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

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她再也不会碰了。

程默寻的心里不断传来闷响，苏灵欢的字字句句集聚在一起，汇成一个巨大的带刃的铁锤，直接将他拳头大小的心脏锤得粉碎。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的苏丫头对他说“我爱你”，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天知道他多想冲上前，揽她入怀抱。

可是，他只能挂着一幅玩世不恭的笑容，轻巧地说：“不愧是和我睡过的女人，有胆色！你放心，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不会亏待你的。一千万，今晚就会打进你的账户。”

一千万？

他真是瞧得起她！

“如此，那就谢谢了。”

她会拿这一千万帮助M国的难民重建家园。

一个人的苦难若能成全其他人，谁又能说这不是另一种幸福？！

啪啪啪——

路易斯眸子闪过诧异。

难道他真的押错宝了？可那人分明告诉他，只要拿捏住了苏灵欢，程默寻就只是个困兽。

困兽，不足为惧。

第21章 我们两清了

最终，路易斯表示不想污了眼睛，故而让人将林枫和苏灵欢都带进了里屋。

程默寻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

“路易斯，你想打败你的兄弟们，成为X组织的接班人，我可以帮你！但我程默寻，向来只帮助朋友，对于敌人，我从不手软。你…想当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不等路易斯回答，程默寻就离开了。

回到临时落脚点的时候，医生已经醒了，他蹙眉看着一身黑衣浑身肃杀的程默寻，不解地开口：“老大，您这样会打乱计划的。”

程默寻并未回答，他快速在纸上画出了路易斯藏身之处的地形图，将人员分布全都标注了上去。

“快，将这副地图传给我们的人，黎明时分，闯进去救人。”

“是。”

天际微白的时候，程默寻带着医生等在从路易斯藏身之地撤出来的必经之路上。

按照计划，他们只是来接应救苏灵欢和林枫的人。

可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该来的人却还没有回来。

程默寻急了。

医生亦是蹙眉，“老大，我去看看情况，您就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您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您身手好，但您现在受了伤，还是别逞强了。嗯…毕竟太太出来后还需要你的照顾。一个女人遭到过恐怖组织的绑架，心里一般都会留下创伤。”

医生很快就回来了，面色阴沉。

程默寻心里一突，急切道：“怎么了？”

“太太不见了。我们的人冲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林秘书，没有见到太太。”

男人拧眉，眉间戾气越来越重，一拳砸到残垣上，拔腿就要亲自去找。

医生拦住了他，“太太是自己走的！”

“什么？”

“您应该相信自己的人，这次派出去的都是精英，通过房间留下的痕迹来看，太太的确是自己离开的。”

说话间，林枫已经回来了。

七尺男儿跪在了地上，哭得像个孩子，“老大，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林枫撩起了自己的袖子，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蜿蜒在男人的手臂上，血肉翻飞，看着都疼。

“虽然药性很烈，但我就算是死，都不会伤害嫂子！”

程默寻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上前扶起了林枫，“伤口赶紧处理一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谢谢。”

“不，老大！我应该拦住嫂子的，但我当时太虚弱了，我根本没有力气拦住她。嫂子抢了水果刀抵住脖子，威胁我配合她逃走。我…我不敢不配合。”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能逃出去。一方面是路易斯可能相信了他的演技放松了警惕，一方面还是因着林枫的帮助。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为何要走？”

林枫捏紧了拳，思考了半晌才颤颤开口，“嫂子让我带句话给你，她和你两清了，从此，不再相见。”

程默寻踉跄了一下，眼前不停地发黑。

他一想到她用那种悲哀到了极点的语气说“大叔，我和你两清了，咱们从此不再相见”，他就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

一定是他让她失望了。

他的苏丫头，那么重感情的一个傻姑娘，能从和程灿恋爱五年的影子里走出来有多难；他的欢儿，又是那么矜持内敛的一个傻姑娘，能当众说她爱他又有多难！！！

可他呢？

他做了什么？

他对她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尽管他是有苦衷的，他甚至是为了能让她安全活下去的，可不明真相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林枫对着医生使了个眼神，医生会意，缓缓开口：“老大，您应该高兴。嫂子逃走了是好事，她总归是安全的。至于她说的那些话，您不必放在心上，那都是误会。等误会解除了，嫂子一定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程默寻摇了摇头。

她了解苏灵欢。

那是个认死理的姑娘。

他花了多少力气才让她信任她，依靠他，爱上他。

如今，他亲手摧毁了这份信任，亲手碾碎了这份感情，她怕是难以回头。

……

M国毕竟是程默寻鞭长莫及的地方，他在M国停留了两日得到了苏灵欢已经出境的消息后就回到了历城。

他动用了一切力量去寻找苏灵欢，同时他也开始亲手探查路易斯背后的那个人。

日子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冬季已经来临。

从苏灵欢离开他那日算起，已经两个季度了。

程默寻第一次觉得，夏和秋，是那样地让人绝望。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枫夹着文件袋走了进来。

“老大，这是你要的程灿这几个月的踪迹，嗯…和您猜得不错，他的人秘密联系过路易斯的手下，时间上都和M国恐怖袭击对得上。”

第22章 程灿的故事

哐——

程默寻将木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他拍案而起，简直怒不可遏。

尽管他从不承认自己是程家人，也从未享受过“程”姓给他带来的任何荣耀，可程灿是他的侄儿，是他的晚辈，居然为了对付他，和恐怖组织的人做交易。

他的怒气都已经上升到了嗓子眼了。

“去，把程灿找来，就说‘默’集团董事长约他谈事。”

……

一个小时后，程灿如约而至。

“小叔，听说你在历城开了分公司，我还以为是传言！如今一看，才知道传言不假！您…是不打算回美国了吗？”程灿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程默寻。

“你是担心我在历城发展会阻碍你接手程氏？”男人没有耐心和他虚与委蛇，索性直中要害。

“没…没有，小叔能接手程氏，是程氏的荣幸。爷爷一直想让程氏和国际接轨，小叔您正好从美国回来，再合适不过。想必，您也是爷爷心中最好的接班人人选。”

“呵——”，程默寻冷笑，眯起眼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这孩子，还是太嫩！

心里想什么，全都在言语和表情上表露了出来。

“程灿，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当你的能力和你的野心无法匹配的时候，还是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不要仓促做任何决定。”

程默寻是好心。

一个商人，无论他有多成功，只要和不法分子扯上关系，这辈子就毁了。

“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自诩是我的小叔？可你看看，你做得事配得上你的身份吗？抢走我最爱的女人，让历城的人全都嘲笑我，