发生了太多超出她预想的事，她的心情还没平复吧。

电梯抵达一楼，她走了出去，又给沈素钦打去电话。

沈素钦几乎是秒接：“眠枝，你没事吧？”

姜眠枝顿了顿，说：“我没事。”

沈素钦按了按鼻梁：“昨晚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给你发微信，你还把我删了，我以为，你是在生我的气。”

姜眠枝一愣，她删了他的微信？

“如果你是因为妙妙，我教训过她，她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今天想跟你当面道歉。”

姜眠枝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傅明远拿她手机删的沈素钦。

她只得说：“可能是我昨晚喝醉乱按，不小心删除，我等会儿加回来。”

“你现在在哪儿？”沈素钦追问，“我去敲你的房间的门，你并不在。”

“嗯，不在，我喝醉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休息。”

沈素钦那边安静了一阵，心知肚明，姜眠枝没有说实话。

但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便没有再追问，“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我过去接你？”

姜眠枝正要回答，腰上突然间搂过来一只手！

猝不及防，她吓了一跳，倏地转身，傅明远垂眸看她，挑眉。

姜眠枝毫不犹豫要掰开他的手，但傅明远却直接将她揽到自己身边，动作不容拒绝。

“……”

姜眠枝的电话还通着，不想被沈素钦听到什么，冷静道，“沈教授，我很快回去，我们今天应该是去望江路的基地，你先过去，我收拾好了，直接过去跟你汇合。”

沈素钦轻声说：“我等你。”

姜眠枝挂了电话，而后就用力去掰掉傅明远在她腰上的手。

何清不太清楚姜眠枝的尺码，又想着她还要工作，所以给她送的衣服是小西装，不是刻板印象里的职业套装，而是短裤、衬衫和外套。

裸露在外的双腿，又白又细。

傅明远从后面走上来，想起的是她昨晚被他抱着放在窗台上，双腿无助地缠着他的样子。

她一掰，傅明远这回松开了，嘲弄：“怎么不说实话？怕他知道我们昨晚睡了？”

姜眠枝没对沈素钦说实话，只是觉得跟他没关系，她可以自己处理。

傅明远也不是要听她的回答，说完就没跟她耽误，长腿阔步，越过她出了酒店。

姜眠枝握紧了手机，也走出去。

何清已经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接傅明远，他上了车，但车门没关。

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也上车。

姜眠枝径直走过去。

然后上了一辆停在他的车前面的出租：“师傅，去警局。”

傅明远盯着前面的出租车开走，面无表情。

何清抽抽嘴角，老实下车，把车门关上。

……

上次找姜眠枝做笔录的那两位警官，留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给姜眠枝，让她想起什么跟案件相关的细节，随时联系他。

姜眠枝到了警局，报了名字，其中一位警官刚好在警局：“楼小姐，有什么事吗？”

第204章

姜眠枝一字一字说：“我昨天晚上，差点被之前在树林里挖坑的两个人，瘦高和矮胖绑架。”

警官一听，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请她坐下，为她做笔录。

姜眠枝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禀报，当然，省略了她和傅明远在清洁间那段。

做完笔录，警官凝重地告诉她，他们几天前就派人去抓矮胖和瘦高了，然而这两个人，逃了。

所以他们是逃犯。

姜眠枝屏息，郑重其事道：“我非常确定，想抓我的人就是他们，他们还对我用了药，但我不知道有没有被代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