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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半个时辰,就会咽了气,身下吸血的布巾换了又换,也无济于事。
但是今儿眼前这情况……换了两三次布巾之后,似乎就不必跑的那么勤了,只是断断续续还有一些。
江蕴见有所好转,稍稍松了口气,很快烈火加紧熬好的汤药拿来,时间紧迫,为了最快速度让药能喝,不得不加了半杯凉水进去,给妇人灌下。
江蕴此时才有精力拿帕子擦了擦汗,顾知延紧握的双拳这才松开。
短短的半个多时辰,这银针位置和深度的调整将近十次,但凡出错一次,很有可能都后果不堪设想。
但好在此刻,妇人的这条命算是吊住了,之后只要正常修养,不受什么打击,一切会慢慢变好。
妇人睡去了,产婆们倒是僵了很久,其中一个没有抱着孩子的,还上前两步,伸出手指放到熟睡的妇人鼻下探了探,感受到微弱但平稳匀称的呼吸后,才收回手。
江蕴也没有说什么,只道:“她现在这歇着,照顾孩子二位比我有经验,还请二位把孩子带回去,告诉她家人,过两日再来接她走吧,不然路上颠簸,难免危险。”
两位产婆皆是点头说好。
起初她们没把这小姑娘太放在眼里,实在是已经抱着保小不保大的心态在忙活了,江蕴在上面扎银子把脉,她们根本没当回事,只是不想,这样还真能保住这妇人性命,想起方才的偏见,也是难免有两分愧疚。
产婆走后,江蕴出去开了后续的药方,这才瘫倒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顾知延走过来,“阿蕴啊,感觉如何?”
江蕴道:“跟阎王爷抢人。”
顾知延一笑,道:“这不是抢赢了,也不见笑?”
江蕴睁开眼,“实在是心慌,还没缓过劲来。”
顾知延道:“今日一过,你这名声便要出去了。”
江蕴道:“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顾知延叹道:“阿蕴,不可觉得提名声便是坏事,你这名声出去了,才能救更多人,外公说句实在话,这种情况,有多少人家都是直接放弃妇人的?”
江蕴总觉得顾知延的语调有种很沉重,难以言表的悲伤。
忽而她怔了一下,想到了些什么,整个人弹起来。
“外公?我外婆便是……”
“是。”
江蕴的外婆生下她母亲后,便撒手人寰了,而那时的顾知延虽然学医,但却对这方面没有涉及,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咽气的。
顾知延这一身有太多遗憾了,但好在有江蕴,一切都能好许多。
江蕴垂下眼皮,心中也难受。
顾知延缓了缓,摸了摸江蕴的脑袋,“无妨,早都是过去几十年的事了,如今想起来心中已无波澜,你能真正继承了外公毕生所学,将来我老头子就是入土了,也没什么遗憾。”
“外公!”
江蕴听到他说什么入土这种话,只将他连忙打住。
“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
那妇人在医馆住了两天后,被家人带走,那户人家期间也是陆陆续续派人来照顾,知道自家媳妇能捡回一命,也是将喜讯四处散播。
来往的病患都听了这一回事,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
过去只是听闻这家大夫有妇科圣手的名号,但这还是头一回上演这起死回生,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戏码,还成了,更关键的是,不是那老郎中上手的,而是那个小医女,是苏相那未过门的小夫人。
江蕴本就因为苏明樟,在洛阳里几乎是人尽皆知,如今救了人,更是很快被众人知晓。
她得了空后,抱着个暖炉看雪,连顾安都要过来说几句:“阿蕴姐姐,你现在是大名人,好像比过去更有名声了。”
江蕴道:“是啊,过去是相爷给我的名声,我沾他的光,人人都知道我有几分尊贵,如今是我自己的名声。”
顾安半懂,问道:“那是相爷给的名声更好,还是阿蕴姐姐自己的名声更好?”
江蕴想了想,道:“都好,但自己的名声更实在。”
顾安摇了摇脑瓜子,“什么叫实在?名声有什么实在不实在?”
江蕴也揉了揉他的脑瓜子,道:“不实在的就是富贵名声,你再富贵,众人就算知道,那有如何,不过背地里羡慕嫉妒罢了,横竖你的富贵跟他们没有关系,这是虚的名声,但若是你的名声是能有助于他们,例如你师父的名声,能救人命,才是实在的名声,这样的名声是自己给自己的,经得起风浪。”
顾安听懂了一大半,点了点头道:“所以阿蕴姐姐现在也有自己的名声了?那阿蕴姐姐还喜欢相爷给你的名声吗?”
江蕴不假思索道:“喜欢啊,他给我的也是世间无二的,做什么选择?我都要。”
顾安:“我也想要。”
江蕴问道:“你也想要?那你是要也嫁给相爷呢?还是跟师父一样,能有独自救人性命的本事?”
“自然是要后者!阿蕴姐姐做甚开这种玩笑?我可是喜欢姑娘家的!”
“哈哈……”
江蕴打趣的笑了笑,见顾安撵着小土狗跑开了。
她又安静下来,一人看着雪景。
近来街上年味越来越重,卖剪纸和年画的也多,家家都开始打点了。
正想着,顾知延喊她一声,正是要她一起去买些过年的物件儿来。
江蕴应了一声,打了伞往外走。
顾知延看出些什么,心知肚明地问道:“要过年了姑娘家脸上不见喜,啧啧,多是记挂没回来的郎君吧?阿蕴这是想那苏相了?”
江蕴哎呦一声,“外公,走吧。”
第320章有你的信
又近半月过去,依旧没有苏明樟要回来的消息。
医馆不宜装点得太喜庆,所以门面上还是素的,但是后院里满是年味,尤其是顾安贴的剪纸,每个门窗都没拉下。
青姝这两日也来的勤,说到这时候了,估计边境都大雪封路,相爷应是不可能回来过年,她都和程风说好了,除夕就来医馆凑个热闹。
江蕴心中也不抱什么期待了,道:“你说得不错,洛阳的雪都下成这样,边境怕是要寸步难行,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就是。”
青姝道:“那你们医馆还有客房吗?到时夜里我们就不回去了,我和你住,程风随便有个屋子就行。”
江蕴道:“有的是,还能容不下你们不成?”
青姝点点头,“那就好,今儿总能玩雪了吧?你上回欠了我一个雪人。”她用胳膊肘顶了顶江蕴,示意她别懒着,赶紧起身。
江蕴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到桌上,慢悠悠伸了个懒腰,道:“来了来了。”
可一脚才踏出门,就见顾安又迈着小短腿急匆匆跑来。
青姝见他这样,觉得这一幕熟悉得很,于是问道:“怎么,是又有人要你阿蕴姐姐去医治?十万火急?”
顾安一边喘气,嘴里哈出白雾来,一边摆摆手道:“不是的。”
青姝道:“那就好,今日阿蕴说什么也要陪我把雪人堆了。”
顾安道:“阿蕴姐姐,是、是有你的信。”
“信?”
只见顾安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递给江蕴道:“是个骑马来的,把这个交给师父,说是给你的信,然后着急的就走了,师父说看他那样是还要进宫里,师父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青姝踹了踹雪沫子,道:“定是相爷的信,是不是不日就要抵达洛阳?是回来陪你过年了,阿蕴你快些,打开看看。”
江蕴嗯了一声,指尖虽冻得红彤彤的,但还是灵活得很,三两下打开了里面的信纸。
她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但半天脸上不见喜色。
青姝好奇,“写了什么?不是回来了吗?”
江蕴道:“不是……”
青姝叹了口气,“那也是在预料之中,你不必太难过。”
江蕴压低了声音:“不是我难过,是……恐要战了。”
“什么?”
青姝凑过来,江蕴将信纸给她看了一眼,青姝并不见字里行间有要战的意思,问道:“哪里写了?”
江蕴走回屋里,将信纸折好放在书架上,一边解释:“这种事情,不能明写,我也只是推测,他言语之间多是珍重的意思,可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方才顾安又说,送信之人是骑快马,且似乎是匆匆又赶去宫里,可见是要边境急报,是相爷记挂着,让他顺带先将这信送来。”
“所以相爷信里没写,全是你猜的?”
江蕴又强调了一遍:“不能写,这是规矩,再说边境之事哪有皇上都还不知道,我先过目的道理,虽是我的猜测,但……应该不会出错,他们去得本就匆忙,可见边境早有些情况了。”
说完江蕴又补充道:“我也只是与你闲聊我的猜测,你莫要出去乱说,万一传出去了,引得百姓惶恐。”
“哎呀,我不是什么大嘴巴”,青姝道:“我也没有别的人好聊,你还不信我?”
“信你,不过事关重大,多嘱咐一句总是好的。”
青姝:“好呗,那你还陪我堆雪人吗?”
青姝语气弱弱的,江蕴显然没有了方才的兴致,所以她也没抱太大希望。
“我……”
果不其然,江蕴道:“我想回信一封,你先自己堆?”
青姝:“那我不如去玩顾安的狗。”
江蕴抱歉地扯了扯青姝的衣袖,道:“这雪下的日子还久,你放心。”
青姝也没真的去和狗玩,而是帮忙研磨,道:“我知道,不过你要写得快一点儿,边境有状况的话,就不是普通的信使能去送信的了,谁给你拿来的信,你还得让谁帮你送回去,你写了,然后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